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季浓也不知他阿耶有多少话要和元琛说,晚膳都在前院用的,一同陪着的除了两个哥哥还有一些族叔。
小元宝赖在翁夫人那边,说要陪外祖母睡觉,翁季浓只能独自一人回到她未出嫁前的院子。
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又添了些如今江南时兴的小玩意儿,旁的和她走之前一般无二,翁季浓很是怀念这个住了十几年的熟悉地方,带着秋梨和春芜里里外外转了一圈。
这会儿雨停了,草地青青,新芽冒出,泥土的清香扑鼻,翁季浓手里提了一只琉璃罩花灯,沿着小石子路,慢慢地走。
正房后面有棵粗壮的大榕树,三四个小侍女手拉手才能环住树干。
“夫人小时候玩躲猫猫就喜欢躲在这棵树的后面,还以为我们都看不见。”秋梨笑嘻嘻地说道。
翁季浓弯弯眼睛,耳边似乎响起她幼时叽叽喳喳的笑闹声,伸手触碰树干,潮湿粗糙。
“夫人别摸了,手都弄脏了。”秋梨道。
翁季浓举高灯一瞧,果然指头沾了黑屑。
秋梨帮她擦了擦,说道:“夜晚虫子都出来了,咱们回屋吧?”
虫子都出来了,元琛还未回来,翁季浓嘟嘟嘴:“春芜你去前头问问还有多久才能散席。”
“唯。”春芜应声。
回了屋,备水沐浴,秋梨帮翁季浓卸发簪:“婢子刚刚发现您以前穿的衣服都还在柜子呢,问了她们,说是都才洗过烘干熏香了。”
翁季浓有些好奇,让她去开衣柜。
“您瞧这件素纱的,婢子记得您有一段日子最喜欢这个衣料。”秋梨翻出一件石榴红素纱单衣。
“我试试。”翁季浓兴致勃勃地说。
“您换上这个,我再帮您梳个双髻,保证您还像云英未嫁的小娘子。”秋梨上前帮她解衣服。
翁季浓听得高兴,不过嘴上说道:“我肯定比以前胖了,说不准还穿不上呢。”
“不会,不会。”秋梨十分自信。
片刻后——
翁季浓再也不要理她了。
秋梨无辜道:“就除了……,都好合适的。”
翁季浓依旧如少女一般,手臂修长纤细,腰肢盈盈一握,宽袖和衣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拂摆,窈窕动人。
可偏偏有一处格外突兀,那便是她鼓囊囊的胸部。
石榴红单衣轻薄,包裹着她的曲线,显得有些不正经。
“快快帮我脱了吧!”翁季浓有些羞恼。
秋梨小声嘟哝:“夫人别害羞,阿郎喜欢着呢!”
翁季浓微愣,红着耳朵,娇声:“少浑说了。”
谁知说曹操,曹操到。
下一刻,元琛推门而入。
元琛没想到会撞见这场景,翁季浓小脸白皙,面颊绯红,黛眉又弯又细,桃花眼似娇似嗔,丰润的红唇微扬,小梨涡儿若隐若现。
这么些年过去了,元琛依旧能被她迷住。
更令他眼热的是翁季浓上衫半退,露出洁白如玉的脖颈,往下是她柔美的身姿,而翁季浓方才为了试衣服,脱了长裙,短短的亵裤被上衣盖住了,此刻她一双匀称的细腿明晃晃地露在了外面。
比这还露骨坦荡的场景元琛见过无数遍,可这半遮半掩,朦胧的媚态更诱人心智。
秋梨眼睛咕噜地转:“夫人浴汤也备好了,婢子先退下了。”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出去。
元琛眼睛发着亮光,慢慢往屋内走,单手解开革带,随意搁在了案上,站到翁季浓面前,嗓子沙哑:“元宝呢?”
翁季浓没想到他突然回来了,还愣着呢,下意识地回:“在我阿娘那儿。”
元琛:“要派人去接回来?”
翁季浓摇摇头:“他今晚睡那儿。”
元琛脸上的满意显而易见。
而翁季浓也反应过来了,羞意无处遁形,转身慌张地寻找自己的裙子。
元琛按住她的手:“马上就要脱了,现在还穿做什么?”
翁季浓咬唇,软绵绵地说:“哥哥,你别胡来!”
元琛身上带着淡淡地酒气,松开她的手,转而钳住她的腰:“小色女,你以为我在说什么,不是要去沐浴?”
翁季浓脑袋一团浆糊:“是你,是你……”
元琛眼底闪过笑意,附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什么都没做啊。”
翁季浓想要扭开他的手掌:“不理你了,浴汤要冷了。”
元琛拦腰抱起她,手掌贴着她滑溜溜地腿:“外面又下雨了,身上沾了雨水,一起洗。”
翁季浓的呼声被他吞没。
好在元琛还记得此处是她的闺房,只稍微放纵了一次就抱着翁季浓出来了。
翁季浓身上套着松松地寝衣,满脸的不高兴。
翁季浓把腿翘在他身上,理直气壮地要求他:“膝盖疼,按按。”
她使着小性子也是可爱的,更何况元琛自知理亏,温热的大掌从她小腿肚往她膝盖按摩。
两个白嫩的膝盖积着暧昧的暗红色的印迹,元琛低头亲了亲:“辛苦阿浓了。”
翁季浓哼哼了一声:“那你方才怎么不快些。”
元琛把她的埋怨声当过耳风,只用心做事后弥补。
此地是她的闺房,除了她最亲近的亲人,只他来过,这种隐秘的占有欲,刺激着元琛的心理和身体。
不过怕她的恼怒,他是不会说给她听。
翁季浓也不是非要得到他的回答,见他沉默也不在意,往后靠在软枕上:“腰也要按的。”
“遵命。”元琛勾起薄唇。
翁季浓满意了。
好奇地问:“你和阿耶在前面谈了什么?”
元琛道:“岳父给我指点了几个公务,分析了当前局势,还有就是让我好好珍惜你。。”
翁季浓皱皱眉:“就没啦?”
元琛笑,自然不止,他这位岳父大人还考察了他的书法,并且拉着他和一众翁氏族亲对对子,连诗。
前头书法他还能勉强过关,后头的那些他自然是无能为力了。
不过在翁季浓的熏陶下,元琛脑中也不经意记住了一些诗句,掏光了老本,偶尔也能应上两句。
翁氏人不会像旁人顾及他这个大都督的身份,只如寻常人家一样把他当女婿待。
似乎想要把当初成婚时娘家人没给的下马威补上来,既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又不能让他心生怨气,才出了此招。
元琛喟叹一声,这般有趣儿,一心为子女着想的人家,才能养出翁季浓这样可爱性子的人。
元琛点头:“那你以为还有什么?”
翁季浓撇撇嘴,真无聊。
元琛看她鲜活稚气的表情,心中微动,已经开始期待他们的小女儿了。
轻笑一声,张口就来:“不过岳父还让我帮他办一件事。”
翁季浓疑惑地看他。
“早些帮他添个外孙女。”元琛朗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