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一岁

青罗扇子/著

庄家注重仪式感,家中藤椅居多,庄淑芬、杨毅一家三口歇了一夜。第二天又从楚王大道城隍庙出来,城隍庙人潮汹涌热闹非凡,有亮闪闪的彩纸风车在风中呼啦啦地转,杨毅看小奶团子伸出小手指,立刻给小宝宝买了一个。

庄淑芬:“她现在又拿不了。”

杨毅硬要塞给小蓉儿,但小毛毛又拿不住,杨毅还在那独自乐:“她看着高兴就成。”

庄淑芬发现,小奶团子还不会说话,但是杨毅特别敏锐,只要小团子微微伸一伸小手指,他就要给女儿搞来。

就是个女儿奴。

一家三口举着亮闪闪的彩色风车搭汽车返程回崇城。

大包小包一卸,庄淑芬打开庄父庄母给她们备的回礼,庄父是比较讲究的人,子女回家会给父母带东西,回去庄父也会给她们备东西。以前庄淑芬每次从学校回去看望父母,庄父都会给她五十块钱外加一条鱼或一只鸡。

这次一看,庄父给她们准备的是梦泽鱼面和欢喜坨。

欢喜坨是外面裹着一层白色粉末的民间零食,杨毅尝了一尝,是甜的,还挺好吃。

庄淑芬好久没吃到梦泽鱼面了。

一想到那味,就有些馋。

庄淑芬拎出梦泽鱼面,底气就来了,她在杨毅面前晃了一圈:“你猜这是什么?”

白白的、细细的,一缕一缕的。

一般人一看,都会以为是粉丝、米粉。

杨毅也不例外,但庄淑芬这顽皮加一点戏谑的表情,明显就不会这么直白,肯定留了个坑等他跳呢。

杨毅黑眸一眯,从容不迫。

“我猜出来了怎么办?”

杨毅平日酷爱读《三国演义》,给她讲过空城计这一桥段,还学着诸葛亮羽扇纶巾唱过一两句。

庄淑芬瞧杨毅这似自信满满的样子,似信非信,不太相信杨毅能猜得出。

梦泽鱼面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它是拿纯鱼肉做的,梦泽专门有鱼面厂,取用鱼肉后,留下的鱼皮一堆一堆。又因这鱼只取桂花潭水的鱼,所以是梦泽独有特色,别地没有。

庄淑芬一笑:“我赌你猜不出来。”跟她玩空城计,太小看她了吧。

“那你就猜错了。”杨毅哈哈一笑,“我要是猜出来了,今晚就……”杨毅飞快在庄淑芬耳边低语,庄淑芬听完立刻满脸羞红,眼角眉梢快滴出艳色。

庄淑芬:“你猜你猜!”她就不信杨毅猜得出。

杨毅慢条斯理,手里玩着小风车给小蓉儿看,声音还划了一个弧度。

“难道是……米……”

庄淑芬唇角扬起。

杨毅一低头:“什么,毛毛说不是,那是什么,告诉爸!”杨毅还装作附耳过去,“是这个,爸爸知道了,我毛毛真聪明!”又瞟了一眼庄淑芬,“跟她妈一样,又漂亮又聪明。”

庄淑芬看绝了。

这操作都操作得出来,还拿自己女儿搞一唱一和。

杨毅朝她投了一个眼风。

“答案我知道了,是鱼面。”

庄淑芬:“……”

她还是不死心。

“你怎么猜出来的?”

杨毅眼珠子看着庄淑芬一脸好气又好笑的样子,心中调戏老婆的满足感更甚,他肯定不会告诉她,庄父把他们叫进书房闲聊时提过一句,梦泽鱼面跟孝感米酒一样冠绝天下。

“想知道?晚上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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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小蓉儿已经一岁多了。

庄淑芬产后断断续续住院,后来足足搞了两三年才恢复。一住院,小孩子就没母亲照顾,没有母亲跟她说话,导致语言功能发育特别慢。

小宝宝们都小小的,娇娇的,但是差几个月差别很大。

小陈家的孩子刚一岁就会走路,就会喊人了。

自家的宝宝还不会走,也不会说话,把庄淑芬给急的。

但是说宝宝不晓得说话吧,一看感兴趣的东西,就晓得伸出小手指,然后杨毅和周围其他人就抢着满足过来。

一岁零三个月的时候。

这孩子终于会走路了,把庄淑芬给喜得!

虽然小宝宝走得歪歪倒倒,踉踉跄跄,但是会搀着墙扶着墙走路了!庄淑芬没喜多久,就观察到,如果没有可以搀得东西,这孩子就又不会走路了。

就呆在原地,小眉毛无辜。

庄淑芬:“……”

庄淑芬鼓励着:“不怕不怕,继续走,继续往前走。”

怎么叫,乌溜溜的大眼睛就看着她,无辜。

庄淑芬好言好语都用上了。

嗓子都说累了,直接把杨毅拖过来。

杨毅也看出自己女儿语言发育比别人家的孩子慢了,而且庄淑芬经常住院,他更敏锐地发觉,可能由于母亲经常不在身边,他的小孩变得有点闷闷的。

像一个柔软又有点孤独的小苗苗。

杨毅站在小宝宝前两三步的地方,伸开双臂,鼓励着自家小孩。

“来,咱们试试,试一试,爸爸妈妈就在这里。”

空气静默了一会。

小宝宝还是一动不动,紧张地扶着墙壁。

不敢跨出小脚脚。

黑溜溜的眼睛静静看着他们。

像在端详,又在思考。

就在杨毅和庄淑芬打算放弃,强颜笑道:“没关系,小蓉蓉很聪明,我们下次再多走一点。”

小宝宝突然身子一缩。

变走为爬。

不敢放手,可她会爬呀。

小宝宝超快速地爬到两人身边,然后站起来,扑到两人怀里。

咧嘴柔软的笑。乌黑黑的眼眸往上弯。

爸爸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杨毅淑芬:又感动又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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