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海柯点头如小鸡啄米,正准备溜,又听会长大佬补上下一句话。
“还有,以后遇到要上级签字的地方,核实过情况再递交。”
庄海柯神情严肃地应了。
……
入党积极分子在即将获得正式资格的前一刻,被学生会会长以“工作态度不认真”为理由而拒绝进行认定。
导员特地到学生会部门内部和班级同学内部进行了调查,确认事件属实。
最后,导致入党申请书白写、党校白上、考试白过,一切都得打回去,全部重新来过的结果。
这种情况,还真是管理学院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不过,入党本就是一件非常庄严肃穆的事情,容不得半点差错和任何不端正的作风,势必要选择最根正苗红的优质种子来成为这光荣的一份子,态度不认真者是必须要被及时排除在外的。
因此,许嘉实的批驳不仅生效了,还获得了导员和学院领导的表扬。
学院领导表示,以后在每一个同学入党之前,都必须进行学生审核,并且要提高这一环节的严谨性。
舒禾在知道袁晨没有顺利拿到结业证书的悲惨经历以后,有一瞬间是非常害怕的。
许嘉实该不会是因为她之前跟他讲过的话而为了她以公谋私吧?!
虽然说袁晨在班级这一块的学生工作确实有点敷衍,但毕竟许嘉实是不能管到她班级层面的事情的。
许嘉实知道舒禾这个想法的时候,简直又好气又好笑,泄愤似的掐了一下她的脸。
然后十分无奈地向她解释了事情的始末。
就算抛去袁晨在班级里推诿怠职的行为不谈,就学生会部门内部的工作来说,她也惯从了不认真不负责的工作态度。导员已经对事实完成了核实,才会最终做出这个判断的。
舒禾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说接下来两人还要一起上课和工作,舒禾在面对袁晨的时候难免有些尴尬,但既然许嘉实是理由充分地做了这件事的,她也就没什么好心虚的。
不过袁晨显然不这么想。
她甚至一心一意地觉得,就是舒禾撺掇的许嘉实做这件事。
她和牛欣吵架那回,舒禾偏向牛欣就算了,现在她都已经搬走了,舒禾居然还要揪着自己不放,甚至公报私仇!
一旦这种偏执的想法形成了,无论别人再怎么向她解释,袁晨都不会相信的。
袁晨真的快气疯了。
要是这个批驳在写入党申请书和上党课之前生效的话,她倒也不至于那么那么生气。
可是偏偏就在她好不容易通过了一系列的流程和考试之际,最后的临门一脚,被狠狠地踹出来了。
面子里子全部丢尽。
而且这个人踹她的人,还是工作上基本跟自己沾不着关系的学生会会长。
这样一来,相当于她前面所耗费的时间和经历全部都是白给。
这对于一直秉持效率至上原则的袁晨来说,简直就是踩在她的底线上疯狂跳跃!
此事盖棺定论后,刘丽敏不仅把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给她上了一个通报批评的处分,还非常严肃地跟她说,要是下次还想申请入党,就要争取在学生工作上好好表现,弥补之前犯下的过失。
如果她永远过不了学生审核的这一关的话,至少在大学期间,她是绝对不能入党的了。
可是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工作不认真!
她就不信了,难道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是勤勤恳恳的小蜜蜂、从来不划一滴水吗?
偏就揪着她不放了。
这不是有所预谋的话,还能是什么!
她居然还要每天跟罪魁祸首一起相处和工作,简直肺都要气炸。
袁晨对着新室友嚎啕大哭、边哭边骂了一个多小时后,才在新室友的安慰下,逐渐冷静了下来。
室友们说得对。
按照她现在在外联部被公开处刑的情形来看,大二留部门肯定是痴心妄想了。
那么,她只有在大二时继续当班级里的班干部,才有可能再一次获得申请入党的资格。
是以,虽然袁晨心里有气,动不动就在班里给舒禾甩脸色和唱反调,但在该和她配合工作的时候倒是半点都没有怠慢。
舒禾也是着实没想到,这么一搞,反倒让袁晨对待班级工作的态度比原来认真了好几倍。
虽然她明显有看出来袁晨对自己意见极大,但是只要她们工作的时候相安无事,一向好脾气的舒禾也就尽力让着她,两人倒是再没闹过大的分歧和矛盾。
时间一晃就到了期末。
在开始期末考试的前一周,要进行班团干部的换届选举。
像军训前一样,选举采用自我推荐和民主选举的形式,只要票数多,就可以当选。
舒禾上学期受够了当班长累身又累心的折磨,另一边又有于馨力荐她留在部门里当部长。
舒禾在开完礼仪部的换届大会、顺利成为礼仪部部长以后,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下个学期的班长一职。
本来大学里的班委是没什么人愿意当的。
尤其是在试试水的第一学年结束以后,大家都亲眼看见了几个重要班委为大家操劳,就更加不愿意自荐了。
不过,当然也有少部分同学致力于做学生工作,希望能借此锻炼能力和加一些素质分。
既然在大二时没能成功留在部门,那么在班里求个一官半职来做也是好的。
比如这次,原本班里的学习委员赵姝曼就想尝试一下当班长。
原来的体育委员邓维在班里为数不多的男生们的劝导之下,上去竞选了团支书一职。
袁晨本来还挺有信心能继续当团支书的。
但是现在有点怵了。
邓维虽然只是个体育委员,但在班里的人缘尤其好,男生缘和女生缘都好。
因为行管专业几乎都是女生,邓维经常主动拉着几个男生去给女生帮忙。
大忙也帮、小忙也帮,几乎所有本该舒禾去做、但舒禾做不到的事情,都由邓维代劳了。
威信也就在不知不觉中树立起来。
而袁晨虽然也为班里做了一些事、跟大家混了个大脸熟,但同学们都是有思想、有眼力的。
整整一年的时间,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来,自己班里60%的大梁都是班长独自一人抗下的。
剩下的40%里,学习委员占一半,团支书占一半。
团支书拿着比学习委员高一倍的素质分,做着和学习委员一样的活儿。
拿着跟班长一样的素质分,做着班长三分之一的活儿。
这是什么道理?!
工作上偷工减料就算了,更不要说袁晨脾气火爆,前前后后和叶佳月、牛欣等好几个女生闹了大矛盾,在班里的人缘实在算不上好。
袁晨根本没有想到一向佛系的邓维会来跟自己争这个团支书的职位。
这样一来,她的胜算就变得很低。
此时最好的解决方法是换一个职位竞选。
但是,袁晨也有她自己的傲气。
要她一个当过团支书、一直给大家发派任务的人去竞选其他被团支书发派任务的班委,她当然也是不肯的。
于是,袁晨咬咬牙,站在讲台上说道:“我觉得邓维很适合当团支书,我这个学期已经当过一年了,所以下一年想尝试一下当班长,可以吗?”
这话虽然是问大家的,但那尖锐的目光却落在临时主持人舒禾脸上。
舒禾尴尬在原地半晌,点了点头。
她把黑板上写在“团支书竞选人”下方的“袁晨”二字擦掉,重新写在“班长竞选人”下面。
竞选人们陈述完自我优势后,由班里的33个同学进行匿名投票。
舒禾亲自把纸条收到讲台上,找了原来是宣传委员、现在不参与班委竞选的女生和她一起唱票。
过程有多公开透明,袁晨就显得有多尴尬。
赵姝曼的性格也是温柔耐心的那一挂,跟原来的班长舒禾一样,非常讨人喜欢。
虽然她第一次担当大任、能力没有经验丰富的袁晨强,但她本身的能力也不弱,又为人谦虚,票数就完全是一边倒的倾向。
没有人弃票。
袁晨以5比22的成绩惨败赵姝曼。
那个5里面,还有一票是舒禾投给她的。
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班委竞选失败不是一件值得纠结太久的事。
但对袁晨来说,是。
这次竞选都失败了,更不要说大三大四两学年,肯定还是失败收场。
这意味着,她不能以功抵过、弥补原来学生工作上的过失。
也就意味着她大学期间没法入党了。
就因为学生会会长的一句话,引起了这么严重的蝴蝶效应。
她怎么可能不气!
自那次班委竞选以后,行管18-1班的袁晨和舒禾在明目张胆地闹不愉快一事,飞快地变成了整个管理学院的所有年级都知道的事。
然后又长了脚一般地飞奔到了其他学院的同学耳里。
当然了,事件的结果总是由某些特定的原因造成的。
看热闹的人们追根究底地吃了个明明白白的瓜,大多都站在了舒禾这边。
不过,总还是有一部分人,阴阳怪气地歌颂起了会长和小甜妹的绝美爱情。
这是摆明了要把以公谋私的脏水往许嘉实头上扣。
舒禾想解释,却又怕袁晨借题发挥,导致她越描越黑,只好先忍下来。
等谣言的热度过去,吃瓜群众们自己就会平息下来了。
就不信过完一个长长的暑假,下学期开学的时候,大家还会揪着这点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不放。
想通了这一点,舒禾天天快快乐乐地和许嘉实一起到图书馆学习。
期末考结束以后,又轻装上阵地回了家。
——
暑假本该是咸鱼的时光,但因为舒禾有要考驾照的计划,所以变得非常充实。
驾校在晚上不营业,白天舒禾又嫌太热太晒。
一番斟酌后,她只好选择听取胡华静的意见,每天早上五点钟爬起来到场地里去练习。
被迫早睡早起。
这简直是对于美好假期的侮辱!
和舒禾同期一起考完科目一的夏露晨现在都已经拿到本本了,而自己还在苦苦挣扎。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么一对比,舒禾顿时觉得委屈极了。
她从小就是爱学习的好小孩,现在居然因为考驾照,头一次生出了类似于“厌学”的情绪。
舒禾瘪着嘴,看着视频里怼镜头怼得极近的那张俊脸,没过多久,又把瘪起来的嘴放下了。
美色还是很有疗愈作用的。
许嘉实倒还是第一次见舒禾这样幼稚兮兮又可怜巴巴的小模样。
像只犯了错求主人原谅的小奶猫,可爱得要命。
他弯了弯唇,问道:“怎么了?”
舒禾耷拉着眼睛,语气闷闷的:“我明天早上要五点钟起床。”
语毕,又觉得不对,重新强调了一遍:“我这个暑假,每天早上都要五点钟起床。”
小姑娘本身不是尖尖的瓜子脸,而是鹅蛋脸,面部线条没有棱角,非常流畅柔和。
此时她一副小闷包的模样,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微微鼓起来,嫩得像是要出水,实在让人很想掐一把。
许嘉实眉眼都含着少见的温柔的笑意,用哄幼儿园小朋友的语气,十分耐心地继续问:“为什么?”
舒禾这会儿正自我悲伤着,并没有注意到许嘉实的反应。
她垂着眼帘,自顾自地进行陈述发言。
“我要去考驾照。”
“白天太热又太晒了,只能挑清晨练个三个小时,趁着太阳还烧不死我的时候赶紧回来。”
“为什么驾校晚上不开门呢?难道教练都不怕热吗?”
“晚上又凉快、阳光又不刺眼,晚上练车不香吗?”
许嘉实见她小嘴叭叭的,竹筒里倒豆子一样,低低地笑起来。
舒禾秀气的眉毛紧皱着,显得非常不满。
“你还要笑我!我本来都已经很难过了!”
许嘉实勉强收了笑意,轻哄道:“不笑了。”
舒禾扯过身边的抱枕来,团在怀里,脸上还是写满了不开心。
“不跟你讲了,现在十点了,我得睡觉了,不然明天可能还没开始踩油门就要因为迟到挨骂了。”
许嘉实隔着屏幕望着她。
舒禾看见他眼中宠溺的情绪,挂视频的手就顿住了。
她讷讷:“……还有什么事吗?”
许嘉实“嗯”了声。
屏幕不稳地摇摆了一下。
他似乎是把面前的电脑关掉了。
画面在几次上下颠簸后,转换了一个场景。
是他银灰色调的床靠和床后方的深色背景墙。
舒禾愣了几秒,问道:“你也这么早就睡了吗?”
屏幕里的男生冲她点了一下头,又传来一阵人与被子摩擦发出的沙响,伴随着他低沉好听的音色一起传来。
“明天早上我送你去。”
舒禾有些受宠若惊。
虽然驾校是在学校里报名的,离家有点远,而且没有地铁直达线,需要坐半个小时左右的公交,但公交车一到站,就直接是驾校的门口了。
非常方便,她完全可以自己过去的。
舒禾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对他左右摇摆了几下。
“不用送我,我自己能过去的。”
许嘉实没回她这句话,只是说道:“睡吧。”
舒禾垂下眼,心里像是化掉了一块巧克力,又甜又暖。
她忍不住弯起唇角,轻声说道:“晚安!”
许嘉实也勾了勾唇:“嗯,晚安。”
——
第二天早上五点出头,许嘉实就已经等在了花园新苑的门口。
没过多久,看见一只身形非常眼熟的人间木乃伊朝着自己的方向移动了过来。
许嘉实:“?”
等木乃伊靠得近了,露出一双更加熟悉的眼睛。
许嘉实悬着的心这才终于不跳了。
这穿的是什么娃噫!
头上一顶海岛风宽檐白帽子,脸上一层看着就令人窒息的白罩布,上身一件白T恤加白色长袖防晒服,肩上一只白色斜跨小包包,下身一条白色长裤配白色运动鞋。
浑身上下就只有两颗眼珠子不是白色。
这一身行头是要去吓死谁?
许嘉实上上下下地将面前的“东西”打量了许久,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开始不受控制地突突跳动起来。
偏偏“东西”自己恍然不觉。
“东西”眨了眨眼,发出了那让他耳熟能详偏又在此刻显得毛骨悚然的声音。
“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很奇怪吗?”
许嘉实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终于忍不住上手把那张蒙住她大半张脸的白罩布摘了下来。
觉得脑壳痛。
男生话语中的嫌弃毫不掩饰:“怎么穿成这样。”
舒禾鼻间突然涌入大量新鲜空气,赶紧呼吸了几口。
过了一会儿,她才回答道:“防晒呀!你们男生肯定不知道,物理防晒比化学防晒有用多了,涂再多防晒霜也比不上把自己包起来。而且白色反光效果最好嘛,这样不容易热呀!”
许嘉实:“……”
就,完全说不出话。
于是选择先拉着人上车。
许嘉实斜眼瞟向副驾驶座上正在系安全带的人,语气比车里吹出来的空调风还凉。
“你感受一下现在的坐姿和车内温度。”
舒禾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非常认真地感受了一下。
都还蛮舒适的。
许嘉实继续说:“现在你还觉得,穿成这样有必要吗?”
舒禾:“……”
许嘉实启动车子,目不斜视地说道:“墨镜,帽子,冰袖,就够了。”
舒禾小小声:“……噢。”
大约半小时后,两人抵达驾校。
许嘉实把舒禾送到门口,还非常贴心地从后备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她。
舒禾左手把矿泉水瓶抱在怀里,右手冲他挥了挥:“我进去啦!”
许嘉实点头:“一会儿快结束了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公交太热了。”
舒禾甜甜地笑,应了声“好”。
本来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有了他的参与,突然就变得元气满满了起来。
舒禾觉得,自己如果是一辆车的话,此时一定是加满油的状态。
不好好练都对不起男朋友这么辛苦地早起接送她!
舒禾到的时候恰好五点半,差不多也就是第一波教练的上班时间。
李孙青今年五十来岁,头上稀疏的发白了三分之一,个子矮矮的、又有点胖,笑起来很有喜感。
他是这所驾校的老教员了,也是负责教舒禾科目二的教练。
李孙青刚来就看到舒禾和男朋友难舍难分的画面,忍不住打趣道:“哟,你这来学个破烂桑塔纳,还有天天有沃尔沃S90接送啊!”
舒禾:“……”
李孙青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跟自己到车旁边来。
“记住我们这车牌号,以后你就盯着这辆车开。你今天来得最早,我就给你一对一教学了。”
舒禾点头,听李孙青结合着实物,给自己复习了一遍科目一里实操方向的重难点。
她上车试了一下,还意外地蛮顺利的。
舒禾基础的前进和后退操作学得快,方向盘也打得不错,听说人九点就因为怕热要走,李孙青赶着时间把倒库也给她讲了,让她和前两天来学、这两天也在练倒库的两个男生一辆车,三个人轮着练。
因为这所驾校和C市的许多大学都有合作,所以大多数学员都是在C市读书的大学生。
和舒禾一车的这两个男生就是隔壁C市理工大学的,也是C市本地人。
理工大学嘛,女生本来就偏少,更不要说像舒禾这样长得漂亮的女生了。
两个男生一起坐在车后排,紧张又兴奋地回答着舒禾提出的每一个有关倒库技巧的问题,觉得这学车经历实在是无与伦比的美丽。
末了,还要和她加微信,说有问题回家还能问。
舒禾寻思着别人不厌其烦地被自己请教了那么久,加个微信是情理之中的事,于是把头点得毫不犹豫。
几人正忙着扫码之时,李孙青走过来瞄了一眼浑然不觉的三人。
“哟,不好好练倒库,在这里聚众冲浪呢?”
“冲浪能给你们冲到满分吗?”
舒禾闻声,像是个上课被老师抓到玩手机的小学生,立即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把双手背在身后,满脸警惕地看向李孙青。
慌里慌张的小表情引人发笑。
几人抓紧时间轮换了一下,这回由矮个子男生坐到驾驶座上。
他调整了一下座位和后视镜,开始倒。
有教练在旁边盯着,总是会特别紧张一些的,尤其是他本来也才只学了两天、技术还很不纯熟。
第一把没什么手感,线都要压到太平洋去了。
李孙青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说道:“小高,你下去,换大高来倒一把我看看。”
舒禾听到这简单明了还十分给面子的称呼,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孙青转过头和她对视两秒。
“小美,你笑什么?”
舒禾:“……”
舒禾:“我只是觉得您很博学。”
李孙青也笑了:“你这是在嘲讽我吧?”
舒禾连忙摇头:“我不是,我没有,我哪能啊!”
大高也是个笑点低的,现在听着两人这对话,哪还有什么心思认真倒库。
这回约莫是压线压在了大西洋。
李孙青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走到舒禾的窗边,对她说道:“小美,我看你下次得带个口罩来学车,不然别的男学生看见你的脸,这哪还有心思好好练?你们少一个人通过,我就少一份奖金的!”
舒禾:“……”
这能怪到她头上吗?
几人又在李孙青的死亡凝视之下练习了几把。
两个男生逐渐找到了手感和状态,都比较不错,舒禾因为是头一天,所以还很手生。
但眼见着太阳越开越大,下一秒就要把自己当场晒化,舒禾毫不犹豫地跟李孙青说自己要走了。
小高和大高相互对视一眼,也跟风说自己要走了。
李孙青虽然只有一米六出头的个子,但是气势十足。
他此时抱胸看着两人,冷笑了一声,一张严肃的老脸倒还挺能吓唬人的。
“你们俩给我留这!凑什么热闹瞎凑凑!”
“人家有男朋友来接,你们有没有?你们要是也有男朋友,我就放你们走。”
……
就算有,那也不能是男朋友吧。
小高和大高相顾无言,无语凝噎。
十分乖巧地留下了。
留守儿童大高和留守儿童小高不约而同地以双手扒着透明的车窗,看着漂亮妹妹一路小跑进男朋友怀里,就着男朋友的手,喝了一口男朋友给她提前准备好的、还冒着白雾的冰奶茶。
俊男靓女勾肩搭背,一起走向了停在不远处的沃尔沃。
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破桑塔纳。
淦啊!
这该死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