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灵说到做到，既然他证明了自己没有杀人，那她绝对会送他去轮回。
谷良济手上拿着城隍爷开具的路引，很快便有阴差赶来带走他。
就算他是水鬼，那些鬼差竟然连问都没问，甚至和颜悦色，对比那些鬼的态度可好太多。
“难得见身有金光的鬼，看来你做了不少好事，来世好胎是不愁了。”
那鬼差脸色惨白，头上顶着长长的帽子，挥洒着手上的浮尘，语气很是温和，叫人倍感亲切。
这时，谷良济身上链条一绑，他又差点哭出声来，感激地望了眼暗处，终于心无旁骛，跟在鬼差驱赶着的队伍后面，去地府寻求转生。
正如刚才鬼差说的，他身上有那人的金光，来世能投个好胎。
现在是个和平年代，他能过上很长的安稳日子。
如此，他别无所求了。
眼瞅着他们彻底消失不见，桑灵才从假山后出来。
“原来水鬼投不了胎，是因为没有路引？”
终于认识到自己身份的刘青青一脸若有所思。
“你可得了吧，要真是那么简单，所有水鬼只要联合起来干掉几个城隍，就能拿到无数路引。”桑灵毫不犹豫地吐槽，尽管吐槽的那些人在另一个世界是她的属下。
“那还差什么？”桑钰歪着脑袋十分好奇。
两人眼睛一起望过来，充满了求知欲，桑灵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自己小弟普及一下知识。
“水鬼一般都是寿数未尽而遭遇不测溺死的冤魂，他们的怨气较大，且生前欠了此地的因果，而这两者只要有一个条件存在就不能入轮回。”
就像这位，他身上的怨气早就淹没在漫漫长河中了，为什么还要找替身，就是因为他此间的因果未了。
如果他走了，那这片地方便会亏空，因此这片空间的生气就会死死拽着他，让他在水里承受无尽阴寒，慢慢受尽痛苦。
“那他现在不就走了？”刘青青更懵了。
“笨，那是因为有人替他还了因果，补平了他亏欠的东西。”桑灵唇边勾起，直勾勾盯着赫万泽看，目光极为炙热。
赫万泽目光微微在她身上停顿。
“我？”
“对啊。”桑灵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绕着他团团转。
“你身上怎么有这么多金光？跟地藏王身上的金光都差不多了。”
若非知道他是人，她绝对怀疑他是哪位大拿的转世。
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金光。
只是随意分了一丝金光，就足以水鬼补齐亏欠。
她越想越好奇。
但赫万泽却并不是十分关心这个。
“你是谁？”
“桑灵。”
她学着人类的礼节伸出手来，与他修长的手相握。
“你好，多谢你帮忙了，但是打个商量......你能不能不在我耳边说话了？”
她承认看见他很愉悦，他的声音也很好听，但是有人那么亲密地在她耳边说话，她还真适应不了。
同样适应不了的还有赫万泽。
但正如她解不开那个契约，他又怎会知道解法。
甚至就连世界上有鬼这件事，他也是今天才相信。
“这是因为你身上有功德金光，那些鬼垂涎你又惧怕你，在金光保护下，那些鬼近不了你身，你自然也看不见他们。”
“至于你现在能看见了......”桑灵托着下巴，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这样遇到危险也知道早跑了。”
她说的认真，心里疯狂吐槽，“该不会是因为契约吧。”
要知道她是阎王，同样也是阴间生灵，周边生活的大多都是鬼，随便见个鬼实在太正常的事儿。
想到他那些金光被她黑红色气息紧紧缠绕的样子，桑灵心底发虚。
更打死不会说出口。
赫万泽的疑问显然没有结束。
“你见过我？”
“当然。”不然契约咋签的？
“为什么？”
“你不知道？”这下换做桑灵懵了。
赫万泽微微卡顿了片刻，试探着说，“我应该知道什么？”
看来是真不知道。
桑灵嘴角抽抽。
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长这么大的，自己三魄都被厉鬼抓住啃了，自己竟然完全不知情。
如果不是她碰巧撞见，他三魄消失，可连鬼都没资格做了。
赫万泽眉心只皱，比她还要白上几分的脸颊一点瑕疵没有，五官立体，鼻梁高挺，墨蓝色的眸子近乎黑色，却有种动人心魄的魅力。
此刻灯光打在他脸上，朦胧的虚影晕开，眉尾那颗小痣越发动人。
刘青青哈喇子流了一地。
而桑灵也差不了多少。
就算见了那么多的鬼，他绝对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那波。
特别是身后的金光，要是能匀她吃点就好了。
不过，她才没有那么没骨气。
她艰难移开眼睛，拼命按捺下自己的躁动，却不知自己的举动完全被人收进眼底。
一览无余。
毕竟比起在商界沉浮多年的他而言，活了一千多岁的她简直清晰得像张白纸，一眼就能看透。
而且，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情/趣？”桑灵眼神古怪，随后点点头。
好吧，看在他帮了那么多忙的份上。
桑灵不知从哪儿抽出一个高脚杯，杯中还有摇曳的红色，她黝黑的眼睛都也不动地停留在那湛红色的液体上，慢慢微眯，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
暗道，“要是下点小雨就更好了。”
隔了十来秒，她终于睁开眼睛，咬咬牙，一狠心把它递到他手上，故作大方道，“想喝酒喝吧。”
接过酒杯的赫万泽：“......”
他低头轻轻一嗅，顿时知道之前是个乌龙事件，亏他当做一件大事，竟还找了来。
此刻，他额头有点发疼。
而始终在围观他们互动的两人相对无言。
感觉氛围不太对，他们是不是当了电灯泡。
“可是......”姐姐还没成年。
桑钰心中惴惴不安。
爸爸妈妈说过成年前谈恋爱是耍流氓，那是不允许的。
要喜欢一个人，必须要成年以后才行。
可现在耍流氓的是......
犹豫再三，他还是过不了心里这关
“姐姐，不要耍流氓。”桑钰一语惊破天际，砸在桑灵脑袋上，老疼老疼的。
“你说什么？”
“就算你喜欢这个大哥哥，也得成年以后。”桑钰再次鼓足勇气，“勾引人是不对的。”
桑灵：“......”
为什么每个字她都认识，偏偏在他嘴里她就完全不懂了。
什么叫她勾引人？
要勾引也是他勾引她吧？
“可你刚才的眼神明明想吃了大哥哥。”桑钰眼底都有点闪躲，脸色羞红，叫桑灵雷了个七荤八素。
此吃非彼吃好嘛？
刘青青笑得都快抽搐了。
要不要这么搞笑？
赫万泽深深看了两姐弟一眼，眼神划过深思，终于做了一个决定，但无疑令桑灵十分恼火。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