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看望

青罗扇子/著

庄淑芬一直低热,在附近医院看了十天也不见好,更不敢吃药怕影响给宝宝喂乳,杨母这个时候显露出当家主母的决断力,当机立断:“送淑芬去地区医院!”

杨毅给淑芬在地区医院挂了号,妇科医生一看就诊断说:“这是产后热!”

产后热,一般表现为一直低烧,很难引发重视,但对产妇很凶险。

庄淑芬听得心一紧,杨毅立即紧握住她的手:“不怕,我们已经在医院了。”

在医院,就够踏实半颗心。

杨毅把庄淑芬在医院安顿好:“我每天来看你。”

庄淑芬心底记挂着宝宝,整个人愁眉不展:“那宝宝怎么办?”才刚出生,她的孩子就吃不到她的奶。

杨毅眉头一蹙,但还是装作语带轻松:“有咱爸咱妈呢,要是不放心,我天天带她过来也行。让她好好陪你。”

庄淑芬破涕为笑,忙道:“别别,医院病菌多,婴儿抵抗力差。”

她知道杨毅是故意这么宽慰她的,但是听了之后,还是安心了一些。有了孩子,她就可以什么都不怕。

杨毅:“那你想见她了,我再抱过来。”

庄淑芬:“嗯。”

庄淑芬又在医院住院,一住就是两三周,医院偶尔有新产妇,别的宝宝都有奶吃,对着她们的妈妈咯咯笑或哇哇大哭,然后她们的妈妈就会哄他们抱她们。

她的小蓉蓉却连她的脸都摸不到,庄淑芬想到这,愈发揪心。

庄母此时身体抱恙,在梦泽医院治疗,庄父、庄大哥在那边照顾。庄二妹银行实习转正,庄小妹即将考大学。小小的两姐妹独自从梦泽到孝感,硬是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医院看望大姐,两人提了满手的水果,还攒钱给大姐、宝宝买了一床婴儿毛巾被、虎头鞋。

虎头鞋虎头虎脑,煞是可爱,庄淑芬手指逗弄着,一想不知宝宝现在如何了,心头又一酸。

庄淑芬忙挟去眼角泪花,怕被妹妹们看见。

庄淑芬坐在病床上,摆出大姐的样子,强打起精神:“你们这是干啥?又没参加工作,还这么花钱?”

庄二妹、庄小妹一听就知道大姐是为她们着想。

庄贤:“小妹没工作,我可转正了,第一笔薪水就是要用来孝顺爸妈、孝敬大姐。”

庄小妹一听,人一急了,虎道:“就会欺负我没工作,等我参加工作了,我要给你们买更多!”还比了一个大手势。

庄淑芬大笑:“好好,等你买,等你把第一笔薪水花光光!”

庄小妹没听出大姐的戏谑,还颇为得意地应道:“等着吧!”这年头,谁赚钱谁骄傲,谁给家人买东西,说明谁有本事。

庄家三姐妹汇聚,病房里立刻多了些活泼的生命朝气。

庄淑芬一个人住院,杨毅一家时常来看她,但庄家亲姐妹是十几年来的姊妹情深。

庄淑芬询问母亲病情:“妈现在好点了吗?”

空气静默了一下。

庄贤才道:“每天在扎针,在针灸,但还是有点影响……”庄母有先天性美尼尔氏综合征,严重时一睁眼就天晕地转,停不下来。

三姐妹沉默了下来。

庄淑芬:“我现在这样,也没去看望过妈。”

庄贤忙道:“爸说了,你养身体要紧,有他和大哥在那边照顾,别担心,倒是爸爸说,没来得及看望你……”

庄淑芬赶紧:“让爸别这么想,回去跟他说我这一切都好,杨毅照顾我,杨家一家人对我和宝宝都很好。”

庄二姐点头。

庄小妹瞧了瞧大姐二姐之间的气氛,圆眼睛转了转,岔开话题:“大姐,你知道二姐怎么转正的吗?她可厉害了。”

庄淑芬这段时间又生孩子又住院,对庄贤的情况还真是不清楚。

庄淑芬:“怎么转正的?快给我说说。”

这下轮到庄贤有点不好意思:“就你话多。”

庄小妹像条灵活小鱼,身体一扭,就在狭窄的病房内躲开了。她声音脆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说,我来说。”

庄小妹面朝庄淑芬。

“二姐在银行实习一直表现好,每天大清早一去就打扫卫生、倒水、收拾得干干净净,本来科室的人就很喜欢二姐。这次转正银行要考试,大姐你猜二姐考了第几名?”

庄小妹:“二姐一考就考了个第一!这下转正更是合情合理!”

庄淑芬目光惊喜地望向庄贤。

“第一!太不容易了。”

庄贤温柔的垂着眸,谦虚着:“是考试比较简单。”

庄小妹反倒昂起下巴:“简单?简单别人咋不考第一。”她在学校可刻苦用功了,深知所有的成绩都来自自己的努力。

庄淑芬一刮庄小妹鼻子:“看把你嘚瑟的!”

庄淑芬道:“你是不是还想说,我们庄家三姐妹,人人一枝花,又聪明又能干。”

庄小妹挺直腰板:“那可不是。”

她虽然圆脸圆眼睛,跟娇俏的大姐,美丽的二姐,沾不上,但她胜在活泼呀!四舍五入,她也是庄家小美人。

庄淑芬与庄贤对视一笑,她们做大姐的还不了解她小妹。

“聪明能干嘛,倒也沾得上,但这股得意劲,不知道是遗传谁的?”庄淑芬朝庄二妹挤挤眼:“会不会妈抱错了?抱成别人家的孩子。”

庄二姐配合大姐:“有可能。”

庄小妹原本还得意洋洋,现在听两个姐姐一唱一和,整个人朝两人怀抱里一扑:“我才不是别人家的孩子。”

庄淑芬、庄二姐忙摸着她的头。

“好好你不是,你呀,是我们最爱最疼的妹妹。”

两姐妹陪了庄淑芬一下午,再不回去晚上就没地方待更不安全,庄淑芬依依不舍地催促两人赶紧回去,两人不舍得离开医院,最后说要下周搭车过来继续看望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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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淑芬睡了一觉,天光微亮时,模模糊糊听到婴儿的声音。

她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

庄淑芬朦朦胧胧睁眼一看,床头边的不是她的宝宝,是谁!

小奶团子被裹在襁褓里,睫毛黑黑的,见她醒来,伸出小小的手。纯真无邪地要着自己妈妈。

庄淑芬眼眶一酸,泪快流出来。

她一把将孩子搂在怀里,又怕把孩子搂紧了,手背抹抹眼,抬眸,见杨毅无声站在病床前。一下全明白了。肯定是杨毅趁她熟睡把宝宝带过来放在床边。

庄淑芬又感动又嗔怪了一句:“不是不让你带过来吗?”

话虽这样说,手却紧紧抱着宝宝舍不得放。

杨毅没点破她心口不一,伸手搂住母女二人:“这不是快好了么?孩子想你。”

这二十多天,杨毅还是那么英俊,只是帅气俊挺的脸黑了不少。眉骨眼眸更深邃,举手投足间有着一番成熟男人的担当力。

夏季炎炎,气温三四十度,烈日烤得地面快融化了。

出一趟门汗湿的背心能拧出一滩水。

大热天的没几个人乐意出门。

杨毅这个男人却每日医院、家里两点一线顶着酷暑往返赶,给她带汤、带吃的、带换洗衣物。回家还要照顾孩子、看孩子。庄淑芬在医院难受,不少妈妈们都知道,但杨毅一个人是怎么顶过来的,没有人知道。杨毅的手有些骨节晒得脱了皮。

庄淑芬抚上他的手:“疼不疼?”

杨毅笑笑,把手一抽:“老夫老妻说这些干啥。”大男人最禁不住自己女人的疼惜。

“明明才刚新婚!”

庄淑芬不干。

“可在我心里早把你娶了八百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女性生产很伤元气,我们女人很伟大真不是说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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