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舒后知后觉明白她那句话意味着什么,平平的一句玩笑话,倒是让她说出了暧昧丛生的感觉。
赵伊九跟梁舒开完玩笑后同言蔓打了声招呼,没在她们场子上多逗留。
要说这群人中最让梁舒佩服的还得属蒋铭辉,也不怪宋修远说他是会玩的主儿。
一边跟着他们搓着麻将,一边单手跟那群妹妹们回着消息,两边儿都不落下。
跟宋修远逢场作戏的不太一样,蒋铭辉的手机里面两千多的联系人,情妹妹得占上一半。
整个桌上倒是就他玩的认真,那天下午应当是赢了不少,钱包都鼓了一圈。
宋修远打趣他说:“回去给你那几个妹妹买包的钱有了。”
蒋铭辉斜睨了他一眼,眼睛亮晶晶的,带上几分高人一等的意思:“修远哥,那是你的女伴太low了,她们一般都不找我要包,找我要爱。”
一段感情里面扯上了情,往往是最难定夺的,宋修远事不关己的高高挂起,断言蒋铭辉这小子迟早有一天会栽在女人身上。
梁舒想起来了她刚到港的时候,媒体上最肆意报道的不是那些明星的花边绯闻,而是这位蒋家少爷的情史。
据说有一个八卦媒体,专门开拓出来一个板块来写这少爷的风月,刚开始的时候因为足够新奇,上流社会圈子里面的事儿讲的足够细致,靠着那半真半假的文笔,赚了不少眼球,女人们爱他的魅力,男人们钦佩他的风流。
她当时还有几分好奇,跟在港的同事探讨:“这种文章不会被蒋家发现给撤掉吗?”
同事没说话,上前给她递了一沓报纸:“他是想撤掉,这一张张,一页页的多了去了哪里管得来。”
蒋家靠着经商发家,光不光鲜不知道,到了那种份上也没人敢查。
“人家随随便便指尖流出来的一点钱就占了大半的GDP,那不是没事儿找事呢么。”
更何况少爷除了花心点,别的方面上似乎都挺大方的,谁会没事儿闲的断了自己的财路。
估计着后来蒋家人应该也看开了关于蒋铭辉绯闻这件事儿,左右还能提高集团的曝光度,只要在可控的范围里面由着他发展,也成问题。
年前有个选秀小姐被记者拍到她跟蒋铭辉的绯闻时,不管港媒标题写的多么刁钻,那位选秀小姐都曾光明正大的表示过,左右意思不过不在乎蒋铭辉在外面养着多少个女人,有多少女人跟过他,她就是爱他,轰轰烈烈不后悔,甚至没了他都活不下去。
这话挺无厘头的,当下有人探讨,说这人爱的是蒋家的财,想靠着一番赤诚的爱意嫁入蒋家,让浪子回头,还有的人异想天开,说这女人是被蒋铭辉威胁带上了一条不归路,想引起大家的关注。
按理讲发生了这种事儿,多少人以为蒋铭辉会惧了这人,最起码的消停两天。
好歹选秀出身,模样是当真的可人。
结果当天中午又被拍到搂着一美女前往私人茶馆,撞见被狗仔抓拍,人还大大方方的跟那美女来了个激情法式热吻,生怕他们没素材瞎写。
免费的给你送料,把照片送到你手里让你编。
除了道德上说不过去,受到点谴责,你能左右人家什么。
女眷那桌散局散的早,赶巧言蔓的婚纱照被影楼的人发过来让她选出来几张,到时候给装裱上。
她跟谢攸宁是豪门联姻,外界流传颇多的是两人关系并不算太好,更有甚者说谢攸宁找上言家,无异于是给自己找个烂摊子。
至于感情的事儿 ,还是得当事人知道的清。
言蔓发给她们让她们帮忙选了两张,又转身窝在谢攸宁怀里,也不避讳着人,行径大胆的摸着他的手。
不时发出一喟叹,颇有感慨,转头问宋修远:“你那些妹妹的手是不是也是这么嫩的嘞?”
他迎着谢攸宁的目光打了个冷战,手里捏着的牌拿着不是,放下不是。
意味不明的嘀咕:“主要是她们的手能做的事儿多了去了?”
做的多是下流的事儿。
跟谢攸宁那双成天签单子的怎么一样,这不是消遣他取乐呢嘛。
晚间吃饭的时候按照言蔓的安排一家一家坐一起,梁舒左手边是言蔓,右手边是席纪南,坐的是个圆桌。
听他们在饭桌上聊起来时才知道原来这未对外开放的度假村,是宋修远给她指的那笑面虎开的,现在转手到了自己女伴手里,他做一个闲散王爷。
“李小姐怎么还没来?做东家的人,到的这般晚,不应该了。”
季商衍笑了声,只声:“快到了。”
说着还帮身旁空出来的位置清洗了餐具。
宋修远看他这副假惺惺样子,嗤笑一声,“难得你是真迷陷了进去。”
那话细听起来其实是有几分讽刺的意味在,前提得是知道点内幕的人才能听得懂。
“干脆别犹豫,跟着有言蔓他们一起办婚礼得了。”
季商衍推辞说没那么快,怎么也得先领证。
“那赶紧抓紧啊,说不准你这一步都要走在你哥前面了。”
包厢门被一双玉白手臂推开,里面的人噤了声,女人一身水墨荷花映衬的旗袍穿在身上,肤色白皙,脖颈修长,连带着骨相也别有几分气质,娇艳不落俗,来的匆忙,发髻上些许杂乱,倒还是娉娉婷婷落座在季商衍旁边的位置。
那是梁舒在徐静初之后,另见的一位能将旗袍穿出两份姿色的人。
一打眼上去不算是奇特,唯独能让她记忆犹新。
当之无愧是数一数二的罕见。
“李老板来的太晚了。”宋修远在一旁插科打诨,说什么也要跟她喝一杯。
有了上次的教训,梁舒算是知道他这人的秉性,多少有点自来熟,跟你聊得开的时候是掏心窝子的话都往出来讲。
季商衍把她的杯子用手扣上,拒绝的意思很明确,“情施明天还有演出。”
宋修远拖着音调说她不讲义气。
晚上赵伊九没跟着来,说是身体不舒服,大家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儿,不过是没拆穿罢了。
蒋铭辉明显下午在牌桌上有几分上头,盯着李情施看了半天,忽然来了句:“李小姐,我是不是见过你?”
见过吗?
在场没人能说得清。
“你是不是去过香港啊?还上过电视来着?”
“没有,我从未去过香港,应该是你看走眼了。”她回答的干脆。
蒋铭辉说他自己不可能看错,毕竟他的女伴从来没有重复的这点,就说明他记人的脑子不差。
周围人都劝他是喝上了头,桌上的酒甚至都还没开封。
李情施从包中拿出来两张上等软座的票递到蒋铭辉手中,笑意盈盈轻声跟他说:“这周我刚好有两场演出,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过来看看,权当是给我捧个场。”
梁舒坐在一旁伸了伸脖子,想看个究竟。
赶巧被席纪南抓了个正着,“你也想去看?”
李情施在外校外梨园里面兼职,赚着一份外快,扮着大青衣的角儿。
这两年梨园的生意也不好做,在经济环境下被冲的厉害,全靠着季商衍捧着。
去的人也多是捧季商衍的面子,倒是难为那群老总,明明一把年纪,还要跟着去学去学抢票,人家抢的那哪里是票,分明是一趟顺风车啊。
梁舒摇头说她没时间。
以前周俪在老宅主事那几年,总喜欢在过年的时候请戏班子回来唱上几天,咿咿呀呀的弄得不消停,大家又是卖席宏章的面子,从年三十忍到初四才算是罢了。
年关里头席茜总是拉着她找机会躲在偏院里面得清闲。
每每那时候席茜总是要没好气的来上一句:“也就是她空白占了一个主母的身份,能有这么大的排场,果然是戏班子出身,到最后还不是得跟戏子玩的亲。”
席茜对戏子没有恶意,损周俪的时候总是就着她的出身说事儿,一来二去便带上了。
席宏章空有一副好皮囊,肚子里面没有墨水,在徐静初面前,他们俩人较真其实聊不到一块儿,但是胜在那副好皮囊,迷了才女的眼。
席姑姑对徐静初的遭遇颇多惋惜,甚至总是喜欢以身现法用徐景初的亲身经历去劝席茜找对象的时候擦亮眼睛。
门当户对是最基本的要求,若是这条都不够格,日后别想着能有清闲。
席纪南能猜得出一二,他也不点破,两人就着场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蒋铭辉就着李情施来送票的功夫,近距离的打量了一番,捏了捏鼻梁有点恍惚,“你们是真的像啊。”
像的是谁?
桌上人知道的不吭声,不知道的装傻不多问。
他们这群人要比富太太的场子好许多,都是有体面工作的,没那么多时间嚼舌根子。
不然经此一遭,李情施又得在圈子里面出了个名。
“铭辉你怕不是假酒喝多了吧?我们堂堂大青衣都被你当成了以前的小女友?”
“这可不兴啊。”
言蔓笑着撑起场子,让刚才的闹剧自然的当纨绔小公子喝醉了的把戏。
梁舒不混场子,看的七七八八,猜不出个所以然。
席纪南波澜不惊的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趁着她吃饭的功夫跟她咬耳朵:“晚上回去给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