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视线久久定格,时间仿佛按下了暂停键,旖旎靡丽的如墨般浓稠交织。
片刻后,黎初意识到自己落了下风,牵唇出声。
“你愿意让故事发生吗?”
她很聪明的将问题又抛回去。
谢清砚没回答,只是看她的眼神兴味很浓,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侵略性。
那是属于成年男人独有的强势。
掌下心跳蓬勃有力,肌肉硬实紧致,荷尔蒙爆棚,无疑昭示着这个男人太合她口味了。
黎初感觉手腕撑酸了,故意晃了下,懒懒抬起手臂从他怀里离开。
手腕那块肌肤,被他长时间触碰,微微发热,还痒。
谢清砚不动声色看着她揉手腕,镜片映着斑斓光线,藏在下面的双眼深邃莫测。
恰巧这时,黎初手机响了。
黎初觉着扫兴,拿起手机看一眼,不耐烦地点了接听键。
男人陌生又絮叨的声音传来,“初初,你为什么删了我啊?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
黎初皱着眉,终于想起这人是“前男友”。
又来假装深情了,她怎么就忘了拉黑电话了。
黎初弯了弯唇,语气冷漠,“你哪里都好,是我不想跟你玩了。”
对方一直道歉,黎初不懂他都有新欢了,为什么要非要扒着她,脚踏两条船就这么有成就感?
装一次两次就够了,都被甩了还装就不礼貌了。
黎初耐心告罄,丝毫不给人留面子,“腻了,懂吗?”
黎初挂断电话,将那人号码拉进黑名单,冷漠的脸上顿时浮起笑容,变脸比变天还快。
谢清砚低声问:“男朋友?”
黎初表情夸张,语气更夸张,透着就几分娇俏可爱,“你别瞎说哦,我可是单身哦。”
她明媚的脸,说出这样的话,一点也不让人反感。
反倒像是真被冤枉了一样。
谢清砚嘴角勾起弧度,显然是满意这种回答。
黎初顺势而为,胆子更大些,“你呢?你是单身吗?”
谢清砚故作沉默,饶有兴趣观察她。
黎初将散在脸颊边的头发撩到耳后,造型夸张的耳环摇晃,长长的坠到锁骨那儿,说不出的性感。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也没有很无礼啊,问清楚不是更好吗。
谢清砚薄唇微启,“回答你有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啊?他还真是商人逐利,就算聊个天也要讲究利益回报,不知道在床上是否也这样?
黎初眨眨眼,向他抛出一个诱人条件,“那得看你想要什么了。”
谢清砚低笑。
黎初漫不经心地托住下巴,娇嗔抱怨:“就准你问我,不准我问你啊?”
“你这是独/裁,是暴君。”
她又说:“我才不碰有对象的男人。”
谢清砚看了眼时间,一副矜冷自持不被女妖精诱惑的模样,起身提醒她时间不早了。
见黎初坐着不动,他等待了几秒,语气松了几分,“明早有个会。”
黎初睫毛微微颤,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偏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开会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我又不开会。”
黎初说着施施然起身,裙摆贴着脚踝摆动,她边走边拢肩头长发,瓷白的后背上项链从脊沟垂下,摇摇曳曳。
她漂亮的太张扬,一现身舞池,男人们争先恐后围了上来。
仿佛与这样的女人邂逅,能成为他们日后引以为傲的谈资。
谢清砚远远瞧着她像只蝴蝶,引人追捕,眉心皱起,眸色变得晦暗。
黎初身体随着音乐晃动,状态微醺,身边男人来来往往,她兴致来了就碰碰杯,就当施舍。
端着酒杯的手腕,忽然被握住,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她慢条斯理转过脸。
脸上露出不解表情。
谢清砚目光定格在她身上,徐徐开口:“不是想发生故事么?”
灯火迷离,音乐燥吵。
黎初透过光线只看见谢清砚嘴唇动了动,没听见也读不出他在说什么。
她往他身边靠了点,下秒,谢清砚倾身俯在她身边说:“不然你想在这?”
声音不大,呼吸间那点灼热气息仿佛能穿透耳膜抵达心脏。
黎初下意识摸耳朵,明明没人碰,却很痒。
听清楚了,他说在这?
虽然沙发很软,但她没这种癖好啊
黎初不敢置信看向他,铁树真的开花了吗?
终于想通了吗?
她拽住他的袖口,手指若有似无勾着他手心,理直气壮贴近他,“可是我赌约输了,要有惩罚的。”
谢清砚垂眼,“什么惩罚?”
黎初点开容黛发来的语音,“你输了的惩罚就是找现场任一男人接吻,拍照发我。”
谢清砚:“……”
豪华的套房灯火明亮,曳地窗帘随意敞开,占据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倒映着雪景。
夜色沉沉,城市喧嚣热闹,闪烁的霓虹仿佛泼在雪地的彩色颜料,随着时间越晚,一点点消失。
“气死了!臭男人臭男人!”
黎初在床上翻滚一圈,随手抄起抱枕狠狠砸到地上,手撑着床坐起来,睡裙吊带,松垮滑到手臂。
长发散下来,窝在颈侧,眉头拧着,满是愠怒。
目光定格在丢出的抱枕上,她深深吐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漂亮的脚趾先落地,赤脚踩进地毯里。
谢清砚又骗了她。
他没想跟她发生点什么,纯粹就是催她回房间。
看见桌子上放着谢清砚让助理送来的甜品,黎初想到他那副不为所动,运筹帷幄的样子就来气。
明明就是有欲望,偏要装出一副自己能随意掌控的模样。
藏那么深,不知道藏了头什么样的野兽呢。
夜色越深,整个酒店都陷入安静,随着雪夜入眠。
黎初打开房门,看着走廊尽头那间房门紧闭,心里气不过,再想到谢清砚今晚的所作所为,重重关上门。
一整晚没睡好,黎初对男人的兴趣骤降,就连最喜欢的珠宝首饰都难让她回神。
销售小姐将店里最新款全都送到她面前挑选,黎初兴致缺缺,连试戴的兴趣都不大。
滔滔不绝的介绍落在她耳里,更是自动被屏蔽,黎初陷在沙发里,望着一点空洞出神。
销售顺着她目光看过去,以为她看上了王冠,便小心翼翼将满钻的王冠捧起送到她手边。
黎初懒懒坐着任由她试戴,视线越过销售举起的镜子,一眼看到了不远处的谢清砚。
他来这里做什么?
思绪回神,头顶的王冠沉沉压着,黎初视线移向镜子,王冠美得不可方物。
她让销售拿走,又拿眼去瞧另一条项链,设计独特,祖母绿宝石和锥形钻石不规则排布,相互倾斜堆叠,张力十足。
销售顿时欣喜,又问她要不要定下,被黎初拒绝了。
谢清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叫了她名字。
黎初假模假式从手机抬起视线,脸上绽开笑容,明媚慵懒,“这么巧啊,谢总也对珠宝感兴趣么?”
谢清砚单手插兜,绕到沙发边,抽手坐下,“不太了解。”
不太了解,那你来做什么?
黎初暗暗腹诽,难不成她要自作多情以为是偶像剧偶遇剧情。
她拢了拢头发,调整了坐姿,眨了眨眼,“那你来做什么?”
谢清砚解释,“我妹喜欢这牌子,来给她买个小礼物。”
黎初记起来了,谢清砚虽然行三,上面有两位兄长,但下面还有三个妹妹,家族可谓庞大。
他妹妹似乎比她年纪小些,也在国外上学。
“哦!”黎初拖长了调子,开玩笑说:“当谢总的妹妹真幸福呀。”
谢清砚抿唇,没说什么。
销售取来他预定的项链,珍珠做链条,丝巾状的钻石蝴蝶结设计点缀,让整条项链看起来轻盈又清冷,灵动又有质感。
漂亮的让人认不出喟叹。
她一眼看出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谢清砚忽然看向黎初,薄唇开口,“黎小姐觉着这条项链怎么样?”
他记得黎初是学珠宝设计的,很有灵气,他妹妹夸过也收藏过她的作品。
“谢总眼光挺好的。”黎初嗓音温淡回应了句。
又不是送她的,问她做什么。
注意力又回到手机上。
显然,她没什么兴趣继续和男人闲聊。
气氛安静两秒。
谢清砚清冽嗓音响起,“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
黎初顿了下,垂着看手机的脸上笑意不减,语气更是听不出端倪,“该不会谢总想我想了一晚上吧。”
又狡猾地偷换概念,谢清砚深深看她一眼,便让销售将项链包起来,起身往外走。
他步伐很快,鞋子在安静的店里发出微弱声响,黎初余光瞥见他离开,连眼都没抬一下。
十分钟后,黎初选中一枚戒指,拎着包包结账准备离开。
忽然被叫住。
黎初跟着销售回到贵宾室休息室,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礼品盒。
她不明所以坐下,销售将礼盒打开,推到她面前。
“黎小姐,这是谢总委托我们送您的。”销售笑着说。
黎初讶异看过去,盒子里盛着的正是她之前多看了一眼的祖母绿项链,灯光下,璀璨流光。
“谢清砚?”
黎初提了提唇角,手指抚摸着项链,让销售给自己佩戴。
销售满脸艳羡点头,“ 您男朋友也太宠了吧。”
黎初听闻噗嗤一笑,故意胡说,“他才不是我男人。”
销售“啊”了声。
黎初看着销售大为震撼的样子,嘴角弧度更深,语调拖长显得不清白。
“他是我姐夫啊——”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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