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静中,雷炎勉强扶着墙,拖着伤腿站起来,炽热的目光紧紧盯住阿铁线条粗硬的脸:“阿铁……你不要杀他!”
“唔?”阿铁好笑地看着他,“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是我们的规矩,你怎么了?居然忘了?”
“我知道是我的错,但是你不要杀他!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就不要杀他!”雷炎激烈地叫着,“在关二爷和江先生面前,我已经为他承担了家法,现在我也愿意再担一次!你要怎么样就冲着我来吧!不要杀他!”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杀了他,我们就连兄弟都没得做了?”
雷炎沉默着,许久,点了头。
阿铁爆发出大笑:“真是TMD世界大变,我和你一起斩头过血的交情,居然比不上他!阿雷,你是昏了头了吗?”
“我没有……铁哥你对我的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从来我们都是并肩子一起上的,刀山火海也没有皱过眉头,以前你罩我、替我出头,替我挨刀,我欠你的太多了,但是……请你不要杀他!”
阿铁冷硬的脸抽动了两下:“你玩真的,阿雷?”
“如果你要杀了他,除非你先杀了我!”雷炎狠狠地说。
他瞪着眼睛,握紧拳头,明明连站都站不稳了,偏偏还是有一种霸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象一头猎豹伺机而动,让人无法忽略他的话。
两人对峙着,彼此都是黑道上的霸王,站在一起可以让敌人心惊胆战,站在对立两方的时候,同样是惊心动魄。
就在一触即发的时候,阿铁开口了:“既然这么在乎他,就看好他!”说着大手一挥,象扔什么东西一样把慕秋扔向雷炎那边:“拿去!”
雷炎来不及思索,本能地伸手去接,他的身体失去了依靠,伤腿一阵疼痛,抱着慕秋一起滚落在地上。
“小慕!小慕!”雷炎紧紧地抱着他,好象找到了失落的珍宝,“不怕了!是我!是我!小慕!是我!不怕了……受伤了没有?”
他手忙脚乱地四下检视着慕秋的身体,慕秋眨眨眼,还不相信自己真的在雷炎怀里了,一阵酸楚,泪水夺眶而出。
“小慕怎么了?是那里疼吗?”雷炎着急地问,这才想起来慕秋的嘴还被堵着,急忙伸手撕开了胶带,慕秋“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小慕,不要怕,不怕了……”雷炎把他搂到怀里,解开捆着他的绳子,轻拍着他的背,“不怕了……小慕……不怕了……是哪里疼吗?”
慕秋哭了一阵,抽噎着说:“雷炎……你流血了……”
“哦?”雷炎看看自己,身上的血沾了慕秋一脸,他笨拙地用手去擦,手上也是血,越擦越多……
“对不起,小慕……是我不好……”雷炎心疼他哭肿的眼睛,自责地说,“对不起……”
慕秋拼命地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够啦够啦!”阿铁不耐烦地走过来,一手拎起雷炎,“要说话出去说,谈情说爱也不挑个地方!”
雷炎就着他的力道起身,慕秋此时倒有了力气,担心地扶着他。
“走了!”
三个人走出大门,慕秋这才看见这是个废弃的厂房,周围是一片荒草地,远处隐隐传来船只进港的汽笛声。
阿铁打开一辆吉普车的门,把雷炎塞进后座,慕秋犹豫地向后看了一眼。嗫嚅着说:“里面……还有……摄象机……不要紧吗?”
“小意思,上车吧。”
阿铁发动了引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包烟,示意雷炎:“嗯?”
雷炎拿了一根烟,阿铁把自己的那根和他的凑在一起,用打火机一起点燃了。
小小的火苗照亮了两个人的脸,烟头明明灭灭的光点中,他们会意地一笑。
“走了!”阿铁吆喝一声,从打开的车窗把打火机扔出去,准准地扔进了敞开的大门。
车子怒吼着,后轮扬起一阵尘土,飞快地开走了,过了几秒钟,背后的厂房发出一声爆炸声,火焰卷着东西的碎片从炸坏的窗户里冲出来。
阿铁纵声狂笑起来:“哈哈哈!真过瘾,TMD从去年到现在,没干过一场这么大的呢!阿雷你这个家伙,也不留两个给我。”
雷炎放下了心,觉得疲倦从全身上下一起袭来,头也开始有些晕了,他强打着精神说:“铁哥……谢了……”
“还跟我来这套,”阿铁从倒后镜里看了他一眼,慕秋蜷缩在雷炎怀里,发着呆。
“不是……我……”
“好啦好啦!是兄弟就别说见外的话!”阿铁喝道,慕秋呆呆地望着他在倒后镜里的脸,刚硬的线条看上去还是象杀神一样,奇怪地是,他竟不那么害怕了。
“你……为什么不杀我呢?”他低声地问。
“小慕!”雷炎喝止他。
阿铁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没用嘛。”
“铁哥,你不用理他。”雷炎尴尬地说。
“算啦,你想知道什么?”阿铁咬着烟,斜了慕秋一眼。
慕秋被他一望,心里又胆怯起来,壮着胆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不杀我?”
“医生啊,我知道你们这些人,生下来就一帆风顺,啥苦也没吃过,世界也简单得不得了,我们毫无疑问是坏人,你们是好人,警察也是好人……黑和白,多简单啊,可是,不是那么简单的,你知道这一点就行了。”
“不。”慕秋低声地说,“你不是坏人……”
“又来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好人和坏人,我就是我,我可以救你,也可以杀别人,无所谓坏不坏。只是……不同的生活方式而已。”
慕秋不说话了,缩回雷炎怀中,这些是他从来没想到的,阿龙和石老大无疑是坏人了,那雷炎和阿铁呢?如果说好人的话,把自己整得那么惨的主任又是什么人呢?
正在想着,他敏锐地感到身边的人心跳变得快了,抬头一看,雷炎半闭着眼睛,脸色是失血后的萎白。
“糟了!”脉搏快而急,偶尔还出现了早搏。
“雷炎!雷炎!”他拍打着雷炎的面颊让他苏醒,一边对阿铁说:“快送他到医院去!”
阿铁“噗”地吐掉香烟,加快了速度,吉普象野马一样在宽敞的路面上飞驰过去。
雷炎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看见慕秋正拍着自己的脸,一脸焦急的样子,有什么液体落在自己脸上。
又哭了啊……真拿你没办法……
他勉强伸手去擦慕秋脸上的泪水,含糊地呓语着:“不哭啊,小慕……不哭不哭……我在这里呢……不哭……”
我不是在你身边吗?所以,不要哭了啊。
我会给你幸福的,我会让你永远都不哭的。
相信我吧,小慕……
因为我爱你啊……
可爱的害羞的任性的我的小慕……
别哭了啊……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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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急诊室内一片宁静。
可伊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无聊地望着对面内科诊室的内科医生伸懒腰。一边的护士站里,两位护士小姐正趁空窃窃私语。
“真——无聊啊。”可伊长叹道,“早知道就把收音机带来了。”
“今晚怎么样啊?”内科医生钟仪把晚报翻了第一百遍,实在找不到可看的了。
“不太好,这月的奖金又泡汤了,你呢?”(注:急诊室是按医生所得抢救费的多少来发奖金的)
“我不错哟,上半夜有个喝药的,刚才还有个脑出血,这下子我看中的那件大衣可以买了。”
可伊翻了翻眼睛:“拜托,现在才八月份。”
“这时候买便宜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减价啦折扣啦赠送啦最没有抵抗力了。”
两人正聊天,急诊室的红灯突然亮了起来,远处护工的大嗓门也响了起来:“外科急诊!”
“可该我了。”可伊摩拳擦掌地站起来,打开了清创室的大门。
等她准备好,回头看见进来的人时,却瞪大眼睛不能动了。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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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雷炎醒了,他先是对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才好象发现自己所处的境地不对,狂叫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小慕!”
一边正在写交班的可伊被吓了一跳:“安静点!这里是医院!”
雷炎头还有些晕晕的,全身都疼痛不已,他用力甩甩头,看看四周,不安地问:“医生……和我一起来的人呢?”
可伊无奈地摇摇头,拉开了他旁边的帘子,另一张病床上慕秋正安静地躺着,苍白憔悴的脸上还带了两个黑眼圈,手上挂着点滴。
本以为雷炎看到他就会老实,谁知道他反而更紧张了,抬腿就要下床:“他怎么了?怎么会躺在这里?他要不要紧?”
“你给我躺好!”可伊没好气地说,“他没什么,只是和你一样发了一顿歇斯底里之后被我打了针安定,你就麻烦多了……我缝了整整一个钟头,光线结就打了几十个,还给你上了夹板,输了血……你要是现在敢起来崩开伤口我就叫你一辈子当瘸子!”
雷炎只敢在心里骂了她两句,乖乖地躺下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慕秋,近乎贪婪地看着,唇边泛起一丝笑容。
终于没事了。
终于和你在一起了。
可伊写完交班记录之后出去了,雷炎四顾无人,艰难地拖着左腿下了床,走到慕秋身边,单腿跪了下来。
“小慕……”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伸手抚摩着他的脸,然后,慢慢地把自己的嘴唇贴上他的唇。
起初没有任何反应,雷炎不气馁地用舌尖拨开情人柔软的双唇,进一步地往里面探去,撩拨着慕秋的小舌。
“嗯……”慕秋有了反应,羞怯地和他的舌头纠缠着,吮吸着他。
雷炎感觉到他有了回应,更加卖力地深吻下去,侵入慕秋的口腔,舔着他敏感的上颚,慕秋开始浑身颤抖,虚软的喘着气,从喉咙里发出惹人遐思的申吟。
终于,雷炎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慕秋,轻声地叫着他:“小慕,小慕?醒醒,快醒醒!”
慕秋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模糊地看着他:“雷炎……再让我睡嘛。”
“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让你睡。”雷炎的脸居然红了,“那个……昨天晚上,我好象听见你在说……说你爱我……是不是真的?”
慕秋神情古怪地看着他:“当时我被堵着嘴!”
“我知道。”雷炎坚持说,“可是我真的听见了嘛。”
慕秋不理他,把头转过去,心里却甜甜的。
原来,在心里说爱你,是真的可以听见的……
“小慕?”雷炎攀着床沿,“那……就算我听错了,你再说一次好不好?”
慕秋脸红得象番茄一样,躲进被子里不出来。
“这样啊……”雷炎失望地叹口气,“还是我自做多情了?”
听见他可怜的声音,慕秋在被子里偷偷地笑着,装做不耐烦地说:“好啦好啦!爱你啦!行了吧!”
“啊哈!”雷炎兴奋地一把拉开他的被子,“那就好!我们是两情相悦了?不如来做爱做的事情吧!”
慕秋愕然,看见雷炎的毛手已经开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了,急忙躲开:“你胡说什么!这里可是医院啊!你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我们脱离危险,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吗?”雷炎理直气壮地说,“英雄救美之后照例要上床的,你没看过电影吗?”
“住手!”慕秋真急了,要是被医院的同事看见他和雷炎这个样子,他真不要活了!
“小慕真狠心。”雷炎抓住他的足踝,“你刚才才说爱我的,为什么不和我做呢?难道你羞于承认我们的关系吗?”
慕秋用力地推开他:“承认什么?爱你和在这里让你做是两码事,放手!”
雷炎笑咪咪地说,“不放!乖乖的你是逃不掉的了!”
我怎么会爱上这么一只大野狼啊!
就在雷炎要得逞的时候,门开了,一个神清气爽的声音打着招呼:“早上好!我亲自来接你们了!”
雷炎僵在那里,慕秋羞得差点躲到床下面去:“护士长!?”
“不错,是我哦。”彩绮双手叉着腰,“我一听说有两个病人要住院,就亲自来接了呢!服务到家嘛。”
她露出迷人的一笑:“欢迎回来,杨寿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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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秋一千一万次的肯定,是故意的!把他们两个放在同一个病房里是故意的!
因为慕秋身上也带了轻微的擦伤,所以一起被可伊送进病房观察,但是,病房的空床那么多,为什么他们要住在一间病房?!
“不然呢?”彩绮微笑着说,“你是本院的医生,我们当然要照顾一些了,总不能让你去挤三个人一间的病房吗?再说,你和这位……杨先生是认识的,两人在一起不是也有个照应吗?”
“不是还有空着的病房吗?”慕秋无力地争辩。
“喂,要求太高了吧?”彩绮睁大眼睛,“他又没交住院费,还想住单人病房?而且院方规定,只有副主任以上级别本院医生住院才可以享受单人病房,不要带头破坏规定哟,殷医生。”
她很有气势地一挥手:“就这么定了!来人!做入院宣教!”
慕秋被迫躺到了床上,不无怨恨地看了早就舒服地躺在邻床的雷炎一眼,发现他正偷笑得脸都快抽筋了。
“你笑什么?”慕秋质问他。
“没有啊。”雷炎做出很无辜的样子,“谁在笑?我只是重回旧地,有些感触罢了。”
慕秋没好气地拉上被单:“住院还有什么感触!”
“有喔!”雷炎两眼望着天花板,情深款款地说,“上次住院的时候,我遇见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你在听吗?”
慕秋拉起被单蒙住了头,没好气地说:“没在听!”
“他是一个很可爱,害羞又任性,从来不肯面对自己感情的小鸵鸟,但是我就是喜欢他,比谁都喜欢……”
住嘴啦你!不要再讲这些有的没有的!
“唉。”雷炎叹了一口气。慕秋有些警觉地听着他的动静,心里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是刚刚出生入死救了自己的人啊。
他正想说话,就听见雷炎用很陶醉的声音说:“我好怀想他的身体,温暖又有弹性,和女人不同的享受,尤其是后面的那个……比女人还要紧还要热,紧紧吸着不让人离开,发出申吟的时候连骨头都会被魅惑得酥掉!”
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慕秋恨恨地想着,这个混蛋满嘴都在胡说着什么?还把他和女人相比!谁知道他抱过多少女人?!是街上的太妹还是夜总会里的红牌?可恶!干嘛还要来招惹自己!
雷炎忽然不说话了,一只手轻轻地拍上了慕秋的肩膀,试探着加重了力量。
慕秋心中的火越烧越大,在嘴上占占便宜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又动手动脚!也不看看成了什么样子,吊着一条腿还想干什么?!
他奋力地挥手一拳,好象打上了什么东西,听见‘哎哟’一声后翻身坐起来掀开了被单,怒喝一声:“干什么?!”
陈医生捂着脸呆呆地站在床边,喃喃地说:“我……我只想给新病人做入院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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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临了,病区里开始安静下来,走廊上每隔两个小时传来夜班护士巡视病房的脚步声,除此之外寂静一片。
也许是第一次以病人的身份在医院里过夜吧,慕秋怎么也睡不着,他斜眼看了邻床的雷炎一眼,他正以单腿吊高的奇怪姿势睡得再香也没有。
“唉。”慕秋郁闷地叹了一口气:这家伙的神经到底是太坚韧呢还是压根就没有神经感受器?医院里所有人的异样眼光他都可以完全不在意吗?
说不上是歧视,毕竟医院的人们还有些自视清高显示宽容的惯性,以表示他们与那些传话的长舌妇不同,但那种似笑非笑的目光,背地里的窃窃私语还是让人很不舒服,慕秋今天只是出去活动了一下就被看得芒刺在背,不得不逃也似地赶了回来,今天到四病区来的同事忽然增加了一倍还多,都打着可有可无的旗号来了,趁机打听着,窥视着。
无怪彩绮今天开玩笑地说:“我们应该在门口卖票啊,还可以赚到今年春节出去玩的钱呢。”
心里酸酸的,慕秋突然对今后的生活有了莫名的恐惧,他又想缩回原来的壳里,做回原来的自己了。
曾经经过那样的事,曾经看着自己和雷炎都在死亡的边缘上挣扎,曾经在最后的关头,以为自己就要死的时候确定的心意,在现实生活中也开始动摇起来。
自己真的能够保留这份情感吗?连死都不怕,应该是没有什么能阻挡的吧?但是……就是无法坦然去面对别人。
慕秋悲哀地想:别人,真的就是那么重要吗?
但是,自己还要活在别人的眼里啊。
真羡慕雷炎,他为什么那么有勇气,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地宣布:“这个人是我的人!……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许别人伤害他!”
可我只敢在心底偷偷地说啊。
我爱你,雷炎,我爱你……
本来睡得好好的雷炎忽然抬手揉揉眼睛,含混地问:“小慕?你怎么还不睡?”
慕秋被他吓了一大跳,支吾着说:“我有点渴,起来倒水的。”说着下床,走到窗台边倒了一杯水。
“正好,我也渴了,倒一杯给我吧。”雷炎欠起身来,把床摇高,舒服地半躺着。
慕秋把自己还没喝的水递给了他,雷炎接杯子的时候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往怀中一拉,慕秋站不住脚,一下扑倒在床上,手中的杯子失手落下,水洒得两人一身都是。
“雷炎!”慕秋惊呼出声,“你干什么?水都洒了!”
“别管水了。”雷炎紧扣住他的手腕,语气不容置疑,“你有心事?”
“啊?”慕秋茫然地抬头。
雷炎少有地叹口气,“你以为我是瞎子吗?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慕秋说的是实话,连主任对他的态度都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一些改变在悄悄进行着。
“那你为什么有心事?”雷炎不放松地问,“一个人要是睡不着觉就一定有心事。”
慕秋低下眼睛,闷闷地说:“没有,我只是自己闹别扭而已,没有人说什么。”
雷炎哼了一声:“你们这些人就是有些奇怪的想法,闹什么别扭?我们不是还没死吗?”
他更紧地抱住了慕秋,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不如我们来做吧?”湿软的舌头舔过慕秋的耳朵,引起他一阵悸动。
“不要!”慕秋板着脸说,用力要挣开雷炎的怀抱:真是的!想什么哪,都弄成这样子了还不安分。
“小慕……”雷炎懊恼地低喊,“我已有好长时间没有抱你了!你都不为我想想,憋太久可是会伤身的。”
慕秋的脸涨得通红,坚决地摇头:“不要!这是医院!随时都有人进来,你疯了!”
雷炎的一只手还是牢牢地固定着慕秋,另一只手顺势摸进慕秋的衣服里,贪恋在他滑腻的肌肤上,一边在慕秋的颈上脸上啄吻着,一边含糊地说:“有什么关系?我已经买通了她们,今晚……请勿打扰。”
“井雷炎!”慕秋又羞又气地叫,这下子岂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他们今晚要干什么了?!
“小慕?”雷炎认真地看着他,黑色的眸子里闪着火焰一样的光芒,“小慕爱我吗?”
慕秋的脸开始发烫,他转过头去,点了点头。
“我要你说出来。”雷炎霸道地搂紧他的身子。
“别闹了!”慕秋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羞恼交加之下,捶打着雷炎的胸口要他放开自己。
雷炎笑了笑:“真是闹别扭的小孩。”说着低头吻上了慕秋的双唇,暴风雨似的狂吻着,连喘气的空隙都不给他留下,仿佛要把自己的感情通过这个吻送到对方的身体里去,送到他的心里去。
仔细地吮吸着慕秋的唇,探遍对方口腔里的每一寸细腻的黏膜,用自己的舌头诱拐对方的滑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