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彼得堡的午后,劳辅的私邸,李鸿章大人正在小息,四点钟他将起身去到皇村行宫。
中堂大人的屋外,胡惟德正在焦急地走来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晴好的天气到了午后,忽然变得阴沉沉的。如果下雨,情况可能会更糟,会增加安保的难度。他试图与内务部和外交部沟通,但内务部总是说没问题,他们这样的态度让胡惟德很愤怒。
他质问内务部,茹科夫夫人呢?找到没有?如果没有,她就可能潜伏在任何一个角落里!亚历山大先生呢?亚历山大先生就这样没了音讯,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最关键的是陆云起,一个外交官在俄国境内就这么消失了,内务部都找不到,那内务部是干什么的?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他建议取消这次会见。
争执声惊动了正在午休的中堂大人,他命人传胡惟德进来。
胡惟德走到屋内,中堂大人正半躺在床上,神情安详。
“胡大人,你心中好像有事?”中堂问道。
“没什么大事,只是今天天气不大好,可能会下雨,在下在向俄外交部和内务部建议今天的行程延后。”胡惟德回答。
“你不要瞒我了,春诚失踪了是吗?”中堂继续问道。
“这……”
“其实在孟买我就知道出事了,那封电报是你回复的吧?”
胡惟德无奈地点了点头。
“如果是春诚发来的电报,署名都是‘学生诚’,不会是‘陆字’的。我从他十岁起就一直关注着他,二十多年了,我还能不了解他,如果不是出了事,绝对不会渺无音讯。”
李中堂说完已是老泪纵横。
“不会的,中堂大人,你一定要相信春诚,他会回来的。”
“你知道我这次访问俄国,表面风光,其实是在走钢丝,进一步是万丈悬崖,退一步是虎穴狼窝,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无所谓名望声誉,去也是骂名,回也是骂名,自有后人评价。人各有命,该你的总会是你的,不该你的求也求不来,你就不要再上下操心了,待会就起程吧!”李中堂说。
“是,大人,在下这就去准备。”胡惟德答应着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