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贝罗克斯图书馆

早晨微风略带凉意,街边树叶稀稀疏疏奏响乐章,莫文远远望着艾米娅进入了塞拉诺斯学院内。

“她该不会将我当成坏人了吧?我样貌挺和善的啊。”莫文摸了摸下巴,低声自诩一句,接着半眯起眼睛审视手捧花束的少年,“看起来像是某个贵族的儿子,胸前的徽章我在哪儿见过……”

“要不要警告他…”

“算了,虽说艾米娅才十六岁,但思想和观念比较成熟,应该不会读书阶段去谈恋爱……”

莫文边想边转身离开,原路折返去了美食街,这条街区人很多,视之所及,两侧店铺要么外面站满了人,要么里面坐满了人,各种诱人香味弥漫空中,引得空腹人群味蕾分泌唾液。

“呜呜!呜呜……”白狐急不可耐地指着不远处“混合早餐店”叫唤,它嗅觉非常灵敏,隔着老远就闻到了喜欢的食物味道。

其实,作为1级090,“九尾天狐”的它来讲,进食并非为了活着所需,即便一年两年不吃东西,也不会对它身体造成任何不良影响,吃东西,更多是满足贪吃的口欲。

“淡定,你这样让我很引人注目。”莫文轻微侧头对着白狐义正言辞讲述,“猫咪老师说过,猥琐发育,低调才是王道。”

伸手压低帽檐,他提着皮箱走进了这家早餐店,随便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餐单,阅览一遍,礼貌微笑道:

“一份营养简餐,一杯伯爵红茶,加半块砂糖,然后给这位女士一份混肉搭配,谢谢。”

“啊?”金发女子呆愣两秒,看向端坐的白狐,不确定询问,“您是说,它要一份混肉搭配早餐?”

莫文似乎明白服务员的言外之意,保持温和笑容回应:

“它是我最重要的同伴,放心,餐具的钱我会另付给你。”

最!重要的!同伴!青白色眼眸泛起涟漪,白狐顿时羞涩起来,小爪子捶打莫文手臂,还将整张脸埋入他怀里,甚是可爱,又显滑稽。

“好的,请稍等。”金发服务员含笑点头。

很快,两份早餐和红茶被端来,莫文一边吃着清淡蔬菜,一边翻阅最新一期的《明朗晨报》。

“头版新闻:6月9日,连续杀害三位少女的凶手,昨天被圣德教堂的神职人员,雪莱沃克恩抓捕,总警厅已经接手了犯人……”

第三阶层“颠倒命运师”,雪莱,她们还没走吗?当初图尔瓦斯事件,圣德教堂不敌,向科尔加斯申请了支援,按理说,事件过去这么久了,她们应该回科尔加斯才对……莫文轻摇头,倒也并不在意这事。

吃完早餐,他带着白狐买了些东西,去“回归怀抱”和“光明指引”墓园祭奠了一会逝者。

令他惊诧的是,自己的墓碑上,刻着另一个名字:米拉安吉利亚。

这就表示,当时他离开明朗后,米拉绝对还在或者是回来过明朗,后来去了荆棘会总部。

……

中午12点54分,中心街区

祭奠了逝者,莫文于二十多分钟后返回繁华中心街区,按照报纸上的描述,来到了贝罗克斯图书馆门前,踱步而入。

相比街边的吵闹,图书馆内特别安静,门口还挂有“禁止喧哗”的木牌,右侧单独划分了一块阅读区域,一张张原木色泽桌椅有序摆放,但此时却只有寥寥几人坐着看书。

莫文视线移动,复古墙壁镶嵌着典雅而独特的栅格煤气灯,角落亮着稳定焰火,一排排书架分类明确,数以千万的书籍整洁摆放,旋转楼梯、精美壁画、舒适地毯,整体来讲,豪华、高贵、辉煌。

这里属于明朗最大的图书馆,艾米娅喜欢来这里看书与借书,他的话只是大学时期来过几次,不算熟悉,也不陌生。

径直走向柜台处,里面坐着一位正在书籍分类的棕红秀发的年轻少女,她抬头望着莫文道:

“请问您有什么事?”

莫文微笑扬了下裹着手杖的报纸道:

“我是来找工作的,应该,还没有谁来面试吧?”

今早翻阅《明朗晨报》时,他就注意到招聘板块的十几条信息,最终选择距离塞拉诺斯最近的贝罗克斯图书馆来面试。

这也不是兴趣使然,而是莫文深思熟虑的抉择:

第一,他暂时要在明朗,等待乌尔多找来,有了“吸血鬼始祖”的帮助,下一步“天碑”计划才会更加顺利。

第二,即便只是短暂在明朗,也需要金票支撑,他不可能说不吃不喝不睡,也不可能说依靠职业能力去做一些违反法则的事情,这时候就需要找一份工作,不用赚多少钱,能够维持生活就行。

第三,刚晋升第四阶层“古书管理员”,灵能和潜能不稳定,找一个安静环境来消化超凡材料,以及通过图书馆来寻找一些职业定义的灵感,对他很有必要。

第四,莫文知晓艾米娅每周经常来贝罗克斯图书馆,算是怀有一点恻隐之心,想偶尔能够见一见妹妹。

棕红秀发的少女看了眼白狐,摇头道:

“很抱歉。我只是一位兼职人员,不负责面试,管理员一个小时前去车站接威尔蒂先生了,差不多,快回来了吧,你可以在阅读区等候。”

“威尔蒂先生?就是那个科尔加斯很有名的文学作家?”莫文摘下暗金色礼帽,露出干净后梳的黑发,鬓角发丝微微垂落,反问道。

“你也知道威尔蒂先生!”这位样貌十八来岁的少女瞬间变得热情,侃侃而谈,“他是我最喜欢的文学作家,像《夜晚星空的闪耀》、《最后一章的告别》、《黎明和黑夜》等,都是不可多得的优秀作品……”

小姐,这不是我像了解的事情……莫文诚恳地点头道:

“确实,威尔蒂先生的作品很优秀——但你能否告诉我,图书馆‘灵异事件’是怎么回事?”

报纸上,贝罗克斯图书馆招聘信息后面备注了一句话:胆子大的人优先录取。

图书馆招聘人写这话,弄得他莫名其妙,接着翻阅,就有一个板块报道了这家图书馆近期发生过“灵异事件”。

这也是莫文为何开口就问“还没谁来面试吧”的原因。

不提还好,一提,棕红秀发的少女背脊发寒,下意识望了眼远处的图书区域,嘴唇发抖,压低嗓音道:

“我跟你说,大概一个月前,图书馆每到晚上11点后,就非常诡异,以前值夜班的人讲,他听见二楼有钢琴弹奏的声音和一位女人唱歌的声音,某些位置的书籍会自动掉落,时不时还有高跟鞋的声音徘徊游走,值班人吓得不轻,事发两天后就辞职走了。”

“管理员不相信那人的胡言乱语,亲自守了一夜,第二天,直接跑去找圣德教堂的神父,具体情况我不知晓,应该是没有解决问题吧,包括光明教堂的神父也来过。”

“别这样看我,我一个女孩子,胆量很小,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塞拉诺斯学院的学生,叫茉莉丝杰西,最近图书馆离职的人太多,我没课的时候,就来帮爸爸守着点。”

莫文豁然明悟,这位少女是管理员的女儿。

二楼,钢琴声和唱歌声?高跟鞋,女性……

他揣摩着稀少情报,暗中开启“灵视”,眼前世界瞬间改变,原本空荡荡的图书馆内部,“人”多了起来。

这全部是无思维无危险的“灵”,感应不到一丝亡灵的气息,也没有魔法仪式的碎片残留……圣德教堂都没有解决这事,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根本不存在亡灵的影响,一切异常属于人为,二是影响这里的亡灵擅长隐蔽,亦是白天不待在图书馆,只有晚上来……

“也许只是一些自然现象,我叫路莱克拜安。”若有所思几秒,莫文礼貌介绍自己,来明朗的路上,他早就想好了假名。

毕竟,夏维尔因特海蓝、梦先生,这两个假名都被教会知道,估计都会写在通缉令上,虽然SSS级通缉令不会对外发布,但为了不暴露,他还是以新的假名与人交际。

就在他们轻声谈话间,门外走进了两个人,引路的中年男人身穿黑色燕尾服,戴着白色手套,对着另一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非常热情。

另一位男子约莫五十多岁,穿着看起来就特别昂贵的黑色西装,眼角皱纹醒目,左手怀抱一本书籍,右手拿着手杖,走姿略显高傲。

“威尔蒂先生!”茉莉丝顿时激动得站起,赶忙跑出柜台。

“这位小姐是?”威尔蒂望向身边的男人问道。

“她是我女儿,茉莉丝杰西,也是威尔蒂先生的书迷,您的书籍,她全部都看过。”茉莉丝的父亲,布安德杰西含笑介绍。

威尔蒂脱帽一笑,“如此美丽的小姐喜欢我的书,是我的荣幸,这本《黎明和黑夜》有我亲笔签名,送给你。”

接过书籍,茉莉丝愣神几秒,难以遏制心中激动,不过,她转头一看,那位路莱克拜安先生还等着面试呢。

她赶忙将面试的事情告诉了爸爸。

布安德看了看莫文,旋即对着女儿说:

“我还要带威尔蒂先生参观,你代替我去面试,录取标准你也清楚。”

茉莉丝“啊”了一声,“我去?”

“没错,你去,这也算是我对你的一个考验。”说完,布安德便带着威尔蒂去了图书馆二楼。

莫文安静待在柜台外,伸手摸了摸白狐额头,迎来小狐狸一顿“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