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仪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劝了一句,“陛下,夜已经深了,若不是特别重要的事……”
容浚冷冷地看着他,目光锋利如刀。
郭仪如芒在背,再不敢多言,赶紧拿着那封信走出了勤政殿。待把信交给侍卫送走后,他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就今夜这种情形,容拾怕又是要受罪了。
容浚百无聊赖,随手抽了一本书看。大概看了一半的时候,容拾便匆匆而来。
她跪下行了礼,“末将见过陛下。”
“起来吧。”
大概是骑马太快,她原本高高束起来的长发有些散乱。容浚缓缓地走到她面前,把已经松了的束发带随手摘了下来。
乌黑的长发瞬间披散开来,她整个人平添了一丝慵懒的风情。
“阿拾。”容浚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那双深邃墨瞳里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欲念,“知道孤突然叫你来是为何么?”
容拾回答,“陛下在信中让末将过来述职,详谈神射营之事。”
容浚轻笑了一声,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让她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旁,低语,“你信吗?”
“信。”
话音刚落,容浚就抱着她到了书桌前。他嫌那些堆积的奏折碍事,大手一扫便悉数落在了地上。
“陛下,神射营现在共有五千名选□□的弓箭手。”
容浚置若罔闻,扯开了她的衣领,在她白皙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末将和杨玉和将军商议过,接下来便会对这些选□□的弓箭手进行训练……”
“阿拾。”容浚终于放开了她,冷眼问道,“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跟孤说这些事情?”
容拾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陛下让末将前来述职,那末将就述职。”
“很好!”容浚狠狠地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阿拾,这似乎是你第一次不听话。孤今夜就好好地让你知道,不乖的人究竟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言罢,他撕开了容拾的衣襟,她大片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他喉—咙忍不住发干发紧,眸色微暗,双手掐住她的腰一提,把她放倒在了书桌上。
他有意惩罚她,所以让她半个身子悬空。她害怕掉下去,只好双手反撑在书桌的边沿,承受着他的索取,乌黑的长发随着他一下又一下重重的动作晃动,宛若水底飘荡的水藻。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容浚仍是觉得不尽兴,把她整个人翻转过来。
灯光昏黄如豆,却依然能看到她雪白的背上斑驳的鞭痕。容浚皱了眉头,“为何这次的鞭伤没有用祛疤的药膏?”
容拾之前受伤无数,特意找名医配了祛疤药膏,从未在身上留下明显的伤疤,只因为容浚不喜欢。
可上一次被鞭责后,她想要留住那些鞭痕。
“末将是想记住那次的教训,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再做出任何对皇后娘娘不敬的举动。”
话音刚落,容浚就猛地撞了一下,“阿拾,你记住,孤不喜欢你身上有伤疤。”
“是。”
……
殿内的油灯燃尽,熹微的晨光透着窗户照了进来。容浚终于放过了容拾,一脸餍足地穿戴整齐。
容拾看着散落一地的碎布,只得捡起一块稍微完整一些的布片裹住自己的身体,随后跪在了容浚面前,“求陛下赏赐末将一身合适的衣裳。”
容浚似乎心情大好,倒也没再为难她,立刻让郭仪送了套宫装来。
自从六年前跟着容浚去边关后,她就再未穿过女装,更何况宫装繁琐复杂,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强穿好。
容浚突然轻笑了一声,走到她面前,伸手替她理了理衣裳。
“阿拾。”
“末将在!”
“以后不要再试图不听话。”容浚动作温柔地替她系好了腰带,声音却冷若寒霜,“否则可不是这次这么简单,而是送你回十三堂。”
是么?
容拾抬眸看向他的眼睛,那双深邃墨瞳幽深不见底,她早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走不进他心底,永远只能跟在身后追随。
她无悔自己的选择,但有些累了!
也许回到十三堂那个地方,并不算太坏。
容拾实在是不习惯身上那套繁琐复杂的宫装,所以出宫后直奔自己的府邸,想要换一套轻便的男装再回神射营。
阿奈刚看到她那一身装扮时,整个人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眸中的惊艳之色消失殆尽,脸色难看得不行。
“将军,陛下是不是又欺负你了,你有没有受伤?”现在只要她有任何变化,阿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被容浚所迫。
容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我要沐浴。”
阿奈看了一眼她乌青的眼睑,赶紧吩咐人送了热水到她的房间。
———
容拾坐在浴桶里,温热的水弥漫过她的肌肤,让她身上的酸痛缓解不少,也渐渐洗去了容浚留在她身上的气息。
她突然把头埋进了水里,直到快要呼吸不过来才抬起头来。
水面渐渐平静,倒映出了她神色迷茫的脸庞。
昨夜勤政殿的灯光昏黄,可她仍是看得清清楚楚,容浚的胸前和背上都有几道新鲜的暧昧抓痕。他是九五至尊,除了皇后还有谁敢在他身上留下任何伤痕?
不用细想便知道,他是刚在皇后那里翻云覆雨过就召她过去承欢。他素来精力旺盛索取颇多,而皇后身体娇弱又刚小产过,他舍不得折腾无法尽兴,所以才想起了城外的她。
容拾突然很想念边关的生活,虽然在那里日日都是在刀口上舔血,容浚也没把她放在心上,但她可以为他上阵杀敌,做他手中最锋利的剑,而不是活成这样……像个笑话!
沐浴过后,容拾换了一身干净的男装,重新束起了高高的长发,双眸淡漠如雪,再无迷茫之色,依然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冷面女将军。
阿奈见她整个人精神了不少,悬着的心终于放心了一些,违心地催促她离开,“将军,最近神射营的事务定然不少,你还是尽快赶回去吧。”
容拾知道她这是担心自己,不想自己在城中久留,“我马上就走,阿奈,你要跟我走吗?”
“什么?”阿奈又惊又喜,“将军,我真的能跟着你去神射营?”
“除非你不想去。”
“想,我当然想去。”阿奈赶紧道,“将军,你稍等片刻,奴婢简单地收拾一下行李就走。”
“好。”
待阿奈收拾好以后,容拾便带着她出了城。刚到神射营大门,就看见杨玉和正神色不悦地跟一名身着青衫的男子说话。
容拾正猜测那青衫男子的身份,他突然转过头来,面若暖玉,清俊无比,眉眼间透着一丝与生俱来的平静与淡然之色,让人过难忘。
她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他的右手上,六指,是命格不祥之人!
他宛若没有注意到她打量的目光,对她淡淡一笑后行了礼,“草民苏澈见过容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