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办公室老师们的笑声后,简尽欢的内心忍不住开始翻白眼。
怎么了?
是她说的不对吗?她难道不好看吗?
“总之我不要。”小姑娘鼓了鼓腮帮子,拒绝道。
刘歂对她的抗拒置若罔闻,慢条斯理地拿起他那巨大的老年人专用保温杯,去接了一杯热水,然后扔了几颗红枣枸杞进去。
“王老师你们要吗?”他一边加着中老年养生套餐,还不忘问办公室其他老师。
简尽欢见刘歂不搭理自己,不由小声嘀咕道:“不知道还以为是花甲耄耋的老头子,这么注重养生不还是耳朵不好。”
放好装着红枣枸杞袋子的刘歂轻咳一声,挑着嘴角看向她,问:“你说什么?”
简尽欢抿嘴不语,只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瞅着自家老师。
被她古灵精怪的样子逗笑,刘歂无奈:“从你写检讨我就看出来了,你词儿挺多的。”
自觉这是夸奖的简尽欢别扭地翘了下嘴角。
“嗯,正好主持词得自己串,你到时候就好好准备一下吧。”
果然是陷阱——
女孩的额头仿佛动漫人物一样挂满了黑线,她恨恨道:“我都说了我不要。”
“为什么?”刘歂满脸不解,反问道:“肖瑶她们不愿意是因为觉得自己竞争不过祁白月,但你这么自信的孩子总不会还有这种顾虑吧?”
简尽欢可不会中招这种低级的激将法,她歪歪头,迅速反应出一记直球:“祁白月是谁?”
“呃……你不知道她吗。”刘歂还像以为她们这种小女孩,都会对别的漂亮女孩有近乎天敌一样敏锐的感知。
谁知这小姑娘软硬不吃:“我需要知道吗?她很特别吗?”
漂亮。
可以,很酷。
刘歂甚至想为她竖起一根拇指。
只是他们都没注意,在他们与对方斗智斗勇的时候,办公室另一端和徐南一起批卷子的女孩子背影僵了一下。
“怎么了?”徐南看她半天没动作,抬头问了一句。
被徐南突然这么一问,祁白月愣了一下。
从军训到现在,这是徐南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
她牵起一抹勉强的笑容,有些委屈道:“那个女孩子说话未免太难听了……”
闻言,徐南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又没说你,你难过什么?”
又没说你——
祁白月的脸色霎时变得比刚才还难看。
她握着红笔的手一时没克制住力道,在试卷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我今天还有事,如果你改不完我没办法帮你。”随着她慌乱的检查这是谁的卷子的时候,徐南皱眉说道。
今天晚上他着急放学,如果搭档有意摸鱼,那他打算批完自己这份就直接走掉了。
闻言,祁白月又羞又怒,直接“咣”的一声站了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随即她低声和班主任说了一句去一趟卫生间,便迅速离开了。
另一边。
“你刚才声音太大,人家当事人听到了。”看到那个学生离开,刘歂虽然内心有些愧疚,但还是憋笑道。
简尽欢毫不在意,随口回答:“噢。”
因为祁白月的离开,她才看到徐南也在办公室里。
虽然之前她确实不知道祁白月长什么样子,但唐婉婉也是给她科普过级花喜欢徐南这件事情的。
呵,挺有情趣的啊,在办公室约会。
简尽欢心里开始冒起不知名地酸溜溜的泡泡。那个祁白月长得也就那样啊,她觉得自己比她好看多了。
……
刘歂算是明白了,对待这个学生,就不能把她当小孩子。
他沉吟了一下,道:“听说军训的时候,你逃了好几次早操?”
这是,开始秋后算账了?
“是的,”简尽欢应了一声,无所畏惧道:“您要叫我家长吗?可以啊,不过她说好给你回的电话应该还没回过来吧。”
简尽欢抠了抠脸颊,看似挑衅道:“要不您再试试?”
这孩子,其实挺希望她家长能过来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刘歂心里突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他大概也能明白为什么。
沉默片刻,刘歂摇摇头说:“我不叫你家长。我是想说,有节目上台的学生的家长在那天可以进来校园观看节目。
他又补充道:“班里没人去竞选主持人,如果你愿意参加,那我可以给你适当的开绿灯。比如不参加每天早上的跑操或者……”
“那就这么说定了!”简尽欢急匆匆的打断自家班主任,应承下来。
重在参与,就算她没选上,那该逃的早操她也逃掉了,刘歂总没办法再让她补回来。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理由比较吸引她,但刘歂也没有多问。
“说到做到。”刘歂微笑。
虽说是给她开绿灯,可事实上,班里出节目的孩子都是可以不用参加早操的。
只是话术问题罢了。
“欸?我们班学习这么紧张,有节目的人也可以不用参加跑操呀?”
放学后,唐婉婉和简尽欢一起往校外走,后者给前者炫耀似的讲起这件事。
“你们班也可以不上早操?”登时,简尽欢有些不祥的预感。
唐婉婉看着她,一脸孩子你是不是被骗了的表情,道:“对啊。”
“我……刘歂……”简尽欢顿时觉得手里的烤肠都不香了,她捶胸顿足地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块,然后咬下一口烤肠,把它当作自家班主任一样恨恨地咀嚼起来。
接着,简尽欢又想起来一件事:“你们班那个,什么什么月,要参加主持人选举吗?”
她现在开始怀疑这个也是刘歂为了激她而说出的鬼话。
幸好唐婉婉点了点头,说:“祁白月吗?是的,怎么了,你认识她?”
“不是,就是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那个笑面虎和我说我们班的人因为祁白月要竞选咱们年级地主持人,所以她们都不选了……”
刘歂现在在简尽欢这里已经只剩一个“笑面虎”的绰号了。
听完朋友的讲述,唐婉婉觉得当时那个情况,如果是她的话,她一定会尴尬地脚趾扣地扣出一座魔仙堡。
“心理素质相当可以。”她冲自己的朋友竖起一个大拇指。
“那有什么,”简尽欢瞥了她一眼,从容自若地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啊,难道她是国家主席吗非要人人认识。还搞得那么大动静……”
简尽欢哪里知道,真正让祁白月尴尬到离开的是徐南那句极富杀伤力的话。
“嗯,你说得对,其实军训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她有时候也挺自恋的,和你比起来是有过之而不无不及的那种。”
真心话,唐婉婉衷心佩服她们这些永远的很自信的女孩子。她们是资本的。
闻言,简尽欢却是有些不悦了,她质问:“你为什么要拿我和她比?”
“欸,生气啦?”唐婉婉抓住简尽欢的手来回摇摆,撒娇道:“是我说错啦。”
接着,她松开简尽欢向前冲了两步,然后回头嬉笑道:“我知道,如果今天你是她的话,你肯定会直接站起来说,来,我就在这,让你认识认识什么是美女。”
“你什么意思,就是我厚脸皮呗?”
“不是,我是说你自信。欸你别追我啊,自信多好,别人怎么说从来不在乎。”
“好啊唐婉婉,你就是意思我厚脸皮吧,你站住别跑——”
徐南很烦躁。
他被通知,他那位突然说要去卫生间的同学在下楼梯时把脚崴了,不能回来批改剩下的卷子了。
于是很晚才“下班”的他,一做完事情就立马跑去小卖部买了两根火腿。
花园里,小贝早已乖乖地蹲在老地方等他,身后的尾巴不时摇晃一下。见主人终于气喘吁吁的过来,它汪叫两声,小跑着蹭了过去。
徐南十分抱歉的摸了摸小贝的头,然后拆开火腿肠喂它。
看小狗吃的欢畅,徐南叹了口气,然后拨开它后颈处的毛仔细地看了看。
小贝其实不是学校里的流浪狗。
它是他暑假打工时,偶然在路边的垃圾桶里捡到的,因为李婵对动物毛过敏,房东家的孩子又总欺负它,所以他只能在开学后把小贝放到学校里来。
前天他带小贝去看兽医,对方建议他要尽快给小狗做驱虫打疫苗,因为毕竟是养在学校里。
而且如果可以的话,兽医也建议他最好把绝育手术也一起做了。
“你可真能花钱啊。”
徐南弹了下小东西的头,然后看它一脸茫然的望着自己,脸上便露出了一抹极淡的微笑。
“吃吧吃吧,你吃不饱,又要蹭别人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简尽欢打了个喷嚏:谁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