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段时间的汤药后, 顾婉儿平日里来月事小腹也不微微疼了, 比之之前, 她估摸着她宫寒的症状应是好了许多, 对这一转变, 她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听王爷的说法, 待开了春, 估摸着她的宫寒也就快好了。
进入腊月份, 周墨之更是早出晚归的停不下来,越是临近年关,大理寺越是忙,得待到放年假时才能歇下来。
以往,周墨之还能每日里亥时, 酉时左右回到府里, 但近来他都是子时才回来,顾婉儿一般都会强打起精神等他,只有实在困了的时候,才会撑不住睡过去,周墨之为此说了很多回了,他让她不用等他,早些歇觉,但顾婉儿在他面前答应的好好的,待他一走还是照做,为此, 两人还闹了些小矛盾,或者是说,周墨之在单方面生气。
腊月初八,府里早早便开始熬腊八粥了,香玉熬了好几种口味的,有甜口的,也有咸口的,甜口的是用糯米,黑米,白芸豆,赤豆,核桃,莲子,米仁,桂圆肉,红枣和银耳做的,放上一勺饴糖,味道自是香甜可口,咸口的腊八粥是用瘦肉,玉米粒,平菇,莴笋,豌豆和糯米做的,煮开后加入少许盐与调料,味道同样不差。
顾婉儿素喜甜,她更喜欢喝甜口的腊八粥,味道香甜,口感也好,她一连吃了用两小碗,腊八的时候,周墨之自然是不在府里的,顾婉儿让阿福拿个小炭炉,把腊八粥放在上面,让他派人给王爷送过去。
她今日醒的晚,起来听说王爷一大早便去大理寺了,连早膳也只是囫囵用了些,定然是没有吃好的,她想着送碗腊八粥过去,一来给王爷垫垫肚子,二来腊八喝腊八粥是自古以来的习俗,若是待王爷回来再喝,那时候都已经子时了,这样一来估摸着今日便喝不上了。
顾婉儿用了腊八粥后便窝在紫檀木椅子上绣荷包,这只荷包还是她秋日的时候绣的,入了冬因着天儿冷她便没拿过针线,她想着昨儿个周墨之黑着脸的样子,决定今日把这只荷包赶出来,也让他消消气。
现下天儿虽冷,但屋里整日燃着银丝碳,绣起荷包来也不冻手,这只荷包在秋日时便快绣好了,她今日拿过来绣了半上午便收工了,晌午,秋雨过来送茶水的时候说道,“庶妃,今日青云寺有施粥呢,以往奴婢还在家中时,每年腊八都会去青云寺领一碗腊八粥,每年腊八,前来青云寺领粥的人都能从山脚排到山顶,若是不早去,估摸着到了晌午都不一定能领到粥。
“今日是腊八节,你若是想去领粥,我便许你出府去青云寺,只回来的时候路过书肆给我带几本话本子。”
秋雨听罢笑道,“庶妃这是话本子又看完了吧。”她顿了顿,接着道,“现下这个时辰自然是领不到腊八粥了,这样吧,奴婢午后出趟府,专门去书肆走一趟。”
顾婉儿拿了一块银锭放进她手里,“你拿着去买,多买一些,顺便也家去一趟,虽然府里腊月二十五便放年假了,但还是晚了些,小年你是不能在家中过了,今日回去一趟,就当补了小年那日吧,你且家去,不拘什么时候回来,只一点,现下临近年关,街上不是很安全,你定要小心一些。”
秋雨听罢已然是红了眼眶,“奴婢谢庶妃。”
晚上周墨之回来的时候,顾婉儿已经睡下了,她本想着强撑着等他回去的,但又怕他生气,只得提笔写了张字条,又用荷包压在上面,这才上榻睡了觉。
周墨之拿起圆桌上的字条看了看,字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妾先睡了,王爷别生气了。”他忍不住勾起唇角,看罢,他又拿起桌上的荷包,荷包是青色缎面的,上面用彩色的丝线绣了“墨之”二字,这两个字绣的隐晦,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他无声的笑笑,随即又皱了皱眉,不是说不让她冬日里动针线的吗,她又没听进去。
但看着这只绣工精致的荷包,他的心又软了软,最终长叹了一口气,搂着顾婉儿阖了眼。
第二日早上,顾婉儿醒的很早,她醒来的时候周墨之还没有出府,看到她醒了,周墨之把腰带系好,走到床榻边轻声道,“本王原先还不知道,婉儿的字原来那么丑。”
顾婉儿脸一红,她上辈子又没学过毛笔字,这乍一上手自然是没眼看。
周墨之摸了摸她的脸颊,“待开了春,暖和了,本王便教你习字。”
习字!顾婉儿惊到了,写字什么的,她真的不想学啊!看着她苦着的小脸,周墨之温声道,“听话,婉儿,你的狗爬字本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顾婉儿:……她不要面子的?!
周墨之是小年的时候歇的假,大周朝年假长,一直从小年放到了上元节结束,他一歇下来,便成日的和顾婉儿窝在府里,因着他的性子,少有人上门来请他,但虽然人少,却也不是没有,靖王爷就是一个。
靖王爷是腊月二十五的时候上的门,说是来凌王府讨杯酒喝,周墨之和这个二哥关系不好不坏,也没有赶他出去,他让阿福把他带到厅里,靖王爷听了有些不满,“为什么不去正房?”
周墨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笑话,婉儿还在正房,怎能让他进去!不知为何,他对婉儿有一种极强的占有欲,他不想让婉儿被他人看到,特别是眼前这个重色的二哥。
靖王爷自讨了个没趣,他嘴里嘀咕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屋里藏了俊秀小厮呢!”
周墨之的眼角跳了跳,他瞬间便黑了脸,“不想喝就出去。”
靖王爷看自个这个三弟生气了,也就没再提这个话茬,他是个脸皮厚的,也不在意周墨之的态度差,而是自顾自的端着酒杯喝起小酒来。
顾婉儿刚刚小憩了一会儿,她不知外面来了人,睡醒不见王爷,她推开正房的门,缓步在廊下踱着,走至廊东头,她隐隐约约的听见厅内有人说话,顾婉儿提着裙角走向厅内,待见到周墨之和另外一位男子相对而坐时,她唬了一跳,这是,来客人了?!
靖王爷乍一见到顾婉儿,眼睛都看直了,周墨之看着他这一作态脸更是黑成了一个锅底,他狠狠的压制住心里的怒意,抬头看向顾婉儿道,“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