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洗完澡,诺诺敲门来和她核对行程。
“明天是《初吻日记》拍摄,倒数第三期咯,拍完《初吻》和《星辰》,我们就要进《幻愈》的组了。”
只剩三期了吗?
纪宁擦着头发的手停了停,眼睛盯着桌角,没说话。
诺诺推她手臂:“怎么了,有在听吗?”
纪宁回过神来,继续抬手擦着发顶,“嗯,知道了。”
“还有哦,有一家外包的公司联系我们了,说可以给我们做反黑这一块儿的,我去问了下报价还不错,看了下他们之前做的公关都还蛮好的,要不要考虑一下!”诺诺很兴奋,“你马上忙起来肯定不能自己控,除了白月光站子反黑以外总还需要团队运作的。”
纪宁点头:“好啊,你去谈吧。”
“就谈几个月的就行,公司换老板之前都交给他们。”
纪宁飘远的神思终于被这句话拉了回来:“这么快就要换了?”
“是啊,你这几天忙我就没跟你说,公司已经在压舆论了,但是内部传得风风火火的,说孙安栋马上下来了,要换人。”
诺诺说:“你放心吧,孙安栋一垮孙荷马上就跟着掉,别看现在还维持着风风光光的,娱乐圈可现实得很。到时候我们最大的那个谣就能辟了,啊,想想就舒坦。”
孙荷背后最大的靠山就是自己的爹,一旦亲爹不再是安栋世纪的老板,她那些德不配位的资源统统都要吐出来。
纪宁现在的发展和资源已经能排到公司艺人的前列了,只要换掉老板,公司一定会像宝贝那些大神一样地把她宝贝起来。
她等了这么久的一天,终于要来了。
睡了一晚,第二天她起来进行《初吻》的拍摄。
纪宁今早才知道,昨晚粉丝已经快把沁然的旗舰店搬空了,她曾经在片场吃过的同款都卖断了货。
也不知道大家购买力是怎么那么强的,强到她都有点害怕。
今天的拍摄是在一个据说非常适合情侣的古镇上。
纪宁先到拍摄地,到了之后就坐那儿看着一边的小店铺发呆,没注意到很快有人在她旁边坐下。
“想吃?”
她眨了眨眼,转头:“嗯?”
“等着。”
纪时衍说完这句话就起身了,她跟着他身影看过去,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刚刚在看着一串糖葫芦陷入沉思。
男人很快把糖葫芦带了回来,递到她眼前。
拍摄早就开始了,纪宁从包装袋里取出糖葫芦,红色的山楂包裹在糖衣里,最上面容易戳到人的尖端被老板用剪刀剪掉了。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他的要求。
她咬下去一口,舌尖被酸甜占据,不算特别美妙的心情终于有了好转。
就剩三期了也没关系,珍惜相处的所有时间就够了,起码他现在还在不是吗?
天气已经慢慢开始转寒,吃完一串糖葫芦,纪宁的手一直暴露在冷空气里,指节被风吹红。
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有点儿冷。”
男人停下脚步。
附近正好有小店铺,纪宁想进去买双手套,抬手指向前方:“要不……”
话没说完,整只手被人包裹进手心内。
男人垂头,将她的手一并拉着放入自己大衣口袋里。
“暖和一点了么?”
手背传来他手心的温度,一层层覆盖传递。
她眨了眨眼睛,磕磕巴巴回:“暖……暖和了。”
他腿长,几乎是大步流星地在走,纪宁走路习惯迈小步,到最后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节奏。
男人下半张脸埋进高领毛衣里,听着她雪地靴嗒嗒嗒敲着小石板路的声音,默不作声地弯了弯唇。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才会觉得连这种情节都有趣到不行。
两个人很快走到这里很有名的一个许愿场所,每个人都可以领取一块许愿牌,把自己的愿望挂在墙上。
纪宁选了一块蓝色的墙,站在墙边的小孩照例发给她许愿牌:“写好了就可以挂上去了哦。”
这个许愿的地方还有个比较好玩的点是,只能许关于别人的愿望,不能许有关自己的。
在正面填了纪时衍三个字,她翻到牌子背面,想了很久,落了四个字:健康平安。
小孩看到她只写了四个字就收手,还有点惊讶:“就写这么一点?别人都写超级多的啊。”
纪宁说:“够啦。”
她不贪心,不要求他能站上卫冕的王座,也不要他永远完美无瑕,不需要他永远站在顶流做万人瞻仰的对象——
只要他健康平安就够了。
未成年的少年少女都对这个世界抱有所有憧憬和幻想,他们许下的愿望声势浩大,且不愿落俗套。
但她越长大越察觉到,最简单的,往往才是最珍贵的。
……
晚上两个人去往这里的景点桥之一,据说很多情侣都会来这里买一把锁,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扣在桥边,把钥匙扔掉。
纪宁从来没想到自己也会做这种事,但当纪时衍问她想不想去的时候,她还是点了头。
很多事的意义不在于事情本身,而在于陪在你身边的是谁。
他们选了一把淡紫色的锁。
纪宁的名字写在左边,他的名字在右边。
“确定了哦?”锁扣上的前一秒,桥上的人还在向他们确认,“锁上了可就打不开了。”
纪时衍看了看远处的夜,有星子在闪烁。
他滚了滚喉结,沉声回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