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谢邀,真的会怀疑一些系统的精神状态。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惨惨还等着你回话呢,赶紧上吧。】

卫时谙深吸一口气,走到谢今朝身旁坐下,踌躇着深想,自己到底应该怎么使尽浑身解数让谢今朝毫无招架之力地无法拒绝自己,并且也不会尴尬呢。

“太子妃?”谢今朝看着卫时谙沉默不语,一时窥探不得她的心思,只得开口唤了她一声。

谁知下一刻,他便见眼前的小姑娘一下子扑进了自己怀里,抱着自己不肯撒手,嘴里还念叨着:“呜呜呜……虽然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理但是殿下能不能把我也带上啊!我真的害怕!我不敢一个人留在东宫!呜呜呜……”

“……”谢今朝顿时有些慌乱,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得好,只得虚虚悬在空中,无奈对着怀中的人说:“太子妃,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卫时谙只暗暗心道:笑话,我要是看着你的脸,哪里还能理直气壮地继续下去?

豁也就豁出去这么一回,说什么我也不能起来!

于是她学起从前在别处看过的那些撒娇求人的办法来,尽管十分生疏,但只要达到磨得让谢今朝受不了的程度,也就算是另一种成功了。

卫时谙接着将脸埋在谢今朝的胸膛,含糊不清地说着:“不嘛……好好说殿下就不愿意带着我一起去了……拜托殿下可不可以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宫中啊?”

“孤前去赈灾查案,是公事,更何况江南道疫病凶险,若是太子妃沾染其中有个好歹,孤该当如何?”谢今朝神色凝重了些,朝卫时谙低声说道。

“那我就更不能让殿下只身前去了!殿下如今又受了伤,待太医院的药方送过来,便日日都需要有人替殿下换药,身边怎么能少得了人照顾?”

卫时谙吸了吸鼻子,又赶趟似的说道:“殿下怕我去江南道不慎染上疫病,可我又何尝不担心殿下呢?倘若万一、万一是殿下在那地界有何险情,又要我这个太子妃在东宫如何自处?陛下那里,我又该作何交代呢?”

“可……”谢今朝皱着眉,却被她这一番话堵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辩驳。

见他迟疑着不言语,卫时谙觉得自己这一轮的软磨硬泡应该是出了些许效果,于是再接再厉,抱着谢今朝的腰际,好一阵软声道:“殿下就带我一起去吧好不好嘛……求求殿下了,殿下最好了,我不挑食也不认床,保证不会给殿下添麻烦的!”

说罢,她直起身子,大着胆子拉住谢今朝的手轻轻摇晃,又补了一句:“再者说,我和殿下待在一处都能遇上这飞来横祸,若是殿下不在我身边,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到哪里还能找到和殿下一样厉害的人来保护我呢……”

谢今朝定定看着眼前的姑娘,她一对眸子清明如水,嘴角微抿着看着自己,一副诚诚恳恳又可怜巴巴的模样。

此前那股异样的感觉又在此刻浮上心头,叫他一时竟鬼使神差地松了口,就这般答应了她的请求。

“好。”

听见他肯定的答复,卫时谙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看来方才的马屁当是拍对了地方。

他的脾性似乎真的还不错,能如此好说话。

【唰(高级出场音效)——】

【您的100积分已到账,账户积分350。】

积分虽然已经美美入账,但这一出好戏却差了个收尾。

卫时谙眼神晶亮,期冀地看向谢今朝,表现地甚是不可置信,问道:“殿下答应了?真的?殿下同意带我一起去了?”

谢今朝本在为自己脱口而出的一句应答而暗感懊恼,一抬头,却见眼前的小姑娘满脸洋溢着高兴,眉眼弯弯地笑开来。

脑中想好的说辞便一瞬间被他生生压下,他只低下头去,敛去了眼中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罢了。

说出去的话,又怎有收回来的道理。

就当她是真的关心孤吧。

———

东宫,阜宁阁。

“殿下当真要带着太子妃一并去?”

“这如何使得?太子妃一介女流,去了添乱不说,我们是去查办案情,又不是去郊游踏青,怎会如此分不清轻重缓急?”

“这娇女娘要是去了城北大营,看到那些个发胀发臭的巨人观,可不得吓得花容失色。更何况日日都是粗茶淡饭,她如何能忍得了累受得了苦?还请殿下三思!”

谢今朝鸦睫翦翦,手指细细理着袖口边缘的鎏金绣线,抚平,揉捻。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们这是想叫孤食言?”谢今朝抬眸,一副桃花笑春风的模样,“难得太子妃有心关照,孤怎好拂了她的面子。”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大理寺少卿沈听肆站在一旁,本一直未发一言,听谢今朝言毕后,还是不住开口询问了一句。

谢今朝站起身来,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扳指,神色淡淡,只是唇边笑意不减:“孤的意思,太子妃同行,未尝不可。只不过,不能以太子妃的身份,而是假以青梧之身前去。”

桌案前所站几人,皆属谢今朝的部下,闻言自是面面相觑,大为不解。

这太子妃不过嫁入东宫数日,是给殿下灌了什么迷魂汤药,叫殿下对她是如此有求必应?

出门办事还要带上不相干的人,这断不是殿下的行事风格啊。

“昀黎,太子妃便交由你照看,有关江南道一事,若是有什么疑问,你便与她解答。到了地界以后,盯紧她的一切动作,如有半分纰漏闪失,孤唯你是问。”谢今朝转过身,对着其中一人说道。

“啊?”被叫到名字的姑娘闻言抬头,“那我岂不是这些天都得待在宫里了?我可还约了教坊坊主一块拼酒呢!”

“殿下吩咐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那劳什子酒水什么时候不能喝,小心迟早给你喝坏身子!”说话的人名叫祝煜枫,他声线粗犷,身形高大威猛,与这屋内一众人的样貌皆有不同,是个地道的北疆人,也是谢今朝的部下之一。

姜昀黎闻言,跳起来给了对方一个响亮的脑瓜崩,小声斥骂道:“怎么哪儿都有你插一句嘴?少来管我。殿下还没说什么呢,有你什么事?”

一旁的沈听肆目睹了二人这番小打小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谢今朝睨了一眼姜昀黎,说道:“东宫的酒窖里还有不少陈年佳酿,足够你喝上一段时日了。”

“如是,昀黎谢过殿下!”

隔日一早,卫时谙双眼将睁未睁,睡眼惺忪间,抬头便瞧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微眯着笑眼撑在床边,一眨不眨地瞧着自己,直把她吓得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

“太子妃娘娘醒了?”

“仔细瞧瞧,娘娘长得还蛮好看的嘛!难怪殿下这么快就沉入温柔乡了,果然呐果然,英雄还是难过美人关呐。”

卫时谙撑起身子,还未来得及好好消化对方的话,只是迷瞪着眼,呐呐问了一句:“敢问姑娘是?为何会在我的寝殿里?”

“主子去崇政殿了,我偷偷溜进来的。”姜昀黎朝着卫时谙眨了眨眼睛,接着说道:“我名姜昀黎,是主子的随侍之一,娘娘唤我阿黎便可。”

卫时谙愣愣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便想着不能失了礼数,赶紧从床榻上下来。

谁想到坐久了,双腿一时麻木,叫她站都站不稳,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又朝着后方跌去,被姜昀黎一个眼疾手快给揽住了腰身,这才站直了身子。

卫时谙扶着额头,朝着身旁的姑娘低低道了一句:“多谢多谢。”

姜昀黎小心地松开手,只暗道这太子妃实在身娇体贵,莫不是如杨贵妃一般“侍儿扶起娇无力”,在这东宫里头是“始是新承恩泽时”。

她正内心腹诽着,正巧卫时谙又转过身去,将青丝拂至耳后,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却叫她顿时神色一凝。

那上面赫然是一粒檀砂色的血痣。

是南疆血蛊。

姜昀黎盯着那枚红痣,仿佛透过屏障,看到了血肉里埋藏的那只子蛊,正受着新鲜血液的滋养。

原来殿下早已下手。

看来是他们这等人多了想法,还以为殿下对眼前这个初来乍到的太子妃,是上了心的。

原是如此么。

这方卫时谙梳洗完毕,便和姜昀黎一同去了前院用早膳。

她瞧着姜昀黎手中掂了个酒壶,斟上一盏,眯着眼睛甚是有滋有味地品了起来,便诧异地问道:“姑娘早间也喝酒吗?”

“是啊,我这酒的喝法可都是有门道的,”姜昀黎咂咂嘴,细细回味着这壶梅花酿的如苦尽甘来般的回甜,朝卫时谙扬了扬杯盏:“陈年苏合香,这可是养生怡情的好东西。”

卫时谙默默搅动着碗中的红豆圆子,复而抬头说道:“对了,姑娘是殿下的随侍,那是殿下让你来我这里的?”

“是的娘娘,受殿下之命,江南道一行当由我看顾娘娘,护娘娘周全。”

卫时谙颇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小声说道:“这太麻烦你了,其实我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事……不过,听殿下说江南道那边情况很不乐观,可有最新的消息传过来?”

姜昀黎闻言,搁下了手中的瓷杯,撇了撇嘴说道:“还能有什么新消息,官老爷们贪呗。多少年了,不就是这毛病。”

“平日里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下江南道疫病弄出了人命,官府又拿不出饷粮,百姓们总不能在家中坐吃山空啊。”

卫时谙心中一惊,连忙问道:“那疫病究竟是何时才出现的?”

“定然是得好一阵了。江南道消息锁的死,好在这疫病传的似乎不是很快,还没有引得老百姓们极度的恐慌,加上大伙如今也有意识不出门,好歹也能控制着些。”

“那江南道的官府一点动作都没有吗?”卫时谙咬着筷子,语气沉重,“就这么放任下去,难不成要叫百姓们自生自灭?”

“这不是死了一个县令么,官老爷们也都在府里躲着呢,谁愿意做出头鸟啊。万一染上了病,又没有法子治。平民的命没了就算了,他们哪肯把自己家财万贯的后半辈子赌上,都精着呢。”

“要不是现在闹出了人命,告御状告到了圣上跟前,惹得圣上大怒,下旨查封,这等黑吃黑的事,还不知道要被瞒到什么时候。”

卫时谙拧眉,一时间面色不虞。

黑吃黑……这事看来远比想的要严重。

谢今朝这次动身去钱塘,除了平疫病之外,还得反贪。

可老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孩子能不能行啊?

作者有话要说:标注: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取自[唐]白居易《长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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