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墨斯扛着一袋珍珠来到了天后宫,轻声唤醒了熟睡中的赫拉。
赫拉最近很喜欢睡觉,梦里的世界对祂来说没有那么残忍。
看到赫尔墨斯,赫拉很厌恶,但并不恐惧,祂坚信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伟大的众神之主,你怎么有兴致来我这穷苦的地方?”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天后笑纳。”赫尔墨斯把珍珠摆在了赫拉面前。
赫拉一怔:“你这是什么腔调?”
“这腔调你不熟悉吗?”
“不熟悉,听起来很刺耳。”
“舂谷,舂谷,舂谷成炊,米炊未成,良人莫催,这首歌谣你熟悉吗?小的时候听过吗?”
“那是一首歌谣?我都不知道你在唱些什么,你到底想问什么?直说就是了。”
“我想向你问一个人的事迹,你的父亲。”
“我的父亲?”赫拉一笑,“我父亲的事迹谁人不知?祂击败了乌拉诺斯,当上了众神之主,祂缔造了秩序与规则,缔造了黄金时代,祂和母亲生育了我和宙斯,还有哈迪斯、波塞冬、赫斯提亚、德墨忒尔,还有哪件事是你不知道的?”
“我想知道祂走下王座之后的事迹。”
“祂被推翻之后,被关在塔尔塔洛斯地狱,就连凡人都知道这件事,至于祂为什么逃了出来,你应该去问问塔尔塔洛斯,或者去问问哈迪斯。”
“你真的和祂战斗过吗?”
赫拉皱眉道:“不然呢?我们兄弟姐妹拼死战斗才击败了祂,不然祂会主动让出王位吗?”
赫尔墨斯摇头道:“我对此深表怀疑,当时的你们根本不是祂的对手。”
“你可以去问问德墨忒尔,也可以问问赫斯提亚,你可以去冥界问问哈迪斯,看看我有没有撒谎!”赫拉非常生气,祂生气的样子证明祂真的在撒谎。
按照悬崖上的事迹记载,克洛诺斯吞下了祂自己的孩子,唯独没能吞下宙斯。
最后被宙斯算计,把祂的孩子吐了出来,然后在子女们的围攻之下惨败。
这是神灵和凡人耳熟能详的事迹,从未有人怀疑过这段事迹的真实性,可现在赫尔墨斯深表怀疑。
赫拉道:“你不相信我们也没关系,还有一个人能为我们作证!”
赫尔墨斯一笑,没有作声,祂知道赫拉说的是谁,那位神灵就在奥林匹亚山上。
“这位姑娘,此处可是七星山地界?”
头星山前的小路上,白招拒正在和美杜莎打招呼。
美杜莎的通用语不是太好,这种怪腔调她完全听不懂。
看着美杜莎半响不应,白招拒颇为不满:“吾乃长者,汝乃后生,知是不知,且应一声,老夫与你说话,你置若罔闻,这却成何体统?”
美杜莎错愕片刻,转而笑道:“你是哪里人?”
“老夫是哪里人,却于此事无干,咱们先说说这道理”
赤熛怒在旁推了白招拒一把:“却跟你说,身在外域,要守外域之规,说话不要这般腔调!”
他捋了捋胡须,冲着美杜莎微笑道:“美人,告诉我你们家主人在哪?我是他朋友,特地从远方来看望他的。”
“你是曼达的朋友?”美杜莎上下打量着赤熛怒,“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不重要,把你家主人叫来,一看到我们,就知道我们是谁了!”
“你说叫出来就能叫出来?”
“小姑娘,我们耐着性子跟你说话,你可别不知好歹。”
美杜莎冷笑一声道:“叫谁小姑娘,我比你奶奶年岁都大!”
赤熛怒眉头紧锁:“你好没教养!”
美杜莎道:“我没教养?拿你奶奶跟我比,都算抬举她了!”
双方怒目相对,忽见托卡背着长弓走到了美杜莎身旁:“遇到麻烦了吗?”
美杜莎笑笑道:“算不上麻烦,遇到两个疯子罢了。”
赤熛怒吼道:“你说谁是疯子?”
托卡站在美杜莎身前,问道:“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赤熛怒道:“找你们家主人!”
“你们想找的可是克劳德赛王?”
“正是。”
“那你们来错了地方,”托卡笑道,“国王陛下不在这里,你们想找国王,应该去王宫。”
“我们偏不去王宫,就在这里找!”
托卡笑道:“你们是来这里撒野的?”
赤熛怒道:“撒野又怎地?”
争执之间,白招拒发现树丛之中有不少箭镞正对着他们。
他们都是托卡的部下,这些弓箭伤不到白招拒分毫,但白招拒并不打算和这些人动手。
白招拒拉了赤熛怒一把:“既然故人不在此地,我们改日再来拜访。”
赤熛怒冷笑一声,和白招拒一起离开了。
美杜莎皱眉道:“就这么放他们走了?他们可不是普通人。”
“我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所以才不敢轻易招惹他们,别忘了家主的吩咐,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千万不能惹是生非。”
深夜,结束巡逻的托卡想去酒馆喝一杯,最近他的日子顺风顺水,阿波罗和赫尔墨斯之间的矛盾结束了,托卡获得了连续晋升的机会,六阶的修行之路已经走完,现在正为晋升七阶做着准备。
不只是托卡,诗人升到了六阶,瓜特尔升到了七阶,米尔洛升到了七阶,农神信徒帕维乌升到了四阶,灶神信徒席尔瓦升到了四阶,杜尼森也到了四阶,就连车尔丹都升到了四阶
主神的信徒都在不停升级,这是赫尔墨斯给他们带来的真真切切的利益。
可有件事情有点奇怪,蒂拉也升阶了,他升到了四阶。
蒂拉是波塞冬的信徒,据美杜莎所说,波塞冬已经失踪,蒂拉为什么还能升阶?难道波塞冬又回来了,又或者有人窃取了海神的权柄?
这件事该和老板好好商量一下,可现在想见曼达一面实在太难。
托卡来到酒馆,突然感到些许异常。
酒馆门前没有人影,但酒香很浓。
托卡没从正门进去,他悄悄绕到后面,从小窗跳进了酒窖。
刚一落地,浓烈的酒雾刺的托卡眼泪直流,他刚要去酒馆一探究竟,却被沃姆从身后拉住。
托卡回过头,但见沃姆少了一只手,少了两条腿,脸颊也塌陷了一半。
他用仅有的一条手臂紧紧抓住了托卡,瞪着血红的眼睛,示意托卡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出什么事了?醉鬼和沃姆打起来了?
不可能,醉鬼和沃姆的关系无比要好,就算真有冲突,他也不会伤害沃姆,更别说对沃姆下此毒手。
有人偷袭酒馆?
这是七星山,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难道是之前那两个人?
酒馆里突然传来打斗声,托卡安置好沃姆,冲了出去。
但见米尔洛摇摇晃晃站在酒馆当中,地上满是鲜血,周围都是尸体,酒馆里的人都被杀光了。
在米尔洛对面站着一个中年人,他抖落了长剑上的鲜血,抬起头,看着托卡。
是巴克恩!他还活着!
他什么时候进了七星山!
托卡拉开长弓对准了巴克恩,米尔洛低声道:“赶紧报信,你不是他对手。”
他的声音非常微弱,托卡看不到他的前身的样子,只能看见他的鲜血不停滴落在地上。
托卡拉开长弓,一箭射穿了酒馆的屋顶,正在家里带孩子的史丹利看到半空中强光闪烁,惊呼一声道:“不好,酒馆有危险!”
路丽安嗤笑一声:“别跟我瞎扯淡,你又想到酒馆鬼混,我听说了,罗珊又进了一批姑娘,她们总去酒馆找生意!”
史丹利没有多说,两步冲到院子里,跨上了战马,对路丽安喝道:“和孩子待在家里哪也别去!”
托卡应付不了的对手肯定不是凡辈,史丹利一路打着唿哨,奔向了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