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露营地的另一边,鲁珀特和埃斯米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总因为一条蛇而大叫,似乎水蛭特别喜欢本尼,总是粘在他光光的脚踝上。
这两个孩子因为疟疾仍很虚弱,他们坐在垫子上,背靠长满青苔的原木,原木下面白蚁成群。他们在玩一个猜手势的游戏,轮流演示那些他们想念的东西。埃斯米用握成拳头的手做了一个舔的动作。
“狗在舔你的脸!”鲁珀特叫道。
埃斯米格格地笑了,摇摇头:“我吃了这个东西。”
“一个男孩在舔一个女孩!”
她尖叫一声,用手捂住脸,然后打了一下他的手。
“我知道,是筒形的冰淇淋。”
她也笑了。然后她又在空中画了一个圈,用手指把这个圈切成几个部分。
“比萨!”鲁珀特猜道,一秒以后又说道,“是你最想吃的食物!”
埃斯米开心地点点头。
刚才被弄得头晕眼花的朱玛琳扫了一眼孩子们。他们是多么纯洁,享受彼此陪伴的时光,对未来毫不担忧。仅仅两星期前,他们还毫不相干,但现在,当鲁珀特稍微恢复一点、看到埃斯米正不省人事时,他就觉得自己有义务鼓励她渡过难关。他对她喊道:“嘿,你好。”他对这个小姑娘表现出兄长般的关心,或许这就是她得救的主要原因。从埃斯米的笑声和眼神来判断,她也是这么想的。
这或许就是初恋吧。
一个男孩为她心中填满了希望,使她向往未来,给她前进的动力。
而现在他们的生命却充满着不确定。朱玛琳感到既高兴又难过。
疟疾把他们吓得够戗。但起码在这个营地里,他们有房子和干净的水。照顾他们的人很亲切,尽可能让他们感到舒适,每天的食物会分给他们很大一部分。除了大米和面条,他们会四处搜寻新鲜的食物,抓各种动物,偶尔也会有猴子。无论是什么食物,玛琳都会告诉埃斯米这是鸡肉。
埃斯米知道那不是,但她都会吃下去。
当小狗做一次鞠躬动作,埃斯米都会给它少量的食物。在他们走失以前,柏哈利已经教她如何训练小狗。
“只要狗没有做出你不喜欢的行为,就不要耽搁训练。”柏哈利曾说过,“狗非常愿意一次又一次做出你想看到的动作。但如果你想要它重复表演,你必须奖赏它。它是不是叫了,摇尾巴,打哈欠?或者前脚掌着地,而后半身停留在空中?一旦你看到这些,就是你要给它奖赏的时候。”
埃斯米看过柏哈利在狗狗头顶摆动奖赏,而小狗立刻竖起鼻子去追寻那个气味。当他来回地移动着奖赏,狗狗的鼻子也跟着动,就像狗的鼻子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拴着了。当食物在它头顶时它就扬起鼻子,当食物放低时它也随之低头。它做出一个鞠躬的动作。
“乖孩子!”
埃斯米叫道,然后把食物给了小狗。她就这样在丛林中待了很多天,而狗狗也始终带给她快乐。
“看,”一天埃斯米对鲁珀特说,然后严肃地看着狗狗,“向国王鞠躬。',
狗狗的头低下去了,屁股还在空中摇尾巴。
鲁珀特说:“太酷了。”
埃斯米感到一阵激动透入骨髓,因为他认为她非常酷。
“向国王鞠躬!”鲁珀特一遍又一遍对小狗下命令。
附近,一群孩子蹲在那里看着。卢特和博蒂也在他们中间。当训狗结束后,博蒂向黑点跑去。
“小白哥‘已知道他是谁了,”她说,“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都知道。每次当神灵之王叫喊他是谁时,小狗就开始鞠躬。他会让我们变得强大。’‘
黑点坐在原木上,在朱玛琳旁边。他意识到这个美国华人是善良的。
一张中国人的脸庞,让她看起来更像他们,并因此显得更加亲近。
“小姐,”他害羞地说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当然,问吧。”
玛琳以她最友好的眼神看着他。
“小姐,鲁珀特这个男孩能够帮助我们吗?”
她想他的意思是,鲁珀特应该帮他们做些杂事,于是她回答说,“是的,当然。我确定他很愿意这么做。”
朱玛琳暗想如果他不愿意,她就劝说他父亲施加些压力:“你想让他做什么呢?”
“拯救我们。”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朱玛琳困惑了,她花了十分钟不断询问,才明白了黑点的意思。
这就是圣诞节的惊喜!
他们被这个部落绑架了,他们相信伟大的救世主能使他们隐形。马塞先生说他们可能得了偏执性幻觉,可十白的是这是真的。
不,她反复劝告自己,这不可能是真的。毕竟他们没有被俘虏,他们没有被绳子绑住或用眼罩罩住。他们也没有敲诈赎金,这里的人都很温和。他们宁可自己什么都没有,也要让他们的客人更加舒适。也没有人要阻止他们离开,只是由于桥塌了,所以他们才没走成。
她看着黑点那双困惑的眼睛。可能他们由于看到家人被杀,而生活在妄想和错觉之中,或者由于疟疾而变得神智不清。他看上去确实有点兴奋。让老奶奶给他一杯苦艾茶可能会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