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竞争格局28

 　　28另外一个故事 　　郭鑫年的希望寄托在林佳玲身上，她既是股东也是创业导师。他打电话约了时间，来到她说的地点，鸿鹄设计，一家建筑设计公司。她在这里做什么？前台无人，巨大的办公室空空荡荡，郭鑫年向里面走了几十步。办公室如同被打劫一般，办公桌椅散乱，文件跌落一地，偶尔有员工心事重重地走过。郭鑫年向门外看看，才确定这里还是北京，而不是在被外星人毁掉的劫后地球。 　　一名戴着胸卡的女孩子拦住郭鑫年，问道：“你是郭先生吗？” 　　“嗯，我是。”郭鑫年打量这个女孩子，短发，目光柔和而又坚定。 　　“跟我来。”她走向电梯下了一层，左右拐了几次，来到一间大会议室，四周挂满彩图。五六个人西装革履，佩戴胸卡，看着投影机。林佳玲穿着套装，长发盘起，向郭鑫年努嘴，示意他坐下。 　　四面挂满彩图，第一张图显然是组织架构图，最上方赫然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官员，第二层是五个人的头像，向下还有第三层，密密麻麻的文字。后面的彩图分别写着“痛点和影响”“价值建议书”“竞争矩阵”“屏蔽对手”“风险和顾虑”，填满五颜六色的文字和彩条。他们好像在做一个极大的项目，这些挂图应该是战略战术。郭鑫年东张西望，视线越过敞开的大门，里面摆着一溜简易床，几人蒙头睡觉。郭鑫年拍拍脑袋，这帮人在干吗？这种情景仿佛是美国大片中，恐怖分子策划袭击之前的场景。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站起来，走到第一幅挂图前：“周一就要交标书了，现在还没拿到评分细则，无的放矢，死路一条，思思，有什么办法？” 　　思思就是接郭鑫年进来的女孩，看似柔弱，却有静谧的气场，如同夜空中的弯月，照亮郭鑫年的眼睛。她走到挂图旁边说道：“标书分成商务、技术和服务三类，分别由基建、采购中心和总务三个部门负责，打分规则极为机密，谁也不敢冒险把文件给我们。” 　　“招投标文件在哪里？”方威眼中闪耀着火花，凝思片刻。 　　“不能用非法手段，我们不是间谍。”林佳玲猜测出他的意图。 　　思思缓缓走到挂图旁边向中间一指，她好像有极大的顾虑：“方威，我宁可不要这个项目。” 　　那幅挂图的头像下面写着赵颖的名字，美丽无以复加。郭鑫年慢慢明白，这个叫作赵颖的美女应该是关键，负责保管打分规则的文件，事关成败。连郭鑫年这个情商极低的人也看得出来，思思、赵颖和这个叫方威的小伙子间关系可疑。 　　方威走到思思面前：“爸爸还在病房里，等着我们的消息。” 　　思思矛盾极了：“我不想你见她。” 　　方威握住她的双手，好像传递能量：“如果拿不到评分规则，全部努力都毁于一旦。” 　　思思目光避开，摇头拒绝提议：“她不会把文件给你，这是违法的。” 　　方威在会议室来回走了几遍，回到思思身边：“事到如今，唯有破釜沉舟。我尽快回来。” 　　别扯了，如果在电影里，男主角一定不会回来，郭鑫年“哼”了一声。好的，思思点头同意，方威看一眼郭鑫年，宣布会议结束，众人离开，把会议室留给林佳玲和目瞪口呆的郭鑫年。他去干吗？从那个挂图美女的身边盗出文件？太夸张了！ 　　林佳玲拖过一把椅子，坐下：“苏菂说了，你不同意卖出魔盒？” 　　“我想再坚持一下。”郭鑫年说完自己的观点，又将每个人的意见叙述一遍，只要她站在自己这边，魔盒就不会被卖掉。林佳玲似乎还在想着刚才的会议，看看手表说：“我认为，你很难找到赢利模式。” 　　林佳玲简练地下了结论，比苏菂和杨洋阳还直接和彻底。是啊，我能找到赢利模式吗？各种尝试失败了，连思路都没有，郭鑫年拿不出对策。林佳玲站起来，指着四周的挂图：“那个女孩子名叫思思，与方威深深相爱。她父亲重病缠身，被最亲近的人背叛，亲手创建的公司四分五裂，这个项目是最后一战。如果输了，老人家一辈子的心血就保不住了。方威是我的朋友，我必须帮他。” 　　这段话是什么意思？顾不上魔盒？林佳玲轻轻问道：“记得我们第一次在高摩开会的情景吗？” 　　那是大半年之前的事情了。郭鑫年回忆着，他大谈手机上的对讲机，林佳玲谈了对互联网的设想，完全驴唇不对马嘴：“你说移动互联网代表着未来，空间无限广阔，手机支付、电子钱包、社交网络、家庭娱乐中心，都要通过移动互联网连接在一起。” 　　“这是一条没人走过的路，谁也不知道方向，没人给你清晰的建议，但总会有人蹚出一条路来。”林佳玲认真地说道，将郭鑫年送到门口，拥抱道别。郭鑫年摸不着头脑，在路边拨通温迪的号码，转述了林佳玲所说。 　　“大愚，你不是想去冰岛吗？我们卖掉公司，我治好妈妈的病，去那里流浪，只有我们两人，从全新的角度发现这个世界，好不好？”温迪深情地说着，这是心里话，她想弥补与郭鑫年产生的隔阂，毕竟自己的资金全部在魔盒之中。温迪与罗维分开，心里总惦记着他，又渐渐发现郭鑫年的愚笨和专注的可爱之处。她自己都有些搞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是被投资绑架了感情，还是感情绑架了投资？ 　　“我想想。”郭鑫年挂了电话，愈加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