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远远跑来一位士兵,满脸喜意,还没走到帐前就开始喊:“宣武将军拿了第二名。”
周围一阵贺喜声,帐外围了一群士兵朝着谢韶棠讨赏。
谢韶棠起身,笑着拱手一一谢过,丢了钱袋子给他们自己分。
翁季浓站在元琛身侧,看向谢韶棠,不曾想他外表单薄文质彬彬,竟也是位厉害的人物。
元琛瞥见瞪圆眼睛直盯着谢韶棠的翁季浓,心里更不爽了。
眼风一扫。
石枫会意,憋着笑,眺望远方,果然又有一位额上绑着红带的士兵往这儿跑来。
那位士兵更是夸张,一路上都喊着“大都督夺魁了”。
今年射击场的头名毫无疑问依旧是元琛。
翁季浓方才看比赛就已猜到了这个结果,但听到通报,心中又是另一种滋味。
像是比自己得了头名还高兴。
忍不住跳了两下,小手扒住元琛环在胸前的手臂:“哥哥,你听见了吗?你是第一名,魁首诶!你真是太厉害了!”
软绵的声音难掩雀跃和激动。
翁季浓仰头看着他,小脸红润,眼尾上扬,眸子水亮,里头缀满细碎的星光,星光中心是他。
罩在心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元琛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轻笑出声,握了扒在他臂膀上的小手,朗声说:“走,咱们拿金子去。”
豪气十足。
日头正盛,元琛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牵着她的手穿过人群,一步步往外走,翁季浓步子小,微微落他一小步,抬眸只能瞧见他坚毅的侧脸,眉骨深邃,鼻梁高挺,下颚线条流畅,唇角勾起,多了几分孩子气。
翁季浓笑弯了眼睛,小手反扣住他的手掌,元琛察觉到手心的动作,握得更紧了。
两只手掌攥得又牢固,很快就出了汗,不过两个人恍若未觉,只都傻兮兮的笑着。
章裕远在台上等着元琛派人来取赢得千两黄金。
没想到今年却是他亲自过来取,手上还牵着他的夫人,知道他这是来哄佳人高兴。
章裕远性格闷,唇边蓄着短须,看起来十分沉稳可靠,他也不是能打趣人的性子,淡淡笑了笑,便让士兵把去取金子。
两个托盘,托盘里铺了红绸,每个上面都规整的排放了十只金元宝,一只五十两,一共一千两。
夕阳西下,天空是火红的一片,一只只金元宝在红光的照射下闪着诱人的光芒。
世家教养,金银皆是俗物,翁季浓从前也只觉得金银俗气,现在瞧见,眼睛都恨不得黏在上面。
元琛让石枫取了五只金元宝派人送去后厨,让后厨今晚替士兵们加酒加菜。
“那我就替那些浑小子们谢过都督了。”章裕远道。
元琛颔首笑了笑,带人抬了托盘出了赛场。
“等回了武威,让人把金子熔了给你打个大金簪。”元琛小声对翁季浓说。
翁季浓寻常多用玉簪,便是金的都只是小小的一支,元琛虽然知道这肯定是她的喜好,不过他还是觉得金簪好看。
翁季浓已经从金子的耀眼晃目中清过神来,这会儿让她想像自己头上带着粗粗的金簪的样子,忙笑着摇摇头:“不要。”
元琛不满,低头看她。
金簪哪里不好了,又大又霸气。
“我有一块红玛瑙,让人熔了金子打个项圈,再配上珍珠琉璃合成做个项圈,好看又灵巧,好不好呀!”翁季浓摇摇他的手。
“行吧,那些金子都是你的。”元琛见她有自己的想法就随她了。
翁季浓嘻嘻笑,她才不嫌金子多呢!
两人在外面待了一天,浑身都是汗,傍晚天气转凉,衣服也吹凉了贴在身上。
翁季浓原先还想坐他的马回帐篷,结果被元琛无情的压进了马车。
回了帐篷,元琛又赶忙吩咐人去烧水给她沐浴。
沐完浴天色也才暗下来,翁季浓穿着中衣,坐在烛台下,手里把玩着金元宝。
想着该怎么用它们。
可以打几只金镯,等回了武威肯定是要出去交际的,到时候用来做见面礼也是有挺体面的。
翁季浓颠了颠手里沉甸甸的金元宝,那帮哥哥做些什么呢?
他什么都不缺,平日里也不讲究穿戴。
净室水声停下,元琛拿着巾子擦了两下身体,把巾子丢到架子上,准备拿过自己的衣物穿上。
忽然脑中闪过白日翁季浓看着谢韶棠偷笑的神情,眉梢微动,添了舔嘴唇……
翁季浓在外头听到动静知道元琛马上要出来了。
娇声说:“再让人打些薄金片镶在你的玉带上可不可以啊?”
脚步声响起,却听不到元琛的回答。
这可是她想了许久才想到的,翁季浓转头瞧他在做什么。
结果下一刻,手中的金元宝“咚”的一声,掉在了托盘上。
元琛此刻只着一条褐色中裤,小麦色的肌肤在暗黄的烛火下一览无余,裤子宽松的卡在腰胯骨上,往上是块块分明,肌理线条漂亮的腹肌……
他一手插着腰,一手拿着巾子擦拭头发,步伐款款,目光却只深深盯着翁季浓。
翁季浓是个没见识的,哪里遇到过这个场景,傻了眼,根本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来。心脏越跳越快却像是要跳出来似的。
从他胸口到腰部,足有四五道刀疤伤口,她明明应该该感到害怕的。
但现实是她一点儿惧意都无法产生。
元琛在她一步之外立住,翁季浓清晰地看到挂在他锁骨上的水珠划过他的胸膛,越过腹肌……
元琛眼里飞快的闪过笑意,小娘子丝毫不知道自己此刻小脸耳朵都已红透,粉粉嫩嫩的一直蔓延到她的衣襟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