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第一笔委托

卡利安太太,你这一“嗯”,很有灵魂,该不会脑补了太多奇怪的东西吧……莫文满腹吐槽,保持住笑容,态度认真谦虚地倾听着。

壁炉制造了非常温暖的环境,月寒雨将毛绒外套放于身侧,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睫毛微弯,黑眸波动。

伯尔娜嘴角微勾道:

“守护之城建立千年之久,总会存在一些不好的改变,大概三百年前,那一代城主性格高傲黑暗,实施过外界阶级制度,把人与人之间进行五个级别划分:底层贫民,中层阶级,上层阶级,管理层阶级,最高掌权阶级,这种政策导致城市从集体发展,转变地位攀登,直到那一代城主逝世,新城主上任第一天就是取消阶层划分制度,宣扬人人平等政策,然而有些习惯,一旦形成就难以改变,如今城市表面人人平等和谐,实则地位高收入高的人,特别歧视无地位无财富的人。”

“因此,你找工作最好别去北边和东边区域,那是管理层和顶级富商居住活动区,南边属于新加入成员与贫民工人聚集处,西边相对比较安稳点,适合发展,但月薪少于10金镑很难在索罗德区生活,自来水、煤气、木炭、房租、食物、偶尔买一件保暖衣服,相信我,这绝对是恐怖的开销……”

看来白悦兮挺会糊弄,飞行艇上信誓旦旦承诺守护之城人人平等,却也存在外界类似贵族的阶级划分……莫文暗自嘀咕,静默听着。

哒踏,哒踏,这时,二楼阶梯传来脚步声,一位高瘦男子边穿外套边踱步跑来,左手拿着一堆装订好的文件,右手飞快扣着黑西装双排扣,嘴唇上蓄有精致胡。

“布里奇,这位是维尔多先生,24号房屋租客,我们的邻居。”伯尔娜卡利安起身迎了过去介绍道。

男主人布里奇朝着沙发两人轻点头,礼貌地笑道:

“欢迎你维尔多先生,还有冷霜小姐,你们慢慢聊,我新策划的文案决定了是否回归高位,我得连夜去找本瑟尔房产公司老板。”

他语气略微急促一句,匆忙拾起门厅半高丝绸礼帽夺门离开。

卡利安无奈摇头道:

“布里奇就这样,永远工作为主,实打实工作狂人,希望你别介意。”

“热爱工作的男人说明很有责任感。”莫文口吻随和笑道。

“责任感……”卡利安嘴角微翘坐回单人沙发,侃侃而谈,“我当年参加过守护之城战士培训,也是那个时候认识了月寒雨,你或许不知道,她十八岁才一米五,又小又可爱,经常遇到别人搭讪,两年后,她突飞猛进地发育,我呢,由于成绩年年垫底,被劝退战士实习团队……”

过了一阵,时间不早了,女仆乔妮引领莫文和月寒雨离开了卡利安家,进入隔壁24号房屋。

这间房屋的格局相当别致,一楼有个大客厅,一个典雅的用餐厅,三个客房,一个盥洗室,一个宽敞厨房,各种配套家具,花纹独特的橱柜,二楼布局稍微简易些,有一个书房,一个独立客厅,两个起居室,两个盥洗室,一个采光很棒、用于晒衣服的阳台。

浏览一遍,莫文暗自咂舌,这么大的房屋换做是明朗中心街区的话,月租不会低于5金票,还不带家具,全款购买估计要4000金票至5000金票,如果首付后,贷款30年,每月本金加利息还款,价值会高达6000金票。

月租2金镑,挺划算,不过,守护之城的消费水准我还不了解,说不定2金镑相当于5金票,但明朗5里恩就能满足一个人一个月食物与水的需求,这边却要1金镑,嗯……食物类偏高,物质类偏低…莫文大概对比了一下。

“太太说,禁止饲养宠物,禁止晚上11点后太嘈杂,禁止让贫民工人和邋遢的人居住,考虑到房屋面积问题,你可以对外出租部分,租户也要遵守以上规定,唔……就这些,房间衣柜里有干净的被褥,毛毯,枕头,你随意使用。”女仆乔妮交代了一句就返回隔壁。

莫文和月寒雨坐在空荡荡客厅,彼此无言。

良久,月寒雨打破沉静道:

“很抱歉,我以为伯尔娜会以更低价格,无押金,月付的方式租给你,可她家似乎遇到了财政危机。”

一条街三套房,各种奢侈家具,聘请有女仆、侍从,这叫财政危机,那我岂不是连“穷”都算不上……莫文在心里吐槽,微笑道:

“这样的房屋25金镑租一年,我觉得不亏,谢谢你给我介绍房源,现在……”莫文顺着金链从马甲口袋拿出怀表,按开看了眼,“11点47分,你准备回去?亦是住一晚?一楼二楼房间都很多。”

月寒雨怔了一下,深深地看着莫文双目,不答反问:

“你,希望我住一晚吗?或者,我搬来和你住,分摊房租?

“别,千万别搬来,我不打算租出去,房租我会想办法,还有,我很爱我女友。”莫文赶忙遏制对方念头,挑明说道。

“女友?不是妻子?”月寒雨愕然两秒追问。

“个人私事,不易提及。”莫文简单八个字回答,起身收拾房屋。

不是妻子,而是女友,白悦兮啊,你连师姐也开始忽悠了……月寒雨又是生气又是窃喜,听着二楼脚步声,她还是拿着自己的东西默默离开了客厅,独自回家。

一番打扫后,莫文终于在守护之城安顿了下来。

霎时,雪白毛发晶莹剔透的白猫空中翻滚三圈,姿态潇洒落到沙发,就像表演杂耍一样滑稽。

梦琉璃抬头环顾,微微皱眉问道:

“这里就是守护之城?”

“嗯,飞行艇比预料早到半天……”莫文抱过白猫于怀中,语气不快不慢低陈述一遍经历,以及想法。

“私家侦探,确实是不错的工作,平时自由度高,还能打探到城市各类情报,你要抓紧时间总结职业本质,捋出第二条职业定义,加深多‘魔法使’的理解,身体素质方面的锻炼也不能抛弃,罗森该教导你的都教导了,你按部就班私自训练即可。”梦琉璃喃喃讲述道。

职业定义,身体训练,水元素魔法学习,复合型魔法融合……我一天天可真够繁忙……莫文伸了个懒腰起身,从厨房找来一块长方形木板,打开皮箱拿出暗红钢笔,写道:

“零之侦探事务所,专门办理各类案件调查,探长:莫文维尔多。”

紧接着,他提着木板来到房屋门口,找了个显眼地方挂着,拍拍双手,满意点头返回室内。

夜幕漫长,莫文端正姿态坐于客厅沙发,虚心请教猫咪老师神秘学进阶知识,持笔几率,边听边验证。

……

一夜幽幽,一夜转瞬,一夜无眠。

黎明的阳光透过玻璃晒满室内,莫文拇指按揉太阳穴,缓解疲劳,踱步橱柜,翻找到一小罐没拆封的咖啡,确认保存日期,用干净被子泡了一杯,浓郁香味提神醒脑。

叮铃叮铃,屋外被绳索拉扯的铃铛声响彻客厅。

刚坐回沙发上拿着日记本,研究昨夜魔法序列组合的莫文站了起来,伸手拾起一侧的黑色风衣,快速收拾桌面的超凡材料。

现在才7点吧,卡利安太太不可能来找我或检查房屋使用情况,或许是月寒雨冷霜,那位令人头疼的女士,嗯……幸好她思维还算理智正常,不会做出格的事情,抽时间去赏金猎人公会看看……

莫文边想着边走到门口,扭动门把手,映入眼帘的是两位陌生人:

一位是身穿雪白色厚实外套的年轻女士,她戴着一副月形耳坠,左侧额头隐约有一块红色胎记,皮肤冷白干燥,少许死皮卷曲,头戴风格清爽的纱帽,整体打扮简单朴实。

她挽着身旁男子,棕色眼眸黯然中带着几分焦急,精神方面明显很憔悴,眼袋沉重。

那位年轻男子看起来二十五岁左右,在这寒冷上午,却身穿单薄黑色燕尾服,右手持礼帽,站姿格外笔直。

“上午好,女士,先生,外面寒风瑟瑟,有什么事我们到沙发那里在聊,请进。”莫文侧过身体,让开通道,指了指房屋内。

还以为是月寒雨……看来,这是我侦探生涯第一单委托!

两人并未进入,怀有一定戒备心态,那位男子开口询问:

“你是莫文维尔多侦探?”

“是的,别看我年轻,这一行我也算老手,处理过不少稀奇古怪,甚至警察都没有破解的案件。”莫文一本正经解释道。

我长得不像坏人吧,至于那么谨慎……他心中补充一句。

年轻女子侧头男子,两人相顾颔首,走进室内,坐到长沙发上,打量着空旷客厅。

“红茶,还是咖啡?”莫文礼貌地追问。

“不需要。”女子僵硬摇头,嗓音低沉略带沙哑道:“我们的孩子丢失了,我那可怜的安泰糯才两岁,一定是被坏人绑架!”

“孩子?那你们有没有第一时间联系警察?”习惯性说出这话,莫文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守护之城,有警察吗?

黑色燕尾服的年轻男子叹息一声:

“原本那孩子一直陪伴我妻子,失踪于前夜,可能是离家出走,我们找过该区域安全部门的人,对方只是敷衍地说有时间就帮我们找,一天过去也没有任何消息,我希望你能帮我们找到孩子,我们就住在下街区路口,我愿意支付给你1金镑,不,2金镑报酬。”

两岁孩子离家出走?先生,你TM在逗我,难不成守护之城的孩子早熟……莫文沉吟几秒道:

“有孩子的照片,或贴身物品类的东西吗?”

女子尤格丝勒赶忙拿出一张照片抢先开口说道:

“我有照片,半岁,一岁,两岁的都有,贴身物品在家里,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跑去拿。”

“女士,你别激动。”莫文出声安慰,接过三张照片,彻底傻眼。

What?这是你们的孩子?

黑白模糊照片中,那是一只短腿宠物狗,耳朵尖尖呈圆形,眼睛半眯起,嘴巴和鼻子优美且紧凑,有些缺毛,尾巴短小,仿佛一只柯基。

闹了半天,丢失的是一只狗,怪不得安全部门的人不想帮你们找,就算你对待它如亲儿子,你好歹提前告诉我是动物嘛,弄得我以为第一单委托是大案子。

……莫文沉思片刻慎重道:

“我接受这个委托,现在就去你们家,我需要一些它平时接触的器具,从而寻找线索,寻狗,我是专业人士。”

尤格丝勒迫不及待地起身,当即点头道:

“好的,你的行动力让我看到了希望,恳请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它。”

莫文戴好丝绸礼帽,拿好手杖,跟着尤格丝勒和他丈夫来到街上。

守护之城气温没有竹林基地那么寒冷,也没有下雪,但北边刮来的寒风却凉爽刺骨,迎面走的时候真想缩成一团。

尤格丝勒步伐很快走在前方,偶尔回头想催促莫文,欲言又止,他丈夫搓了搓手掌,乘此机会,压低嗓音道:

“维尔多先生,希望你能最快找到那孩子。”

“安泰糯虽然是一只宠物狗,但属于我和尤格丝勒唯一结婚见证者,我们父母早就逝世,结婚时为了省钱没有办婚礼。”

“自从安泰糯丢失,她精神方面就不太对劲,大半夜说听见女人声音,说看见一位身穿深红晚礼服的女人站在床边,直勾勾盯着她。”

深红晚礼服的女人,不会那么巧吧?莫文郑重颔首答复:

“我会尽力,对了,怎么称呼你?”

“哈沙克亚索,直接叫我哈沙克就行,我在索罗德区最大百货商场当经理,买东西来找我,给你打折。”年轻男子轻笑道。

亚索?哈沙克?我还面对疾风呢!

不一会,他们来到新塔街77号,进入了暗黑风格房屋内。

“这是安泰糯吃饭时的碗,它最爱吃鸡腿肉,这是我为它缝制的衣服,这是它的玩具……”尤格丝勒翻找出一堆宠物狗用品。

莫文蹲下拾起沾有狗毛的衣服,若有所思。

他直起身体,灵能注入手杖,故作四处寻找,在地面无形刻画简陋版本“追踪”仪式,默念咒语。

莫文手里宠物狗的衣服自动折叠成箭头,指向外面。

他背对着尤格丝勒和哈沙克,无言缓步走出房屋,拐过路口,来到一座小溪桥梁边缘。

夫妻二人疑惑不解跟随,通过安全阶梯走到石桥下。

莫文驻足,尤格丝勒两人同样停止前行,不远处阴暗角落,有着一团糜烂血肉,无数蛆虫蠕动,棕色毛发满是血迹,裂开的嘴巴犬齿锋利,眼珠子瞪得巨大,腹部还插着一把水果刀。

“安泰糯!”尤格丝勒顿时瘫软在地,捂着嘴巴,泪水涌动。

哈沙克灰色眼眸泛起一丝异样,不动声色拍拍妻子后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