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晚有些不明所以。
她顿了顿,轻声问:“你……一直在等我?”
薄屿辞没有回答,只淡声重复了遍:“过来。”
宋时晚犹豫片刻,还是朝薄屿辞走了过去。
他还穿着出门时那件衬衫。
衬衫袖被他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上方,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冲散了他往日给人的淡漠感,莫名地让人觉得很温暖,很安心。
宋时晚走到他身边,借着灯光才看到他脸上带着些许懒散的倦意。
周身还有淡淡的酒气,大抵是晚上有应酬,回来后又一直在等她。
宋时晚有些愧疚,她从婚纱店出来得急,把他一人扔在那里。后来薄屿辞给自己发消息,她一直忙着直播的事,回复的内容都很简单,并没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那句“抱歉”还未说出口,宋时晚蓦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薄屿辞轻轻将她抱进怀里。
“嫣嫣,我一直在。”
他的声音有些哑,有些沉。
宋时晚愣了愣,恍然意识到他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
她轻轻应了声,伸手环住他的背,将脑袋抵在他的肩窝上。
等她的这段时间里,薄屿辞载了微博,翻遍了所有和她有关的内容。
那些无端的猜忌和谩骂,以及事不关己的猥琐言论他全都看到了,他想象不出她一个人的时候是如何承受这些的。
其实那些内容宋时晚也都看到了。
但她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不是不在乎,也不是不难过,只是她清楚,在乎和难过没有用。
那些人不会因为她受了委屈而收回这些难听的话语,也不会因为她在乎这些事情就可以当做没发生。
既然都已经发生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解决问题,替自己澄清。
至于那些人信与不信,她也无法左右。
宋时晚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足够独自面对所有的困难了。
但当薄屿辞告诉她,他一直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似乎也不排斥这种感觉。
原来,她也有地方可以哭,可以委屈呀。
心里仅剩那一丁点难过的情绪消散了。
宋时晚不禁翘了翘唇角,轻声对他道:“我没事,都已经解决了,别担心。”
“嗯,都解决了。”薄屿辞淡淡地应了声,他依旧抱着她,没松手。
不知过了多久。
宋时晚拍了拍他,柔声道:“我真的没事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薄屿辞松开她,却没放她走。
他垂眸睨着她,淡声道:“今天是不是还有件事没做完。”
“什么事?”宋时晚怔了怔,思索片刻,蓦地想到自己婚纱试了一半就离开这件事,她讪讪地弯了弯眸,“你说的是敬酒服?我看了,很好看,应该没有问题。”
“不是。”他淡淡地回。
“那……”
宋时晚还未想出个所以然,便被薄屿辞重新抱进怀里。
他吻上她的唇,将她的后半句话堵了回去。
清冷的月光顺着宽阔的落地窗洒在木地板上,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着光影。
偶有知了聒噪的叫声在耳畔响起。
宋时晚却对四周的环境浑然不觉,唯一的感觉,就是他的怀抱莫名得温暖。
事情很快迎来了转机。
宋时晚的直播和提供的证据获得了大部分网友的支持,不仅如此,许多被畅乐坑害过的小博主纷纷勇敢地站了出来指责公司的无良行为,证实了宋时晚所说的内容全部属实。
舆论很快调转风向,开始批判无良媒体公司和那些蹭热度造谣的人。
秦雨蓉的团队也没闲着,很快揪出了背后造谣的人并且着手起诉流程。
而畅乐却没有像秦雨蓉和宋时晚所想的那样负隅顽抗。
畅乐就像是开始摆烂一样,没有任何动作,死一般的沉寂,仿佛默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赵祥这波操作不仅没有如他预期,反倒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仅搞臭了自己公司,还帮宋时晚和她所在的Ara传媒名声大噪,彻底出圈。就连官方媒体都出来公开赞扬她支持她,将她称为“最美非遗继承人”。
一时间,宋时晚的账号粉丝数暴涨,无数邀约、采访纷至沓来。
秦雨蓉也挺开心,自家公司没花什么成本,靠着赵祥这波骚操作,不仅让宋时晚的账号身价连番数倍,就连Ara传媒在业内都名声大噪。
……
距离婚礼越来越近,宋时晚也变得越来越忙。
好在秦雨蓉事先帮她空出档期,不然连自己的婚礼可能都没时间参加。
两人的婚礼并不复杂,婚礼地点定在了平城郊区一处小教堂内。
传统的西式婚礼,简单而温馨。
宋时晚在平城没什么熟人,两人邀请的人也不多,大多是薄屿辞相熟的朋友。
薄家除了薄屿宸和薄屿辞的母亲以外,没有其他人参加。
其实那些人参不参加对宋时晚没有任何影响,只是让宋时晚意外的是,薄屿辞的母亲并没有像其他那些亲戚一般反对两人的婚姻,反倒对她很满意。
婚礼当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暖融融的阳光漫过乳白色的教堂顶,透过玫瑰花窗,洒在教堂内。
教堂内,有专门请的管弦乐队演奏乐曲。
悠扬的曲调像是在明媚的阳光中打着旋,而后又轻快地落在交谈的人们耳边。
交谈声,音乐声,和谐地编织在一起,教堂内的氛围轻松又温暖。
随着几声钢琴小调,人们交谈的声音渐渐静了下来,只剩《结婚进行曲》庄严神圣的曲调回响在整间教堂。
说不紧张是假的。
进行曲响起的那一刻,那些音符就好像全部落在了宋时晚的心脏上,每分每秒都在提醒她,这是她的婚礼。
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薄屿辞。
他今天穿了身纯白色的燕尾礼服,一如既往的挺拔俊朗。但浅色的礼服似是掩住了他往日的淡漠凌厉,反倒衬得他眉眼温润柔和了几分。
他也在看她,似乎也有些紧张。
他一向沉稳自持,不乱方寸,这还是宋时晚第一次见他展现出几分局促的模样。
见他亦是如此,她不禁轻笑。
看到她的笑靥,薄屿辞微怔。
他不由地挺直腰背,朝她轻轻勾了下唇角。
没有人看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
若是看到,也会觉得是夫妻间的含情脉脉,温柔又宠溺。
花童领路,宋时晚跟在他们身后,朝薄屿辞的方向走去。
期间经过宾客,所有人都在看她,她又蓦地紧张起来。
好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温柔的,祝福的。
宋时晚小心翼翼地挽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回应着他们的祝福。
宋时晚走到薄屿辞身边,他不着痕迹地牵过她的手。
似是抚慰,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
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宋时晚下意识朝他身边凑得更近了些,心底的紧张情绪也消散了许多。
牧师站在两人面前,一板一眼地念着誓词。
他具体说了什么,宋时晚并没有听进去,她只恍恍惚惚记得薄屿辞牵着她的手温热宽厚,记得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说了那句“我愿意”,记得他们互换了婚戒,记得他们在众人面前拥吻……
她真的结婚了。
即使领证、试婚纱,甚至昨天和薄屿辞一起来看教堂时,她都没有像现在如此这般切实的感受。
宋时晚有些恍惚。
这种感觉很奇妙,很梦幻,又很真实。
似乎只有经历了这般庄严的、圣洁的仪式,他们才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夫妻。
婚礼结束后,是宴请亲朋的酒宴。
薄屿辞的母亲身体不好,婚礼结束后她便提前离开了,并没有参加之后的酒宴。
没有长辈出席,参加酒会的都是关系相熟、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大家无话不谈,气氛十分活跃。
宋时晚玩得也很开心,再加上薄屿宸和谢景泽这种没正行的忽悠,她跟在薄屿辞身边,被这群人灌了不少酒。
结束时,她已经有些醉了。
宴会结束得晚,到家时已然夜里。宋时晚醉眼朦胧,脚下像是踩着一团棉花般跌跌撞撞的,只能靠薄屿辞将她回她的房间。
房间灯骤亮的那一刻,宋时晚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用掌心遮住光线:“阿辞,太亮了。”
大抵是醉酒的缘故,她对灯光十分敏感。
“难受。”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薄屿辞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娇憨的模样,不由轻轻笑了声。
他故意将宋时晚抵在墙边,她的背脊撞在开关上,“咔嗒”一声,房间再次落于黑暗。
“谁叫你喝那么多酒。”他嗓音醇冽,似乎比她刚才喝过的所有酒都要诱人。
宋时晚有点委屈,不满地回他:“明明是你朋友叫我喝的。”
薄屿辞挑眉:“他们让你喝你就喝?自己不知道醉?”
“可是你也喝了很多呀。”宋时晚小声抗议。
明明他比自己喝得还多,怎么还来责备自己了?
“可我没有醉。”薄屿辞轻笑道。
“……”
好像是这么回事。
这回宋时晚不反驳了,她满脸通红地嘟囔道:“……开心嘛。”
她这般模样实在可爱,薄屿辞抬手刮了下她的鼻梁:“开心就好。”
他的动作惹得宋时晚咯咯直笑。
大抵是喝醉的缘故,她没有往常那么怕他,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她伸手环住他劲瘦的腰,仰头望他:“开心。真的很开心。”
只有月光顺着树梢漫进屋内。
微弱的光芒落在她一双笑盈盈的眸中,像是将浩瀚的星辰都揉碎了进去,熠熠发光。
薄屿辞垂眸看着她,喉间发痒。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终于将目光落在她微启的唇瓣上。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宋时晚忽地止住笑意。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
纤长的睫毛随着宋时晚的动作轻轻颤了几下,她缓缓扬起眸,一动不动地望向他。
那双蕴着水雾的眸对上他沉沉的目光。
她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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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如下:
青梅竹马/暗恋/轻松欢脱
阮稚和江屿白从小一起在大院长大,同个幼儿园,同个小学,同个中学,甚至连大学都要报在同一个。
云中的人都知道,稳坐六年校草宝座学神一般存在的江学长性格孤傲,却有个小尾巴天天黏着他。
他不仅不嫌弃,每天还不厌其烦地接她上下学,陪她写作业,把她当做亲妹妹照顾。
阮稚也是这样以为的。
她陪江屿白上下学,给他带早饭,陪他做作业。
在他失意的时候陪伴他,在他翘课溜出去看梦寐以求的科技展时帮他打掩护。
她一直把江屿白看作亲哥哥,以为两人亲得像一家人。
甚至连高三那年填报志愿,都想和江屿白报到同一所学校,陪他一同完成梦想。
可当阮稚屁颠屁颠跑去找他,想告诉他这个消息时,却听到他和舍友聊到自己。
两人打着游戏,江屿白的语气满是漫不经心的嘲弄:“谁说是我妹妹了。邻居家的小家伙,怪黏人的。”
阮稚这才明白,江屿白从没有把她当做“一家人”看待。
在他心里,她不过是个“邻居家黏人的小家伙”。
一片真心错付,阮稚毅然决然切断了和江屿白的全部联系,并且报考了城市另一边的大学。
然而入学第一天,阮稚就在校园里遇到了原本本校保研的江屿白在办理入学手续。
看到阮稚,江屿白眼底蕴着阴鸷,似笑非笑地问:“在躲我?”
……
后来阮稚彻底爆发了。
她找到天天在自己面前晃荡,没事找事的江屿白,怒冲冲和他对峙:“既然你不把我当妹妹,干嘛阴魂不散!逗我好玩是么?!”
江屿白摸摸她的脑袋,笑得散漫:“什么妹妹?这不是等我家的小白菜长大呢么。”
阮稚:“?”
#我把你当亲哥哥你却把我当白菜拱?#
#今天江狗拱到白菜了吗?#
#还没(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