“啊?”
她指了指我身后攥得紧紧的瓷俑。
我硬着头皮伸出手,把瓷俑展给她。
她仔细看着瓷俑,小手摩挲着,端详着,然后说:“谢谢你十二皇子,我很喜欢,我喜欢漂亮的东西。”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满心地欢喜起来。
我第一次注意到扇稚的时候,天空正阴暗地下着绵绵细雨。
那天我在回去的路上忽然发现忘了带回《春秋》这本书,想到明天师父可能会提问,便让元遥在亭子里避雨等我,自己撑着伞返回卿文殿。
而我发现此时竟有人还未走,她看着窗外,低声地哼唱着小曲。
原来是奴兮的姊姊,扇稚。
她见我走进来,忙收了声,一时间红了脸惊慌失措。
其实扇稚也算上是漂亮的女孩子,乌云秀发,眉清目秀的。只是奴兮太过耀眼,轻易地就把扇雉隐埋在她的光芒之下。
她慌张起身,向我行了一个万福礼。
“你怎么还不回去?”我见她可怜的模样,不想让她更为难,便主动与她搭话。
“外面下着雨呢……”扇稚小声地回答我。
“那你的侍女怎么不来接你呢?”
“应该……应该一会儿会来吧……”却是明显的底气不足。
我听了有些怜悯起她来,怎么说她也是将军嫡出的女儿,不应该如此怯弱才是。
“稚,是个好名字呢。”
“嗯?”她抬头望向我。
我向她微笑,“稚‘交接有时,至于别后则雌雄不杂’,被看作守信义的典范。女孩子取这个字则象征着忠贞不贰,确实很有寓意。”
她听后似乎有些开心,后又紧忙谦虚地抿了抿嘴唇,轻声说:“十二皇子过奖了……”
我看时间不早了,怕元遥等得担心,便直接把伞给了扇稚,不顾她的推拒,只身顶着雨跑进茫茫的雨中。
(奴兮)
去学堂和众皇子一起读书是我拼命央求皇上才得到首肯的。太后对此颇有微词。
“女孩子家多学些女红、修养、礼仪才是正事。当然想学诗书也不是坏事,大可找有学问的命妇教授,去学堂和众皇子一同读书,男女共室,成何体统。”
皇上陪笑道:“母后说的是。只是母后说得也不免严重些,他们都还只是无知小儿,暂时也无需避讳那么多。难得她有求学之心,母后就恩准了吧。”
我见机出列跪下,请求说:“请太后娘娘成全。”
太后纵然有些不情愿,但见我意志坚定,便一同吩咐说:“那么姐姐扇稚也一起去吧,做个伴儿。”
我知道太后终究是对我存有戒心的,所以才叫姊与我一起,但是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姊能奈我何?
于是我欢欢喜喜地给太后和皇上拜恩。
我很喜欢十二皇子,那个在我面前总是微红了脸的男孩子。
淡府上也有过一架秋千。我喜欢坐在上面荡悠悠的打发时间。
我曾无数次设想如果坐在它上面被高高荡起时是什么感觉。
我曾无知地乞求过爹爹,可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第二天就命人把秋千了拆下来。
是十二皇子让我第一次体验到那种荡高的感觉。
他对我那样的好。
见过面后又过了些日子,我再去沁春媛桃花间荡秋千时,发现那的绳索上缠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十分美丽。
我知道是他趁我不在做的。
后来他又送了我一个唐朝仕女的陶瓷,质地十分的好,我把它摆在我书桌上最显眼的位置。
然而我喜欢他并不只是因为这些简单的琐事,我更喜欢他倔强的进取心。
每到一个月,程师父都要带着我们去勤政殿拜见皇上。
程师父向皇上禀明我们的学习情况,他这样说着:“每位皇子殿下都天资聪慧,两位小姐也机敏好学。尤其是十二皇子,进步很大。”
于是皇上叫十二皇子,“朕听殊贤妃说你每日读书到很晚,可是真的?”
十二皇子跪于殿中,毕恭毕敬地答道:“儿臣只是感慨这学无止境,便想每天多抓紧时间研习圣贤之书。”
皇上点了点头,“你小小年纪便有这样的想法实在难能可贵,朕很欣慰。只是用功时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朕就把那颗吐蕃国进贡的千年人参赏给你吧。还有,传话给御膳房,就说十二皇子的夜膳可不按时制,好生准备。”
十二皇子在其他皇子羡慕的眼光中领旨谢恩。
“最近读了什么书?”皇上又问十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