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廉正谦离职的事情,流言和猜测一层楼叠着一层楼地往上涨,说什么的都有。
当事人淡定自若,和陆凯陈甜交接的事情也慢慢开始。但是仍有人对廉正谦要离职的事情表示怀疑,直到周一的例会中,代替蒋总出面处理事情的不再是廉正谦,大家才对这件事有了实感,廉助离开的事情好像真的是板上钉钉了。
廉正谦除了交接便不再接手新的工作,每天正常点上班正常点下班,偶尔还会翘一天班,别提多轻松自在了。
他是自在了,蒋琳却是每天都在焦头烂额当中,加班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陆凯不是毛躁的问题,他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有的时候她一件事情要解释三遍他才能明白她的想法,她是老板,不是老师,有的时候她都想要摔文件,但又忍住了。因为,她是一个难得的好领导。
这句话对她而言,好像一个诅咒,她不想当一个好领导的,她想随心所欲地骂人发脾气,可是她不能,这就让她更加焦头烂额。
但是她又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焦头烂额,尤其是在廉正谦面前,她要表现得应付自如,游刃有余。难道没了他,地球还能不转了。
尽管他说结束关系,说离开公司,她都是一副无所谓坦然接受的样子,可她知道她在和他斗气。
她对两个人的关系要不要结束犹豫再犹豫,她不愿深究这种犹豫,可不代表在夜深人静时她不会想他们或许可能有的一种未来。他倒好,手起刀落,说结束时没有半点迟疑。
有时候她也自我反省,凭什么非要她说结束才可以,他说就不行,在她这里还真的就不行,她说的开始,结束也得由她来说才行,甩人和被甩的心情怎么能是一样的。
不对,她被气糊涂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根本连甩字的尾巴都沾不上。
这种斗气让她每天见到他时,唇角的笑容会更深一些,脸上的神色也会比以往更从容。
但这种从容还不足以支撑着她出现在他的欢送会上,他天天替她干着得罪人的事情,人缘竟然还能这么好,一大帮公司高层要张罗着给他办个欢送会。按说她应该露一下面,苗萱说她也应该出席一下,毕竟她是他的直属领导,直到结束她都没有过去,只是让陆凯替她结了账。
自此两个人就再也没有碰过面,一个人消失在另一个人的世界里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她偶尔路过秘书处时会听到陆凯或者陈甜在打电话,能让他们叫老大的人,只有那一个。
她自认这段日子状态还算不错,除了白天偶尔被陆凯气得吃不下饭,晚上偶尔梦中惊醒会习惯性地摸一下床的另一侧。
不过这种偶尔的不顺心几乎可以忽略不记,好的状态直接会反应到皮肤,连化妆师都夸她皮肤白皙水嫩有弹性,可见她每天心情相当好。
她今晚要参加一个商务晚宴,无聊至极的应酬,也是生意场上不能避免的应酬。以前也无聊,可至少有廉正谦在旁边,她可以时不时和他吐槽一下这个总那个总的光荣事迹,也能打发一下时间。
今天是陈甜陪她一起来的,小姑娘紧张又兴奋,眼睛发着光望望这儿看看那儿,蒋琳干脆放陈甜去随便转,不用跟着她。
她端着一杯酒,找了个角落躲懒,偶尔打发一两个过来搭讪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着吴洁的信息。吴洁说她正在看好戏,问她有没有兴趣过去看,蒋琳问她什么好戏,她也不说,故意吊她胃口。
这次晚宴的主家是她一个世伯,她不好刚开个场就走,看着时间耗够了半个小时才让陈甜给她打掩护溜的。吴洁那个地方离她不远,也就五分钟的车程。
她到的时候,吴洁正在外面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看到她,眯着眼睛啧啧了两声, “你这是一身还真是落跑的公主。”
一袭白色绸缎礼服,肩上披着件黑色大衣,头发简单地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黑发搭配红唇,在萧索的冬夜自成一道夺目的风景。
“你叫我来就是让我陪你在这儿吹风?”蒋琳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上下打量了一眼吴洁, “你这又是什么打扮,小香风加七厘米高跟鞋,跟谁扮乖乖女呢,你那一头绿头发怎么也舍得染了?”
吴洁一向不喜欢穿裙子,更不喜欢穿高跟鞋,今天不仅两样都穿了,那一头绿毛也染成最规矩的咖啡色。
“你妈回来了?”蒋琳只能想到一个答案。
吴洁眼睛斜过来, “能不能盼我点儿好。”她又深吸了一口烟, “最近看上了一个小男生,其实也不小了,和你同岁,他喜欢这种淑女型的,我现在正新鲜着呢,所以耐着性子陪他玩两天。”
吴洁比蒋琳大三岁,两家是世交,从小到大,相比同龄的女孩,蒋琳更愿意和吴洁一起玩,吴洁是她见过的最洒脱的人了,从她头发一年能变七个颜色就可以看出来。
“所以呢,你说的好戏就是你的那个小男生?”
吴洁把烟蒂按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 “错,我说的好戏是你的廉大秘书。”
蒋琳手指微动,看似不在意地问, “廉-正谦?他怎么了?”
“小男生和廉大秘是同学,今天我陪小男生来参加同学聚会,廉大秘也在。”吴洁三言两语给了一个起因。
“他已经不是我秘书了,你可以叫他名字。”蒋琳语气幽幽, “看来小男生还真是可你心,都能让你陪他来参加同学会了。”
吴洁嗔她, “你不想知道廉正谦发生了什么?”
“他发生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可真够无聊的,小男生不够你陪,还非要把我叫过来。早知道我就直接回家了。”
吴洁可不管她的口是心非, “天下巧的事还真多,原来廉正谦也是一中的,你们同岁的话应该是一届,你之前没见过他?”
蒋琳有点愕然, “他是一中的?我不知道,他没跟我说过。”
其实也不奇怪,她高中只在一中读了一年,后来便出了国。别说他们是同一届的,哪怕是同一个班的她也未必认得全。
吴洁拱她的肩膀, “哎,你的廉大秘当年在学校那可是风云人物,校草一枚,连校花都喜欢他,招人妒又招人恨的,梁子可结下不少。”
蒋琳想说他可不是我的,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是嘴里泛的酸,只有她自己知道,什么校花校草的校园恋爱最讨人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