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职业者与动物(求月票)

这个时代没有神灵,就算有,“祂”也不会对卑微如蚁的我们,有哪怕一丝的怜悯……不,不是这样,白猫先生倾听了我的祈求,“祂”恩赐于我食物,“祂”让我等待,“祂”绝不会失言……阿勒尔默默在心里笃定想法,给予自己希望。

见此一幕,紫龙稍微舒缓语气道:

“别再自欺欺人了,你懂,但你不敢承认,就像你母亲……”

“母亲只是太累,要好好休息。”阿勒尔打断紫龙话语,拳头不由得握紧,嗓音是那么的低沉,那么的沙哑,“请你相信我,我真的见到了神灵大人,我没有撒谎。”

他原本以为生活是真实的,但也许生活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现实世界,梦境空间,谁才是真实?

紫龙目光沉凝,清楚少年的性格,追问:

“那‘祂’是哪一尊神灵?”

阿勒尔回忆白猫先生的单独告知,慎言道:

“‘祂’是星河造物主,‘祂’是生命之王,‘祂’是起源的最初……”

伴随着“尊名”被念叨,灰蒙蒙天空乌云剧烈滚动,风沙诡异消散,阴暗黑暗的生灵匍匐跪地,瑟瑟发抖,难以言喻的神秘席卷狭小土房。

“停!”紫龙心神颤抖,惊骇慌张,赶忙出声遏制,“别在呼唤‘祂’,这里的异样会被希望之城的强者察觉,我相信你!”

等一切恢复原样,这只腹部伤势严重的龙询问:

“你是如何沟通到‘祂’的?”

听见紫龙相信神灵大人的存在,阿勒尔口吻慢慢变得愉悦道:

“我虔诚祈祷神灵,愿意奉献生命,换取一丝希望,得以回应。”

他谨记白猫先生的话,要守口如瓶,不可在现实世界提及梦境空间的任何事情,联想那宏伟壮丽、变幻莫测、与现实迥异的空间,他心里莫名向往。

紫龙深紫色龙眼瞪大,惊诧惊呼:“你居然愿意奉献生命!”

换取一丝希望吗?唉,阿勒尔,人之所以怀有一丝希望,是因为没有经历过绝望,绝望就是给予你希望,在彻底抹杀你的希望。

这无尽牢笼里,人,没有“人性”。

你的母亲就是太善良,太单纯,怀有希望,从而引来惨痛死亡。

“祂”到底是谁?应该不属于五大正统神灵,全知全能的造物主?邪恶至极的魔神?还是四位等同于神灵存在的皇?也不可能是那位“大帝”,“祂”早已死去。

念头飘忽纷呈,紫龙脸色阴晴不定,特别担忧少年被蛊惑。

它侧头望着床铺上的干尸,翅膀张开卷起阿勒尔,精准扔到后背,踱步走出土房。黄沙漫天的城邦,这类土房有几十座,却只有一人生活在此处,沙丘城邦,早已成为荒废遗弃的地方。

展开一米半的暗紫色翅膀,紫龙飞起,朝着附近最高沙丘岩而去。

阿勒尔习惯性搂住它的脖颈,狂风携带沙尘呼啸耳畔,撞击皮肤。

仅仅三分钟,紫龙平稳落于制高点,能隐约看见冷白和赤红月光,它五爪从翅膀骨骼位置抽出类似试管的黑色金属瓶子,递给少年,简洁吩咐:

“喝了它。”

“又要喝奇奇怪怪的药水?”阿勒尔表情茫然地接过瓶子,打开,毫不犹豫抬手、仰头,一口将带有浓郁血腥味的粘稠液体喝光,下意识舔舔嘴唇。

下一秒,紫龙猛地按倒他,咧嘴撕下腹部伤口一块血肉,强行塞入少年嘴里。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吃!”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阿勒尔宛如疯子般撕心裂肺吼叫,拼命反抗,却无力摆脱龙爪的桎梏。

腹部紫色血液流淌,紫龙语气虚弱道:

“别动,跟我念……”

“吾愿以灵魂作为契约,一生一世,只为守护彼此,共生、同死!”

那块带有残破龙鳞的血肉裹着微弱灵能,入口即化,阿勒尔失魂落魄站起,泪水模糊眼眶,心如刀绞盯着紫龙伤势,痛苦低语:

“吾愿以灵魂作为契约,一生一世,只为守护彼此,共生、同死!”

倏然间,沙丘岩地面浮现龙纹仪式,双月余晖交汇降临,笼罩他们,阿勒尔感觉身体在发生改变,疲惫消失,饥饿淡化微许,精气神饱满,体内暖洋洋格外舒服……紫龙腹部触目惊心的伤势肉眼可见速度愈合,血肉蠕动,龙鳞生长,短暂两分钟痊愈如初,龙威浩荡!

“这……”阿勒尔被如此神奇一幕深深震撼,以至于泪水缩回眼眶。

“这是比伴生契约还要高级的灵魂契约。”紫龙轻抚少年后背,非常温柔道:“将我给你的职业牌拿出来看看。”

阿勒尔愣神一秒,小心翼翼从破旧紧身衣内拿出一团布,揭开布。

龙爪捻起职业牌,紫龙嘴角满意地轻笑:

“晋升还算顺利,第三阶层……”

……

利斯坦郡,明朗市,某座豪宅别院。

海纳斯黑色带兜帽的长袍遮掩双手,深蓝眸子幽邃,犹如浩瀚无际的蔚蓝海洋,蕴含生机与死亡。他悠然自得独坐粗壮树枝,左脚垂着,右脚弯曲,惬意仰望夜幕星辰,冷峻脸庞落寞而忧伤。

哒踏,哒踏,中年管家接近古树,标准燕尾服正装,左手抚胸,恭敬弯腰,右手拿着一叠资料,出声汇报:

“大人,血迹仪式案件有最新消息。”

嗖!

海纳斯平稳落地,接过资料阅览。

中年管家口音清晰,语气不快不慢的言述:

“今夜10点56分,圣德教堂的收集者成员,‘颠倒命运师’雪莱沃克恩在路过图瓦尔街的时候察觉异样,发现了第六百五十五名牺牲者,死者为女性,年龄、姓名未知,正在调查。”

“除此之外,光明教堂的羽神父有些反常,刻意避开人群,悄然前往城市东边荒废工厂,考虑到实力差距,监视者选择放弃追踪。”

“最后,我总结了一番,三个月死亡49人,11月中旬连着每天出现一名牺牲者,图尔瓦斯或许在加速计划,请大人小心。”

海纳斯挥手,嗓音低沉道:

“行了,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收拾行李,让线下的人全部撤离明朗,到首都科尔加斯待命,包括你,以及女仆和侍从。”

“明白。”中年管家躬身行礼,退出庭院。

深蓝眼眸盯着资料一条一条的情报,海纳斯嘴角冷笑,自语:

“图尔瓦斯,你到底要夺取多少人的灵魂……继续下去,两大教会的教皇是否会注意到明朗。”

就在这时,浑身黝黑羽翼的老鹰盘旋高空,淡黄鹰眼犀利,俯冲,降落在海纳斯肩膀上。

他轻拍黑鹰额头,取走嘴巴叼着的信件,拆开阅读:

“冰块脸,不是我危言耸听,你擅离职位三个月,暗星殿管事者很生气,队长压力很大,让我联系你,给你一周时间回来报到,否则,两年禁闭肯定躲不掉。”

“听我一句劝,不相关的事情少掺合,活着不好吗?非要作死!图尔瓦斯动动手指就能灭了你,赶紧回来,老子带你去黑玫瑰酒吧泡妞!”

寒气缭绕黑袍,信件冰封冻结,喀嚓,碎裂成细小冰渣,随风飘散。

“越危险,越有机会,我就不信两大教会和古之学者会一直放任图尔瓦斯夺魂,初始之书,我必须得到。”

……

明朗东郊区,一盏煤气灯小范围照亮农舍草坪。

兰伯克惬意靠着摇椅晃动,黑发灰眸,体型消瘦,胡子稀疏,中年男士成熟富有魅力的面孔,搭配沉着冷静、没有情绪起伏的眸光,显得撩人心弦。

“等我退休,就买一座大别墅,雇佣十几个高级女仆,十几个侍从,喝着下午茶,享受贵族生活,真好。”

美美幻想着,他随手拾起石桌放置的上等草料,扔到草坪,毛绒绒的纯白绵羊闻味而来,咩咩叫唤,低头吃草。

突然,一位身材高挑纤细,墨绿色短发齐肩的美丽女子迈着和煦步伐从黑暗阴影里走来,张口就嘟嚷抱怨:

“我说,老家伙派我们来调查和遏制明朗可能发生的灾难事件,我整日忙前忙后,还要做饭给你吃,你就像大爷一样躺着,能不能做点正事!”

“你做饭,我洗碗,你收集资料,我整理资料并分析,很公平,对了,你还欠我2金票,每日利息2铜币,千万别忘记。”兰伯克平淡自然开口。

短发女子气鼓鼓抱着双手,哼唧嘀咕道:

“没见过你这么斤斤计较的男人,老娘……本小姐在北兰王国好歹也是公爵女儿,才不在乎你的2金票,回去我一百倍还你!”

“不在乎最好,贫穷如我,就怕遇到借钱不还的家伙,一百倍就算了,我可不是暴利的人。”兰伯克挺起腰背,摸摸绵延柔软毛发。

“哼,看着你我就来气,早知道就不接受老家伙的委托,跑来这种小地方。”面容姣好的女子忍不住踹了一脚吃草的绵羊。

谁知,绵羊愤怒转身,一口咬住她淡蓝衣裙,往下扯。

兰伯克哑然失笑,意味深长轻声说道:

“在温顺的绵羊,也有咬人的时候,嗯,非礼勿视,小丫头身材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