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下起了雪,大风夹杂着雪花呼啸而过,让人见识这个“北方之都”冬日的余威。使馆的工作人员赶紧将壁炉生起,屋内的温度渐渐升高,变得暖和些了。下午陆云起没出去,一是因为天气,二是他要与胡惟德聊聊自己的想法。但是胡惟德上午出门后迟迟未归,等到下午四点多才回来。
“在想什么呢?”
“中堂大人已到达香港,要在香港停留一天,所以特遣人上岸发了封电报,询问情况,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胡惟德答道。
“当然一切都好。”陆云起说道。
“不见得吧?”胡惟德问道。
“这何止是几句话能说清的。”陆云起答道。
胡惟德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为此,我特地跑了一趟外交部,外交部的官员神神秘秘的,似乎对内务部颇有微词,说内务部故弄玄虚,但细问又没人肯说,我越想越不对头,弄不清俄国人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外交部和内务部有矛盾是正常的,外交部当然希望把事情办得气派隆重,但内务部疑神疑鬼对各项事务干涉太多,外交部肯定不高兴。”陆云起说。
“我说得不是这个,俄国人总在暗处监视着我们,但和他们面对面,他们又装着什么事都没有,我觉得有问题。”胡惟德说。
“能肯定是俄国人在监视你吗?”陆云起问道。
“如果不是俄国人,那是谁?”胡惟德反问道。
“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们在俄国一定是被监视的,俄国人监视我们不奇怪,我在茹科夫先生家发现了他们对我的监视和跟踪照片。”陆云起说。
“你怎么发现的?”
“偶然看见的!”
“密探局监视我们不奇怪,倒是茹科夫先生怎么如此大意,不像一位安全官员的风格。”胡惟德说。
“是的,这也正是我的疑问,我怀疑在俄国人之外,还有人在监视我们,这照片不一定是暗探局拍的。”陆云起说。
“你能肯定?”胡惟德问。
“我不能肯定,我总觉得茹科夫先生应该明白,他心中隐藏着秘密,却不愿意说。他的资料并没有全部给我看,也许他连我也不相信。如果可以,我想是否能把资料弄过来仔细研究。”
“不可妄自行动,小心陷阱。”胡惟德说。
“何止是陷阱,我觉得是如履薄冰。”陆云起叹口气,站到窗户边,雪仍在下,目光所到之处一片白茫茫,将这个寂寞的黄昏掩映得更加凋零。
“春诚兄,幸亏你来了,如果是我独自一人在这异国他乡面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胡惟德说。
“胡大人别这么说,我们一起携手,相信能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陆云起回过头笑着说。
突然,远处传来狼的嗥叫,在风雪中转瞬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