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电影好歹也算是有惊无险地看完了。
许嘉实全程对那个不算小的插曲绝口不提, 只当没发生过。
反倒是舒禾,觉得愧疚极了。
但她毕竟是不能做些什么来对他负责的,再怎么觉得对不起他,也只能算了。
吸取经验, 下次不要再往他腿上坐就好了。
这事就算揭过。
散场后, 许嘉实径直送了舒禾回家。
……
当晚下了点雨。
这会儿日子过了立春时节, 雨势已经有些春天的意味在。
淅淅沥沥又连绵不绝的, 飘了整整一夜, 直下到第二天早上才停, 气温连带着下降好几度。
舒禾只是打开窗稍微感受了一下, 就被扑面而来的冷气冻得缩了回来。
在心里默念今天自己是不可能出门的。
当然,人算不如天算。
正当舒禾准备缩回暖烘烘的被子里再窝一会儿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来自于胡华静的惊呼。
接着是气愤的骂声。
听不清内容,但情绪的传递非常饱满。
按理来说,舒禾的卧室和胡华静所在的主卧之间隔了整整一个客厅,那边发出正常分贝范围内的声音的话, 她是完全听不见的。
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虽然胡华静和舒廉感情很不错, 但在舒禾小时候, 他们也是有吵过几次架的。
舒禾有点担心,干脆重新掀开被子, 披上一件外套,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她把脸凑近主卧的房门,敲了两下,小心翼翼地问:“爸爸妈妈, 发生什么事了?”
里面应声传来拖鞋踢踏木地板的声音,门被打开。
舒廉看见女儿,无奈地往卧室里扫了一眼, 对她低声道:“你快去劝劝你妈妈。”
舒禾:“……?”
她不明所以地进门。
看见梳妆台镜子里的那张眉头紧锁的哭丧脸。
舒禾一头雾水地走到胡华静身边,顺着她的眼神,往桌面上瞄了一眼。
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了。
——那里正躺着一支碎成两截的口红。
断裂面凹凸不平、坑坑洼洼,形状简直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再往地板上看。
那里还粘着坠崖的另一半膏体,在木质釉面上划出一道不均匀的冷面桃红色。
模样看着实在是我见犹怜。
舒禾怔愣了几秒,想到胡华静平时也不太化妆、更没有什么收集化妆品的癖好;况且这只是断了一支口红而已,又不是打翻一瓶神仙水,估摸着她过会儿应该就不难受了。
舒禾右手抚上胡华静的肩,轻声安慰道:“妈妈,没事的,我再给你买一支就是了。要是你喜欢上次我拿回来的那支TF的话,我还没拆呢,也一起给你。”
胡华静转过头来看着她,沉默几秒,说道:“那是你男朋友送你的,你自己留着。”
舒禾讷了讷:“那我再给你买一支跟这个一样的。”
“……”
胡华静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头瞄了一眼舒廉。
舒廉老脸一红,右手虚虚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一声,解释道:“过两天不是情人节嘛,这是我给你妈买的情人节礼物。”
舒禾露出一个调侃的神情。
“哦~这样啊!那爸爸再补一份给妈妈呗。”
胡华静快被自己气哭了,看着舒禾的眼神中,懊悔里夹杂着几丝绝望。
“女儿,你认识这个口红牌子吗?”
舒禾摇头,答得很快:“不认识啊。”
舒廉和胡华静双双沉默了下来。
舒禾狐疑地看了一眼痛心疾首的妈妈,又转头看了一眼无语凝噎的爸爸。
觉得事情有几分不对。
空气寂静了几秒。
舒禾很聪明:“贵吗?”
胡华静说出那几个字的时候,心肝儿都在打着颤:“……你爸八百八十八买的。”
舒禾:“???”
这话说的,跟绕口令似的。
舒禾反应了一会儿,一脸震惊地咽了咽口水,难以置信道:“什么口红要那么贵?!难不成涂了它以后还会被王子亲吻吗?”
舒廉直接忽略了她后半句话,调出订单记录,把手机拿给她看。
“就这个,叫什么,‘胡萝卜丁’的。我前段时间看网上有人说,这是什么世界上最贵的口红。我也不懂啊,就点进去看了看。结果发现这个世界最贵居然才只要不到九百块钱,就想着买给你妈妈了。”
“我这不是想让你妈妈也做一回世界之最吗……”
“……”
不懂、不问、直接买。
这不是典型的人傻钱多是什么。
舒禾完全说不出话。
她自己不太用化妆品,对这方面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这个价格对于一支口红来说,确实高得过分了。
纪梵希、迪奥、香奈儿一样来一支它不香吗?
什么胡萝卜丁。
这土唧唧的名字,这丑兮兮的壳……
而且,这又不是父亲节礼物,定价定什么八百八十八啊!
难怪要肉痛了。
这都还刚拆快递呢,就先把口红给手滑摔断了。
连一次用都没用过。
让肉痛死算了。
舒禾望了望天花板,蹲下身,动作小心地把剩下那半支口红旋回圆管里、盖上盖子,又抽了几张纸巾,把地板上的断壁残垣丢进垃圾桶、抹掉了那道扎眼的红。
她干巴巴地对着胡华静安慰了一句:“妈妈,你想开点,剩下半支还能用的。”
胡华静语塞,和舒禾执手相看泪眼了半晌。
正当舒禾受不了她悲戚的眼神,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又被她喊住了。
胡华静拉着舒禾的手,说道:“宝贝,妈妈今天心情不好,你一会儿陪妈妈出去吃吃东西逛逛街吧。”
舒禾回过头,讶异地瞪大了眼,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胡华静。
见她不为所动,舒禾又把目光转向了舒廉,做着口型,无声地问:“妈妈一向都是这样的吗?”
舒廉好像没看懂她在干嘛,一脸平静地说:“你陪妈妈出去逛逛吧。你们女人嘛,能逛到一起去的,我是不喜欢逛街。今天你给妈妈付钱,回来找爸爸报销。”
呵,行。
还整的挺风度翩翩和大义凛然的。
刚摔没了八百多块钱,现在居然还要去别的地方花更多的钱来填补空虚。
好一手以暴制暴!
舒禾差点没忍住自己想对两人竖起大拇指的冲动。
果然,仗着身上没有房贷要还、退休以后还有养老金领,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舒禾被胡华静催着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半小时后,两人向商场进发。
昨天还在商场顶楼尴尬邂逅的母女俩,今天就亲亲热热手挽着手地出现在了三层。
春节期间,商场里顾客数量相对较多,现在的时间又临近中午,人群大多都集中在餐饮区。
两人挑了一家人不多的地方吃西餐。
结束以后,一人捧了一杯奶茶,边喝边逛起了成衣店。
也算是把一年一度的春装采购提前了。
女人的衣服总是不嫌多的,出商场的时候,胡华静和舒禾的两双手都被袋子占得满满的。
刚才的郁结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冬天晚上气温太低,商场门口许多摆夜市的小摊都把营业的时间段改成了中午到傍晚。
她们刚才进入千澜城的时候,外面还没几个摊子,现在倒是摆出来了好一些,卖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
因为千澜广场是离家最近的综合商业区,所以舒禾以前没有住校的时候,几乎每周都会过来散步一两次。
小玩意卖来卖去也就是那些品类,舒禾早就不觉得新奇了。
但今天,她却忽然被一个似乎是新出现的小摊吸引了注意。
舒禾对着胡华静扬了扬下巴,说道:“妈妈,我们去那边看看。”
两人来到一个多肉摊前。
摊主推了一辆小车,上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好几排多肉,每三列是一个品种,一共有十五列。
这些小植物分别按深绿、青绿、草绿、浅绿、浅蓝的渐变色排着队,看上去养眼极了。
舒禾顿时被戳中了萌点。
胡华静也觉得挺漂亮的。
但家里并没有人会养植物。
花园新苑的这套房子刚装修好时,她和舒廉买回来了两盆富贵竹和几筐绿萝,结果不是因为浇水太多被淹死,就是因为浇水太少被旱死。
现在也就是只能在电脑桌边养养仙人掌的程度。
舒禾显然也是不会养植物的。
胡华静顿了顿,问道:“你想要呀?”
舒禾点头。
胡华静引导着她看向两人已然被购物袋占满的双手。
“要不我们下次再来买?”
摊主非常合时宜地扬起一个朴素的笑,过来插话:“小姑娘喜欢就不要犹豫啦!这个多肉一盆就手掌那么点大,很轻的。而且我这摊子每天摆的地方都不一定,现在不买,要是明天后悔了的话,可能就找不到我咯!”
舒禾显然更加心动了。
胡华静思考了一下,继续劝说:“你看我们家三个人,没一个人会养的,这么可爱的小多肉,要是被养死了怎么办?”
舒禾回得很快:“我也没说要养在我们家呀!”
胡华静:“?”
舒禾小声咕哝:“只允许爸爸给你送礼物,不允许我给男朋友送礼物吗?”
舒禾边说边把手中的购物袋放到地上,用两条腿夹着,掏出手机给摊主付钱。
她十分阔绰地大手一挥,说道:“每个颜色都要一盆!”
摊主乐呵呵地把五盆多肉打包进一个不大不小的长方形箱子里,正好排了一横排。
舒禾非常自食其力,先把一手各三只的购物袋提了起来,再让摊主把箱子放进她怀里。
就这样用负重的两条胳膊抬箱子,也不要胡华静帮忙。
两人往回走了一段,舒禾略微动了动发酸的手臂。
胡华静要去帮她拿箱子,被她拒绝了。
胡华静瞥了她一眼,语气凉飕飕的。
“你小心这几盆多肉摔成下一只胡萝卜丁。”
“……”
舒禾很识相。
当即把箱子递给了胡华静。
——
情人节当天。
两人本来约定的是下午一点,许嘉实在花园新苑门口接舒禾。
然而,舒禾一大早就带着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情人节礼物和五盆渐变小多肉摸进了许嘉实的小区,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说起这个礼物,还是她参考过曾斌浩的意见以后,找出国读大学的高中同学周泽宇通过国际快递邮回来的。
运了将近一个星期才到。
上次看他们一起玩滑板的那天晚上,舒禾非常具有前瞻性地考虑到了日后各种送礼物的情况,于是主动提出要和曾斌浩加微信。
好歹跟许嘉实认识了十年有余,曾斌浩对许嘉实的喜好不说了如指掌,也至少算得上十分了解。舒禾在他专业的指导下,挑了个他口中“师父必然会喜欢”的礼物。
快递在好几天前就到了。
不过物件体积有点大,她的房间放不下。
要是抱回家的话,只能先放在客厅里,免不了被妈妈抓着八卦一番,干脆就一直留在菜鸟驿站里,等到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再顺道取出来,直接带去许嘉实家。
舒禾抱着一个大箱子,大箱子上面叠着一个小箱子,十分吃力地出了小区。
有了门禁卡果然很方便。
她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天境城,又凭着记忆找到了许嘉实所在的楼宇和楼层。
但是,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却忘记了家门密码。
舒禾讷了讷,担心试错密码的声音会把他引过来、更担心错了三次以后的自动锁定。
她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按下了一旁的门铃。
里头没有反应。
舒禾又按了第二下。
再过了一会儿,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她把头向下压、身前的两个箱子往上抬,挡住了自己的脸。
许嘉实彼时刚洗完澡。
没想到才八点半出头就会有人来敲门。
他看见门口的两只箱子,愣了一秒。
视线向下移。
看到扒着箱子的两只戴着手套的手。
再向下。
一双被黑色紧身裤包裹着的、修长笔直的腿。
许嘉实勾了勾唇,就着她这幅遮着脸的样子带她进来,关上了门。
他单手接过她手上的两只箱子,另一只手同时捂住了她的眼睛。
“别睁眼。”
舒禾一讷,点点头,乖乖站在原地。
然后听见他走动的声音,和箱子落地的声音。
唔。
他不让自己睁眼,是不是在家里布置了情人节惊喜给她?
舒禾忍不住偷偷睁开一只眼去看——
哪有什么情人节惊喜。
只有一个裸男!
……
男生浑身只穿了一条黑色长裤,光裸着上身,露出腹部轮廓线极深的八块腹肌。
似乎是刚洗完澡,他浑身上下还腾着丝丝热气,来不及擦干的头发尖儿也在向下沁着水,很有几分禁欲的魅惑意味。
裸男此时正在向自己走来。
舒禾的脸几乎是瞬间就红了。
自后背向上升腾起一股热意,而后迅速地顺着血脉弥漫遍整个身躯,烧灼滚烫。
许嘉实见到她脸上的云霞,哪还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大步走到她面前,大手捏了捏她脸上的嫩肉,声音清淡:“偷看了?”
舒禾双目紧闭,睫毛因为紧张而一颤一颤的。
她双手捂住脸,支支吾吾道:“……没,没有。”
许嘉实觉得好笑,却也不戳穿她,蹲下身。
男生沉越的声线从下方传来。
“那把眼睛闭紧了。”
而后,舒禾感觉到他的手轻轻握上她的脚踝,把自己的腿稍微向上抬一些。
马丁靴被小心地脱掉。
再踩下去的时候,脚下多了一双柔软的拖鞋。
两只脚都这样重复了一遍。
男朋友亲自帮自己换鞋。
舒禾莫名觉得羞。
现在是真的不敢睁眼看他了。
许嘉实站起身,小心地牵着她到沙发上坐,又说了句:“等我一下。”
舒禾听到脚步声越离越远、直到消失,这才敢睁开眼。
她踢掉拖鞋,整个人都往沙发里一缩,把自己蜷成一只小虾米,又随手扯了只抱枕把脸埋进去。
脑子里还都是刚才眼前那一闪而过的香艳画面。
他身材真的好好啊!
宽肩窄腰、小头长腿、肌理强健。
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气息简直要让她失去理智了。
呜呜呜。
不愧是C大男模。
……
舒禾想得太投入,连许嘉实什么时候已经站到自己面前了都没注意到。
甚至,她抱着抱枕的十只纤纤细指还向内蜷了蜷,昭示出大脑此时的兴奋状态。
猝不及防的,熟悉的嗓音从前上方传来。
“可以睁开了。”
舒禾被迫分神,吓得一抖。
她还没把抱枕松开,被棉絮捂住的声音闷闷的:“……噢。”
许嘉实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问:“吓到了?”
舒禾摇头。
许嘉实一手抵着她露出来的额头向上抬,一手快准狠地抽出她怀里的抱枕。
“一会儿闷坏了。”
舒禾被迫失去遮挡,露出了自己红成了一只油闷虾子的脸。
她慌慌忙忙地把颈后的头发撩到前面来,双手拢着,遮住大半张桃花面。
俏生生地抬着一双杏眼看他。
许嘉实轻笑,拨开她柔顺的长发,指尖探了探她脸颊的温度。
也没打算继续调侃她,只问道:“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舒禾小声答:“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结果忘记家门密码了。”
“937048。”许嘉实把密码重复了一遍,语气偏慢,“记住了?”
舒禾点头,眼神飘忽了一下,又指了指被他放在电视柜旁的两只大箱子。
“想不想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许嘉实点头。
舒禾兴奋地跳下沙发,走到电视柜旁,指了指上面那只体积小一点的箱子。
“先拆这个。”
许嘉实动作利落地拆开箱子,看见里头摆着的五盆手掌大的渐变色多肉。
他神色一顿,有些没想到她会给自己送这个。
什么寓意?
送他一箱五彩斑斓的绿。
……
舒禾见他表情凝滞,心里一咯噔,讷讷地问:“你不喜欢它们吗?”
许嘉实没回答这个问题,脸上看不出情绪。
“为什么送这个?”
“唔,”舒禾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扒拉了一下浅绿色那盆里肉乎乎的叶子,说道,“我第一次来你家的时候就觉得这里太没有人气了,到处都是黑白灰。前两天出去逛,看到有卖这个的,就想买来放在你家里。”
她撇了撇嘴:“我家没人会养植物,你要是不喜欢它们的话,就只能让它们惨死在我家了。”
许嘉实换了条腿蹲着,把小箱子放到另一边,声音柔和:“喜欢的。”
舒禾眨眨眼:“那你觉得是分开摆好,还是摆成一排小彩虹、放在你书桌前的窗台好?”
许嘉实道:“窗台。”
舒禾于是兴致勃勃地把多肉们抱去了许嘉实的窗台,码成整整齐齐的一排。
她把花盆有标签的一侧朝外,说道:“我问过卖多肉的阿姨,她说水只能少浇、不能多浇,很好养活,所以,如果你偶尔忙、不能回家照顾它们的话,也不用有心理负担的。”
许嘉实“嗯”了声,又问:“另一个箱子呢?”
舒禾望着他笑:“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回到客厅。
许嘉实其实一眼就能看出那个箱子的大小是用来放滑板的。
但当拆开厚厚的气泡袋和填充袋的时候,还是被里面所呈现出来的物品惊了一下。
是一张涂鸦的单翘滑板板面。
版面以灰白作为底色,正中央是一只灰中带金的骷髅图案,上下有带着破裂质感的血色和局部粗线条的黑色英文字母。
板尾正中央还画了一只迷你的黑色十字架,下方标有“K.”的字样。
这张板面是出自美国涂鸦艺术家Dominic·K·Allison之手的作品,也是许嘉实非常喜欢的一位大师。
K.与其他涂鸦画家的不同之处在于,他自己本身也是一名滑板爱好者,并不涂街头,只涂滑板。
这应当是在他在旧金山开的那家收藏店里买下来的。
许嘉实看向舒禾,眸中划过一丝惊喜。
“你问过曾斌浩了?”
舒禾点头,见他果然喜欢,也弯了弯眸子。
“他说这家店在旧金山附近的一个小镇,你们以前暑假的时候一起去过一次。我刚好有高中同学在那里留学,就托他帮我运回来了。”
曾斌浩还说,每年送一块拿来收藏,送到结婚,挂上一墙,板仔绝壁爱你一辈子。
舒禾抿唇笑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不过近期我可能没有多余的资金来准备其他礼物了。”
许嘉实揉了揉她的脑袋,低低道:“谢谢,我很喜欢。”
他到书房把滑板收好,又预备把两个箱子放到阳台上。
目光一瞟。
瞥见大箱子的角落里还堆着四个小盒子。
刚才没对着光,压在一堆充气袋下面,确实容易忽略。
这下他一走动,小盒子银色的外壳反着白光,变得非常显眼。
许嘉实脚步一顿,转头问舒禾:“还藏了别的礼物在里面?”
舒禾一愣:“没有呀!”
她不明所以地走到许嘉实身边,一脸懵然地掏出那四只小盒子,正正反反扫了一眼。
上面全是英文,正面最显眼的地方写着“Jissbon”和“ZERO”的字样。
许嘉实眼疾手快,迅速把盒子夺了过来。
感受到自己的太阳穴突突跳。
舒禾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许嘉实为什么反应那么激烈,她皱了皱眉,问道:“这是什么呀?
许嘉实没答,反问:“你找谁买的板?”
舒禾:“高中同学呀。”
许嘉实面色有些僵硬:“男的?”
舒禾点头,觉得他态度很奇怪:“所以这是什么东西?”
“……”
许嘉实黑着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拦、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