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罗扇子/著
大爱小爱
两百一十五章大结局下
又快十二月了。
以往快过年,公司年终有尾牙,院士们会过来致词,大家深感鼓励与荣耀。
她们际业务部还会收到来自外的贺卡,一些外公司会把一部分款项捐给联合基金会,杨蓉蓉她们收到过来自联合儿童基金会的贺卡,封面采用小孩子们的手绘印制的,背后有联合logo。这样的慈善捐款也挺好。
今年情况不太同。
杨蓉蓉身体不好提公司休了假回修养,陪陪父母跟亲戚朋友们聊聊天。大姑姑爹现在半年住武汉三个月住美三个月住三亚。美的往返头等舱机票都是女婿给买的。大姑说女婿说等他年薪到了一笔数字会把10作为她的养老金,10给他母亲,光是大姑都很开心,杨蓉蓉:“大姑享福了,女儿女婿都孝顺。”大姑风光了大半生,很多事反而看开了,只是感慰道:“她们小两口过得幸福够了。”
大姑大姑爹现在跟亲家关系经很不错,一来是大姑长袖善舞大姑爹热情,两人把亲家拉到海南三亚玩了一圈,招待得很好,亲家还一口气在海南买了三套房子,双渐渐有了更多熟悉的过程,另一面石欢的婆婆有时有一些烦心事,有钱人家的通病,大姑帮着劝解,毕竟站在一条阵营上,女人关系好两家人关系好。
杨蓉蓉知道后佩服大姑一如既往的厉害。
大姑道:“跟她们关系处好一些,欢欢在她们家会好。”
真智慧。
不过年轻时把子女送到外,年老后其实双都有点遗憾。人老了,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慢性病,生病了子女不在身边,欢欢姐姐想敬孝也远隔一个太平洋。反而是杨蓉蓉在内替石欢姐姐照顾一些。欢欢姐姐说,谁对我妈好,我对谁好。石欢在美,本来夫妻都有工作,是美工作岗位卡得很严,姐夫跳槽时有些东西没卡好,造成姐夫姐姐中只有一人可以工作,现在姐姐成了全职家庭主妇,好在美家庭主妇很多,是一种正常化。
杨蓉蓉有时跟石欢聊聊天。
石欢那边一聊是欧洲难,美城墙,对欧洲那边怨声载道,说欧洲只想显示人权,一点都不考虑安全题。石欢她们那边有一个华人家庭,不久凶手当着六岁小孩的面把他爸爸枪杀了。满车库血迹。小孩子在一片血渍中。惊恐。呆了。不会说话了。
石欢姐姐现在生了一个孩子,聊起这个汗毛直立,说不知道小孩子会有什么样的心理阴影。枪杀发生在她们小区。
杨蓉蓉明显感到,美的确是世界漩涡中心,她们的一朝一夕活在世界新闻中,同样,枪支题、难题、种族歧视、霸权主义、种种言论论调也是醒目惊心,随时随地发生在现实中。
杨蓉蓉在家陪父母,现在杨毅庄淑芬退休两人在孝感与海南各买了一套房子,海南那个房子在文昌,火箭发射基地,买的房子离海边只用步行五分钟。杨蓉蓉冬天过住。孝感这边的房子是为了好照顾奶奶,落叶归根,父母经常自驾游,湖北、湖南周边都玩遍了。
事情是突然之间迅猛发生的。
10月1日祖周年阅兵仪式,全都在欢庆街道上挂满了五星红旗,旗飘扬,满街道屏幕都在播放,银行、商场、医院、影院4K高清播放,路人随处一个屏幕都能目睹震撼人心的实时盛况。兵哥哥们志气昂扬,女兵们英姿飒爽,东风快递使命必达,又誉为祖最让有安全感的瞬间,后面出来的美团代表阵、饿了吗代表阵更是让人群众笑喷了,这是大家现在息息相关的生活、微信、支付宝、扫码、快递……
10月18日到27日武汉军运会,七届世界军人运动会在武汉举行,大家尚在兴奋的余味里,两个月后,武汉再次全球出圈。那是谁也不会忘记的一个寒冷的冬天。恐慌、绝望、惊恐、眼泪……
人一批一批掉。每天都有新增感染人数。
杨蓉蓉表妹的大姑是医生,自己开诊所,年底刚给病人们吊完水,过了几天感觉不行了,救护车救到医院。还有的亲人不知道自己感染了,回跟姐姐、母亲吃了一顿午饭,三天后母亲感染身亡,再过两天姐姐感染身亡,她自己感染却救活了面临的是无尽的自责悔恨。
崇城大厂的群也在疯狂提醒有新消息。
小雷子的妈了。
厂里一连世了好几个……庄淑芬、杨毅、厂里人一阵阵痛心揪心。厂里人是一起走过一整个时代,那是一种心连心的感同身受。那是一种共命运的感受。
身边认识的、熟悉的人陡然间接二连三传来的消息,所有人感受到的不止是人心惶惶,而是神一次又一次在身边丢炸弹,不知道下一次是轮到自己还是轮到谁。大家战胜的不止是那个时候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病毒,还有每天在亡狂轰乱炸下的身心崩溃。
空气里也有病毒、电梯里也有病毒、身边的人不停掉……
杨蓉蓉受不了了,跟钟睿耀视频:“快点回来吧。”钟睿耀眼里也有水光,坚毅点头:“好。”她好怕、真的好拍,一想可能武汉过来的路上也有病毒,又道:“算了,还是别回来,别出,哪里都不,戴上口罩、每天消毒……”比起怕,她更不想钟睿耀遭遇一丁点危险。
武汉封城。
钟睿耀跟她打视频。
“别担心,这座城会好,我也会好。”
杨蓉蓉含着眼泪。
“我相信。”
全各地封城。兵荒马乱。
她们身处湖北见太多谣言,谣言叠加恐慌迅速演成恐怖,有人受不了了在朋友圈疯狂辱骂,杨蓉蓉默默抵挡着祈祷着,卸载了不少app,关闭了很多信息渠道,如果这个时候只能选一个渠道,她只会选择相信家、相信党。谣言与仇恨能把人带出困境解救出吗?只有党与家才会管,才会救。
一片危难之际,钟南山老先生挺身而出,人解放军挺身而出。
杨蓉蓉内心默念有希望了,有希望了,她们是很早之成长起来的一代,哪一次不是人解放军在帮助她们。湖北有长江流经,每次水患,哪次不是人解放军抗洪抢险挡在面。
她身边有军人,对朋友圈的签名曾写过一句话:“我爷爷没有输给战争,我父亲没有输给贫穷,我也不会输给和平年代的生活和爱情。”
有人将所谓的内部消息截图发给她,对同样陷入一片慌乱。
杨蓉蓉:“不信。”
对:“可是这是真的!情况是这样啊!那人看了哭惨了!”
杨蓉蓉冷静:“如果想知道真实数字,看建了多少舱医院,总共有多少床位,只有那些是客观数据,做不了假。”
全各地医护英雄们奔赴湖北。全各省湖北捐献物资。
整个武汉市的马路空空荡荡,曾经1121万人口的大城市像座空城。杨蓉蓉在家经封了很久,最初封城的时候只有一盘青菜,她身边朋友把家里唯一的鸡蛋留给小孩,大人们饿一点没关系,小孩子绝不能缺营养。还好物资渐渐到来,每一包青菜种类不少还有鸡蛋和肉。
钟睿耀与杨蓉蓉打视频,武汉小区每一家派一个人下来领物资,大冷天,每个人之间隔着长长、长长的一段距离,大家小心翼翼像是从事最危险的活动。
杨蓉蓉看得好笑又很心酸。
可是在那个时刻,谁给物资谁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谁冒着感染的危险出领物资、送物资谁是英雄。
钟睿耀笑:“我没事,家里还有热干面呢,那没有吧,不我给做一个吃播?”
杨蓉蓉:“留一点给我,不准全部都吃光。算了,全部吃光,吃饱最重,提高免疫,大不了等我回武汉我们再超市一起买,不了,我吃街上真正的好吃的热干面!”
钟睿耀:“好,吃街上的。”
火神山、雷神山建成。
杨蓉蓉在那些修建视频里看到熟悉的航片影像和地理位置图。
朋友圈有一些居住在外的人在发:“像这样洗手才卫生。”又在下面评了一句,不会感染。
每个人都包围在各自的信息茧,然而病毒是客观存在的、是具有传染性、是致命的,不是哪一个家自诩卫生不会发生。杨蓉蓉知道,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会有切肤之痛。
张文宏教授讲的一些视频她也看了。与其说人类对病毒的抗争,倒不如说正是对人类全体有一份悲悯之心,那些抗争才如此神圣如此有义。
湖北每个城市都分配了对应支援城市的医疗队,孝感先开始是江苏,江苏十三太保和孝感妹妹这种说刚传入杨蓉蓉耳中,微博上又更正是黑龙江和重庆,说是大哥们带着重庆火锅和黑龙江红肠来了,微博说孝感妹妹会给哥哥们送孝感米酒。全各地的救援是伟大的,又因此多了一份人情味。
杨蓉蓉家有人在电视台摄影师,跟摄了救援队,每一位女医护人员都剪短了头发,有的男医生直接光头,佩戴长久的口罩在她们脸上、耳根勒出长久红印,那是人看了都会落泪的一幕。那是用生命博生命的人间温度。
杨蓉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全各地基层公务人员没有休假,疫情期间即便临近过年,每日顶着寒风空荡荡的街道上巡逻,看有没人趁机哄抬物价,让灾生活不便。还有一些居,疫情期间心里承受不住,在窗口喊着直升飞机过来,让医生过来,否则他跳楼,公务员也爬上爬下劝。还有一些留学生,语言不通,没有物资,都是公务员、党员一一送过。
杨蓉蓉自己动一个小手术,也在吃药,每次都是党员穿着防护服给大家测量体温,给大家带药。
新增人数一天比一天低。
降到为零全家人爆哭。杨蓉蓉对着钟睿耀喊:“清零了清零了。”经清零过了十五天了。她们终于可以团聚了。钟睿耀也在那边,“我这回来。”
杨蓉蓉看得出钟睿耀在那边至少瘦了十斤。
这边经封了好久,经好久没有呼吸过新鲜的空气。
杨蓉蓉的舅舅身体感觉不太好,庄淑芬和庄小妹陪对医院做了核酸检测,再行身体检查,医生说是抑郁症、疑似阿兹海默症,让住院治疗。杨蓉蓉和钟睿耀在家里商量着吃汤圆还是水饺,晚上庄淑芬在家接着电话叫了一声,舅舅病发了,没过几分钟,猛然一阵跺脚捶胸,扑到杨毅怀里,“我哥他了,我哥他了。”
杨蓉蓉、钟睿耀一片巨惊。
一家人赶了过,如今舅舅的房子离她家不远,小区门口来着警车、救护车、警车蓝光一闪一闪,解封后的城市冰冷而陌生。
庄淑芬、杨毅赶在面过。
钟睿耀捏着杨蓉蓉的手让她撑住,在疫情那些惶恐日子里,舅舅在家族群还一副开朗的模样,还给她们出表情题让她们猜,发幽默的小段子逗她们乐,发搞笑的视频到群里,还有那些微博上好玩的梗,家里一日游、河南有趣又有的宣传。
怎么陡然之间……
小区里围着一群人,警察让大家不聚集,让大家散开。
舅舅躺在地上,脸用衣服蒙着,皮肤铁青。
舅妈早哭晕在一旁。哭得头痛发作了。邻居搀扶到旁边的屋子里。表妹庄思思一动不动,跪在地上,膝盖兹地,杨蓉蓉拉她起来,钟睿耀拉妹夫,庄思思像一屯石头,硬是不肯,好像只有跪在父亲身边才能惩罚自己。她一直拉着她父亲的手,“不是说最喜欢我的吗?不是说最疼我的吗……”几乎快跪了一个多小时。
杨蓉蓉感觉风直往身体里灌。
她穿得很厚整个后背都是凉的。戴着口罩,想咳又不敢咳。
钟睿耀把他的衣服脱下来给她,杨蓉蓉不,“穿着,别感冒。”新冠之后,大家对感冒肺炎心有余悸。钟睿耀默默搂着她给她驱寒。杨蓉蓉小声哽咽:“为什么会这样?”钟睿耀,顿了顿,“舅舅,他太难了吧。”
庄思思丈夫一直默默陪庄思思跪着,杨蓉蓉看着对把舅舅的手好好地放起来,帮舅舅把衣角摆平。
警察说不能久放让连夜火化。
庄思思和她老公又赶医院办理亡证明,庄小妹、庄贤姨父们陆续赶来,两人见到舅舅的尸体一阵野兽般的嚎叫,那是她们的亲大哥啊。
明明一天还说好医院,后一脚从最高处跳下来。
整个胸腔崩裂。
救护车赶到时经救不活了。
庄小妹、庄贤搭在庄淑芬的肩膀上哭:“怎么办,怎么跟妈妈爸爸说,妈妈爸爸那么大年纪……”外婆一连吃了三次高血压药,得知这个消息,后来还是血压高到160。两个月后,老人瘦到70斤。
杨蓉蓉当晚沉默不语地回到房间。
钟睿耀一直看着她,抓着她的手,“我陪。”晚上她做了一个很久的梦,她以为自己会梦见今晚的舅舅,是没有,她梦见她住的高楼没了窗户,一整夜风从阳台上呼呼地灌,外面的夜色是黑的。家里一个很重很重的大衣柜没了。
醒来的时候钟睿耀还握着她的手。
杨蓉蓉睡醒后,走到家里那个大衣柜,仔细看了看。
钟睿耀走过来,跟着她看:“看什么?”
杨蓉蓉示了一下。
大衣柜那边的角旁多了一滩红色痕迹。像血又比血的颜色浅。上不接天花板,下不挨地。
钟睿耀把她搂紧了一些,“没事,可能是墙纸渗出来的。”
杨蓉蓉:“怕吗?”
钟睿耀:“不怕。
杨蓉蓉:“为什么?”
钟睿耀:“逝的人会在天上保护我们。”
医疗队撤离的那一天。
杨蓉蓉楼下一整条街都挂满了感谢红横幅,杨蓉蓉的亲人们把医疗队一直送武汉天河际机场。
所有人对医疗队都是感恩的。
医疗队的每一份付出挽救的都是一个家庭、一个生命、一份尽。
正常的生活重新回归。
全球心理学大师说这是人类历史上一次最沉重的集体性心理创伤。
很多人可能还感受不到它对我们的影响,那些影响实质上经发生了。那些心理学家们更清楚每一次事件对人类到底会产生什么样的转折。
隔年冬天来临,杨蓉蓉一想到年的场景止不住打颤,钟睿耀安抚了她一两周才好一些。
一切都在复苏。
春天里了,樱花开了,武汉的热干面再次在清晨的空气中散发着芝麻酱香油的香气。
江边的风很温柔。
武汉的黄鹤楼、好吃的鸭子也再次令人食指大动。
杨蓉蓉、钟睿耀吃热干面吃到热泪盈眶。
江滩的夜景也很美。
湖北和全各地景区对全抗疫英雄和旅客们免费开放,人群众也能免费预约,庄淑芬、杨毅他们也咸宁泡了温泉。
经过这次新冠疫情,钟睿耀外公对她们态度也好了起来。
可能老人家终于明白人活着是最大的好,杨蓉蓉、钟睿耀他们也更加珍惜生活,反思人生的义。
石欢姐姐五月在美生了二胎,当时美新冠疫情爆发,大姑大姑爹急。好在母子平安。
六月底,庄淑芬、杨毅拿着体检表体检,家给退休工人的每年免费体验,即使是在最危难最动荡的疫情期间,大企业纷纷裁员或削减工资,家依旧准时给退休员工发放工资。家至始至终在保障过为它贡献过的人。
庄淑芬现在每周练书,家里挂满了她的习作,书班老师点评写得好,杨毅爸爸依旧在潮流最端,玩抖音,自己做剪映,疫情之后,人的生活变得更丰富起来,央视主持人联手薇娅、李佳琦给湖北直播带货。湖北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上过《家宝藏》,不少综艺也会特地湖北拍,杨蓉蓉的大亲友像发现宝一样,“原来们有这么多好吃的。”
2020年美总统变更,特朗普变成拜登,不少中企业再次制裁,中企业也逐渐见怪不怪。中成为全球唯一实现经济正增长的主经济体。
历史是一条长河,年龄是太阳环绕我们转的圈数,我们每一代人处在一个不同历史的横截面,然而贯穿始终才会发现我们登上了一艘怎样的家巨轮,一路过来是如何的乘风破浪,驶入世界中心。
随着疫情稳定,生活渐渐恢复原有节奏,际事业部也在筹措参展口博览会事宜,届时又将是一片繁华盛景。
杨蓉蓉在现场监督陈列,时不时和同事低头交流。
钟睿耀递给她一杯咖啡,温温热热,钟睿耀跟她捧杯靠在围栏旁,看着眼忙碌的景象,恍如隔世。
外面天很蓝,地球也很大。
人世间有无数女性与男性,他们是一代人的缩影,一代又一代的人尽过好自己的生活,从而把整个时代命运往推了一步。又在祖需时其他人伸出了那一份援手,从而将全人类共同联结在一起。
一枝一叶总关情,每一份小小的爱聚集在一起是大大的爱,每一个人用心呵护着自己的小爱,同时誓守着对祖一生的大爱。
作者有话要说:从7月10日到12月23日,历经5个月整整167天
没有断更,没有请假,终于可以歇一歇了,我们都很厉害!
这几天大结局留言的全部大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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