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木阁整体看上去精致典雅,从布局和里面的装饰可以看出有一种生机勃勃的美感。
一楼是书房、花房、客厅等地方,二楼是卧房、药房所在。
将乙木阁走了一遍后,她来到一楼书房。打量了整个房间一遍后,她轻步来到书架前,伸手在挂着的宫灯上一拨,书柜朝两边挪开,一条密道露了出来。
闻梵音站在密道口,无声叹息。
虽清楚无人敢闯入谢家,谢家每一处地方也都有禁制,且有专门的人手看管。但这密室机关也太过简陋了,对于有能力闯入谢家的恶客来说简直不把他们当外人。
她顺着这条干净幽深的密道走进了密室里,密室布满了漂亮的琉璃,每隔几步都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照明。每一颗夜明珠旁都放着一个小小的花瓶,里面是带着几朵桃花的花枝,这清冷的光辉让这密室都仿佛嫦娥广寒宫一般。
密室中央是一个圆柱型的禁制,禁制里面便封禁着乙木之力。
那仅是散发出来的勃勃生机便让密室内的无根桃花开的绚烂无比,连琉璃地面都被生命力顽强的草木顶开,一朵朵小花开在藤蔓上,给密室增添了几分俏皮,而桃夭林永不败落的桃花,里面似乎也有乙木之力的功劳。
闻梵音没有急着去收取乙木之力,而是沿着密室通道继续向前走去。
一刻钟后,她推开假山,入眼是一片连绵璀璨的桃花。
这里正是桃夭林。
所以,乙木阁里的密室是为了让她修炼之余,来桃夭林赏景换换心情吗?
她扶额低笑了几声后,转身顺着密道重新走回密室。
在她吸取乙木之力的第五日,有人从桃夭林进入密道,来到了她的闭关之处。
闻梵音正在将最后的乙木之力纳入体内,这时一丝细微的风吹动了她的头发。
风?
密室中央哪儿来的风。
她猛地睁开眼睛,眼里绿色的乙木之力一闪而逝。她抬头,坦然直视不请自来的客人,眉梢微挑,用不疾不徐、冷静优雅的语调说:“阁下擅闯女子闺房,可不是君子所为。”
来人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灰蓝长袍,看上去慈眉善目和蔼极了,当然也面熟极了。
正是当初在小巷内那些污秽之物形成的老者模样。
“闻谷主,打扰了。冒昧来此也是迫不得已。自您知道了最核心的秘密后,老朽连个好觉都睡不了。”老者说话慢吞吞的,抑扬顿挫的语调却显得格外有精神。
“前几次冒犯您了,为表歉意,这次是老朽亲自前来,邀请您加入我们。”老者看似很有诚意,但那周身凛然的杀气却毫不掩饰。
这是一个赤裸裸的不容拒绝的威胁,由此可见,这人或者他们的势力对他多么的执着。
闻梵音侧头咳了几声,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容姿生辉:“老先生又是何必强求呢。”
她的态度依旧是拒绝,且没有任何回转余地。
老者叹了口气:“谷主莫不以为老朽年迈,拿您没辙,所以有恃无恐?”
闻梵音眉眼唇边依旧笑意盈盈,风流清贵:“老先生说笑了,今日哪怕是个俊俏郎君来询问,在下依旧是这个答案。”
“那就是没得谈了。”老者神色惋惜道。
只是一个错眼的功夫,他便已站在闻梵音身侧,一只手搭在了闻梵音肩膀上,跟上次化身用的是同样的姿态,手搭的是同样的位置。
闻梵音讶然,这人居然又越过绝对反弹触碰到她了,而这次她可以确定,绝对反弹的规则是开启的状态。
“谷主的防御结界也是有弱点的。在老朽以绝不会伤害谷主的公平原则下,防御是无法反击的。”老者笑呵呵的解疑道,“不过,这世上多得是办法在不伤人的情况下让人痛苦,想必谷主轻易不愿尝试。”
他老好人一般道:“如此,劳烦谷主随老朽走一趟了。”
闻梵音微弯了眼睛,眸光温柔得像月色照亮的桃花,柔软极了:“老先生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并非近了她的身便可让她无可奈何,自保之力她还是有的。
她眼光转动间,带着另一种轻慢:“老先生,再也不见。”
无声无息间,五根银针已将老者包围。连接银针的金色丝线整齐有序的抓在闻梵音右手里,她身子微侧,左手在丝线上轻轻一拨,悦耳的仿若琴音声响起,让老者心中升起一股面临生死危机的惶恐。
他身影虚化为黑雾,正要逃离时,却发现琴音音浪卷起的力量竟是无比纯净,正正好与他相克。
他下意识看向闻梵音,便见在夜明珠清冷光辉下,女子周身清贵的气息显得冷清了许多。
她突兀侧头,恰到好处的对上他的视线,神色带着从容不迫的优雅和倦意,慢悠悠地无声道:嘭。
似是响应她的话,那一团包围他的力量从内部陡然炸开,爆炸的范围被控制在很小的空间。爆炸的气流浮动在密室,撩起了闻梵音的头发,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密室依旧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好似刚才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这人为何会直接来到乙木阁密室,好似从一开始便知道我所在位置,还能瞒过老祖的感知。”闻梵音倦怠的叹了口气,看来是有人盯上她了。
既然乙木之力已经收取,便没必要再呆在密室了。
她定定看了眼圆柱禁制,转身离去。
在她离去后,老者消失的地方有一道黑色的棋子虚影一闪而逝。
刚走到出口的闻梵音若有所觉,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发现异常。
她垂眸敛去眼底的深思,不再停留。
出关之后,守在门口的丹枫、迎秋忙迎了上来。
“闭关五日,女郎一切可好?”迎秋问道。
闻梵音笑容柔和道:“还不错。不过今日碰到了一位远道而来的故交,我们多聊了几句。”
丹枫神色疑惑,他守在这乙木阁,并未见到有人出入,女郎说的故交是从何得见的。
迎秋并未想那么多,反而好奇的问:“那您的故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