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妻妾失踪

  由陈平亲自率领的一丈,只包括五行怪叟和王宛华昆吾岛主一共八人的队伍,立即出发,绕过古墓,直向云雾狂人藏身的高地奔去。

  陈平准备采取明打,所以八人浩浩荡荡,昂昂然的就向东南高地挺进。

  八人刚刚走进高地,从高地丛林中,以云雾狂人为首,八个喇嘛在他身后作护卫状,成雁形的掠下高地。

  云雾狂人冷峻一笑道:“陈大庄主,久违了!”

  陈平一轮眼道:“阁下一代宗师,想必不打诳语,在下特来向阁下请教一件事情。”

  云雾狂人不屑地一笑道:“大庄主,太客谦了,有何教言,就请说吧!”

  陈平还惟恐他临机巧辩,于是脸色一沉道:“阁下焉有不知,难道还要我陈某放肆多言不成?”

  云雾狂人哈哈大笑,十分得意地道:“大庄主不是说的郑雷?”

  陈平一听陡地一惊,但随之暗喜,既然他说出郑雷,想必他知道郑雷的下落,立即紧接着催问道:“阁下明知故问,难道以阁下一代宗师,既敢为之,难道还不敢承担么?”

  云雾狂人又是一阵狂妄大笑,久之才止笑道:“大庄主,你又何必用激将法呢?”

  “老夫可以奉告,郑雷安然无恙,不知贵庄主愿不愿见他呢?”

  陈平听他如此一说,这明明是敲定了,郑雷显然是已被他俘来,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到令陈平等人大吃了一谅,据他们所知,云雾狂人似乎并非郑雷的对手,二人武功只不过在伯仲之间,而且郑雷还要略占上风,云雾狂人究竟运用什么阴谋将郑雷俘来了呢?

  原来郑雷在古墓顶上所遇到的那个蒙面人,就是云雾狂人所扮,他装得太象了,致使郑雷在毫不注意之时,他从郑雷身后施了手足郑雷,软穴被制,就被他趁黑夜之间,俘了回来。

  这样自然陈平不会知道,于是陈平故示镇静道:“自然愿见,但听阁下口气,是不是还有什么苛刻的条件不成?”

  云雾狂人冷冷一哼道:“大庄主,你说话别把弓拉满了,老夫条件倒有,但亦算不得什么苛刻不苛刻,不过要见现在不是时间。”

  陈平心中一怔,知道他还另有阴谋,沉声道:“但不知要在何时?”

  云雾狂人微微一沉吟道:“明日凌晨吧!”

  陈平紧接着道:“是不是还在这儿?”

  云雾狂人道:“不必了,就在古墓附近吧!”

  陈平又不太放心的再问一句话道:“届时郑雷是不是还是安然无恙?”

  云雾狂人道:“这一点大庄主尽可放心,只要大庄主不希望他死,老夫到愿成人之美!”

  陈平一抱拳道:“一言为定,陈某届时候驾!”

  说罢陈平等即转身奔回,但许多疑问始终耿耿在怀,无法排遣。

  他们当然想不到,云雾狂人为何能轻而易举的就把郑雷留了?他安排在古墓附近,才把郑雷献出,这内中又暗藏阴谋?郑雷在云雾狂人手里,他正可勒索一票,看来陈平和神龙行云都只有悉听安排,不敢有所违抗了他们回到驻屯之处,一面把这情形派人告诉神龙行云,计划明晨的应付之策。

  陈方听了这个消息以后,一直沉闷不语,母子之情使得她无法忍耐,她想:“如果等到明晨,那就只有听候云雾狂人的宰割!”

  她对郑雷的关怀,就是一分一秒,都如成年整月的那么,她抬头看看天色,暮色四合,又是傍晚了。

  她低着头,缓缓的转动莲步,一人向岗后走去,她走进从林,见到郑丽丝,她一直守着翠莲等人,未曾离开过。

  陈方看看地上昏迷不醒的四人,摇了摇头,嘴动了几动,什么话,又忍住未说。

  郑丽丝忍不住道:“妈妈,郑哥哥为何一直未回来呢?”

  陈方叹了一声后,才将陈平打探的情形,说了一遍,郑丽丝听后,急道:“妈妈,夜长梦多,郑哥哥在云雾狂人手里难保不出岔子,妈妈意下如何?”

  陈方道:“我决心冒险独自去查探,见机行事,我要尽救他脱离魔掌,不然我们在挟制之下,就会失去古墓的秘密。”

  郑丽丝道:“妈妈一人前去,恐怕太危险,何不禀明外公,多邀集几人前往施救呢?”

  陈方道:“丽儿,你不知道,江湖中人就一讲个信诺,外公已允他明晨相见,如今晚再去骚扰,就会为人所不齿,这亦是外公决不愿为之事,所以我只能暗中前去,能救则救,不能救亦只好等待明日了,如果让外公知道,他亦会阻止我,不容我前往。”

  郑丽丝很关切地道:“那妈妈务必小心保重了!”

  陈方微点螓首道:“知道了,你要好生看护她们四人,大概今晚她们不致醒来,我一回来,立即就来,不用耽心惦念。二人又谈论了一阵。

  正说话间,耳听岗上传来一阵人声,显然又出了什么大事,陈方愕然站起,叮咛两句,就窜出丛树,往岗上纵身奔去。

  到达岗上,原来是去西门松处的人,现在才回来,据神医张道泉的谈话,西门松的计划和布置,实在令人感到无限神秘。

  他们一行人是与陈平分别出发,当到达西门松的宿营地对,四周是一望无涯的平原,只有他们藏身之处是一个不小的黑松林。

  但当你走近黑松林时,一时不见明桩暗卡,亦没有人出来询问。

  但当张道泉他们想大胆闯进林去时,才发觉根本无法进人,原来黑松林四周,到处都布满了毒蛇蝎子蜈蚣,在林隙间飞来飞去,癞蛤蟆则藏在茅草落叶中,俟机偷袭,而树枝间随处垂吊着毒蜘蛛,幸而是白天,如果要是夜晚,毒蛛所吐的丝难为肉眼看见,一经碰上,则将中毒身亡。

  张道泉一行只去四人,立即被挡驾在林外,无法进入。

  因为张道泉他们准备明打,干脆叫嚷着道:“西门松另龟缩不出,出来会会老夫,不然老夫放起一把火,烧你个鸟蛋精光!”

  四人绕林一周,叫骂了无数遍,都不见有一人外出。

  按说,这林子不大,里面藏一百多人,不可能连一个人影不见,难道他们钻入地下了不成?

  而且张道泉他一共只有四人,虽然是明来挑战,但只不过是想打探郑雷下落而己,实力并不太大,西门松有一百多而且刚刚有五毒神魔来投效,决不至于吓得连屁都不敢放。而从这五毒的布置看来,明明西门松一帮子,是住黑松林中,为何这黑松林中又不见一个人影呢?

  张道泉四人一商议,干脆无毒不丈夫,晃起火焰,就想将黑松林焚而化之。

  殊不知,五毒一见火光,如灯蛾扑火,都蜂拥前来,顾得放火,就顾不得除五毒,顾得除五毒,就顾不得放火。而且五毒灵巧机智,杀之不易,四人始终无法接近黑松林只好作罢。

  四人怏怏而返,但心里却存下了一个很大的疑问,西门松的五毒留此,而人却一个不见,这难道在安排一个神秘莫测的阴谋不成?是不是他们另有打算,张道泉等走回不远后,觉得实在难令人释疑,于是四人商议之下,根据他刚才看到的地形,选定了两个有利地势,四人分作两组,准备暗中监视黑松林的动静。

  他们一直监视到傍晚,都不见黑松林中有人进出。

  四人互相一递暗号,都以为再这样下去,获不到什么效果,正准备撤走。

  倏然,西北方向远远奔来七零八落的人影,待他们走近黑松林时,原来是七八人,背着七八个负伤的同伴,走进了林去。

  张道泉暗道:“难道他们倾巢而出,到什么地方去战斗去了才回来不成?”

  他又暗暗诧异道:“五毒书生西门松,以五毒成名,为何他此次出战,而不携带他辛苦练成的毒物呢?”

  正意念间,又是七八人同样的背着七八个负伤的走过了林中。

  看来这场战斗相当激烈,伤亡决不在少数。

  片刻之间,又是一批负伤者没入以后,随着就是五毒书生西门松领着他所有的属下,狼狈地奔了回来。

  黑松林中只见人进,不见人出,看来西门松确是倾巢而出,林中也许有人,那亦仅是留守的极少几人而已。

  张道泉从这些迹象看出,郑雷决然不可能被他劫持,如果被他劫持,西门松决然不敢如此唱空城计!

  如果他已劫持到郑雷,他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合陈平和神龙行云之力对付云雾狂人,用不着这样劳师动众去找谁厮杀,而至于伤亡累累!

  但张道泉一直等所有的人都进入黑松林后,仍然犹豫着不肯离去,因为他奇怪为什么不见五毒神魔。

  五毒神魔服装奇特,色彩鲜明,决不可能因人多而未曾看清,难道五毒神魔在林中未外出不成?

  如果真的如此,那五毒神魔可能就是在负责看守被劫持的郑雷,那西门松必然就是找陈平,或者是与神龙行云战败归来。

  如此一想,张道泉暗号即发,四人立即远离黑松林汇合后,快速地奔了回来。

  陈方听张道泉讲完经过以后,又根据陈平打探的消息印证。因为岗上可以监视古墓,既然西门松未来这两处袭击,那剩下就只有云雾狂人一处了。

  西门松去袭击云雾狂人,如果只是人对人,西门松必然不是云雾狂人的对手,为何不带他们同往?

  陈平等一帮人正高谈阔论,慢慢从西门松谈到明晨云雾狂人将郑雷如何出现在众人之前,众人想了无数种结果,但谁也不能肯定一定如此,所以始终想不出一个救郑雷的万全之策。

  正在此时,探子带回来一个消息,这个消息虽已过时,但却证明刚才众人猜测的不错。

  原来西门松确是去偷袭云雾狂人,因为是偷袭,大概他才没有携出五毒,至于为何去偷袭?去偷袭的人中有没有五毒神魔,则非探子所得而知。

  陈方听到此处,觉得已无再听下去的必要,她抬头看看天色,从北斗星的方位,她隐约知道已是二更以后,她毫无迟疑,从岗后溜下,就沿岗后直奔西北而去。

  云雾狂人经过陈平的光临,又经过西门松的偷袭,他知道神龙行云无法离开,他再也想不到会有人象陈方如此大胆,竟敢一人前来探山。

  陈方抵达小山之下,已经是午夜了,她先绕山而行,想找一个合适的地形,能掩护自己身形入山。

  她乱转了一半,发现小山的东北部有无数的乱石堆。陈方意念一转,暗暗决定道:“就从这儿进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不了是个死,走!”

  她心中走字一出,人即贴着地面,用手足撑着前进,籍着石堆的掩护,她在石堆间盘绕而进,眨眼就抵达到石堆的中心地区。

  一声轻微的响动,使得她立即匍伏的停了下来。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问哼,她抬头一看,一个人影一闪,云雾狂人的一个暗哨,已经被点穴倒下。

  陈方险些惊叫出声,原来一闪即没的人影,却是五毒神魔中的红魔。

  陈方想:“红魔出现,想来五毒神魔都来了!”

  陈方不由暗道一声:“糟糕!五毒神魔为何而来?

  如果他们五人都来了,要想不惊动云雾狂人,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一旦惊动了云雾狂人,陈方想救郑雷的目的,那就只有望洋兴叹,徒唤奈何了!”

  陈方正犹豫不决间,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五毒神魔中蓝魔和黄魔,都电闪的掠过乱石,进入林中。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原来五毒神魔亦是选定此处进入,红魔开路,蓝魔黄魔继之,陈方想:“那黑魔白魔亦一定隐藏在这附近,如果我被他们发现,他们决不会容我进入,妨碍到他们的行动。”

  陈方于是小心翼翼的,只好伏在原地不动,她倾耳凝听。

  听听四下并无什么动静,她沿着石堆又继续缓缓前进。她刚刚绕过五个石堆,只听林中人声嚷嚷,劲风呼啸,显然已经混战起来。

  陈方救子心切,她不顾一切,就决定趁乱进入林中,长身疾掠,一下就跃进林中一棵树上,藉枝叶的掩护,从这棵树纵跳到另一棵树,急急往打斗之处掠去。

  只不过三五个纵身,她已能看到与云雾狂人打在一起的,原来是蓝魔和黄魔,却不见了红魔。

  陈方向下看了一看,只见众喇嘛都在四周戒备着,大约是未得云雾狂人之命,不敢参战,其他地方又没有打斗的声响。

  陈方心道:“这是不是调虎离山计,红魔是不是另有阴谋?”以陈方看来,五毒神魔的来此,恐也是与郑雷有关,不然他们行动这么诡秘,为的是什么?

  陈方四下了望,无法决定该走何方,因为这黑松林中,没有办法可以臆测郑雷被看守在哪儿。

  她两眼一轮,心道:“有了。”

  她专捡人踪稀少的地方跳去,又跳过五六棵树,低头一看,不觉吃了一惊,只见地下倒着一个喇嘛,显然是被人点了穴道。

  陈方想蓝魔黄庚在与云雾狂人打斗,这必然是红魔所为,原来红魔是用的与陈方所想的一样的方法,在借用活口找人。

  陈方左右看看,纵身而下,喇嘛一看即知又是敌人,睡在地上口里不住的哀求饶命。

  陈方暗暗好笑,知道是被人点了软穴,乃道:“是不是一个穿红衫的老者,点了你的穴道?”

  喇嘛只不住的连声称是,陈方又道:“他问你些什么?”

  喇嘛哀声道:“他问我小飞龙郑雷被看守在何处?”

  陈方急道:“被看守何处,你知不知道?”

  喇嘛道:“我哪儿知道,我就是知道,告诉你亦没有用。”

  陈方一怔道:“为什么?”

  喇嘛道:“云雾狂人只要在他身上做了手脚,你们救出去亦没有用。”

  陈方急道:“你是说,云雾狂人一定会在他身上暗施手足?”

  喇嘛道:“这夫人应该想得到,还用得着多问吗?”

  陈方举掌欲劈,狠狠地道:“你难道连小飞龙被藏匿的地方,一点影子都不知道?”

  喇嘛哀求道:“夫人亦是杀死我也没有用,我只知道,小飞龙不会被藏匿在这林中。”

  陈方手掌更加高举道:“究竟藏在哪里?”

  喇嘛道:“我也不知道,要杀便杀。”

  陈方察言观色,知道喇嘛是不知道,但她仍存有万一的希望,又厉声追问道:“你为何知道小飞龙没有被藏在这林中?”

  喇嘛道:“这是我的猜想,这儿太明显,除树木以外,没有地方可以躲藏。

  其次,如果小飞龙藏在这林中,无论如何总有点迹象可寻,但是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如果有一个人发现过小飞龙,还怕不立即传遍了每一个人呀?”

  陈方道:“那你猜猜看,云雾狂人会把小飞龙藏在何处?”

  地上的喇嘛想了很久,终于摇摇头道:“我想不出,我想到的地方,似乎又没有这个可能。”

  陈方急道:“你说出来听听,说错了我不怪你。”

  喇嘛道:“我想龙虎山顶那个堡塔最好,但如果现在去通知那里的人,明早把小飞龙送到古墓,就是绝顶的轻功,亦难办到,所以我说似乎没有这个可能。”

  陈方道:“你为何想到那个堡……”

  一言未毕,忽见西南角上,林木着火,骚扰四起,到处都是人声喧哗,叫嚷奔跑,林中一时为之大乱。

  陈方趁机跃上树顶,觉得呆在此处,已经无益,纵身又向来处掠去,到了刚才停身之处,正好发现蓝魔和黄魔已经不是云雾狂人的对手,这把火正好救了他们,二人趁此纷乱之际,跳出战围,得以全身而退。

  此时,云雾狂人亦无心穷追,眼望二魔逃去之后,才回身向起火之处奔去。

  陈方候云雾狂人离去之后,眼看天色不早,她知道留此无益,反正一到天亮,郑雷就会在古墓出现,而且她偷偷出来,如陈平发现她已不在,又将有一番慌乱。

  于是她仍从乱石堆方向,安全出林,急急奔回。

  当她奔回岗下时,她想如果就这样去见陈平,一定引起很多麻烦和查问,于是她准备先往翠莲等藏身的丛树中察看一下,然后装着是终夜在陪翠莲她们,等天色微明时,再回到岗上去。

  当她轻手轻足的拨动丛树,缓缓走入树丛中时,不由微感讶异,翠莲等四人,及奉命陪伴她们的郑丽丝,全没有见着踪影。

  陈方惊喜地在想:“还不过一天,她们已经醒来了,真是苍天有眼,雷儿之福!”

  于是她喜孜孜的就往山岗上定去,见过陈平,四处查问之下,翠莲等五人全不见踪影,这消息立将传遍了山岗:“翠莲她们失踪了!”

  惊慌、失望、惶恐,笼罩了整个山岗!

  在这场纷争中,眼看失败已经是注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