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还有三个月就满二十二周岁了。”
从洗手间出来, 木少倾擦着头发,四处寻找吹风机, 虽然知道这里应该没有,但还是费了番功夫后才接受这个现实。
小朋友没眼力见, 跟在后面一遍遍地重复。
柔软的毛巾在头上来回擦拭,可是效果并不好,木少倾头疼地揪着发尾,被细软又吸水的发质气的得无话可说, “你能安静会儿吗?”
瞬间闭嘴。
但是委屈的表情不能停。
余江枫最擅长扮可怜,在她面前总喜欢耷拉着眼角, 嘴唇下垂, 虽然不说话,但是可以非常精准的控诉心事。
他慢慢靠近,把毛巾接过来,然后扳着木少倾地肩膀, 将人靠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大腿肌肉很丰富, 躺上去软硬适中。
因为是新家, 日用品也非常有限, 余江枫也只是在这度过了一个夜晚,留下两个毛巾,现在一个给了木艺,一个他们自己留着用。
所以他只能用这个仅剩的布料,细致地,一缕一缕地给她擦。
发丝在手中渐渐变得弯曲, 玩心大起,他无休止地把玩起来,还作死的缠绕成各种形状,差点儿就打成死结。
“嘶——”木少倾吃痛,从他的腿上爬起来,“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
因为来得突然,几人在楼下买了未拆封的睡衣,虽然也算不上干净,但是总比穿着外衣睡觉要好一些。
但是这件,她扯着下摆,似乎号码有点小。
这样往下扯,身材便被更好的勾勒出来,真丝面料在身上紧紧贴住,纤细柔软的腰肢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余江枫眼睛瞬间变暗。
散发着危险气息,从床尾,蹭着往这边来,悄无声息地便紧贴住她,顾不得落在胳膊上的发尾还有点湿,凑上去便任意索吻。
鼻息相触,木少倾想要后退,却被人抓着肩膀钳制。
他怎么总是不知节制。
老来男科门口会不会有他流泪的身影。
被推倒时,她心里还挂念着这个问题,想要在睡前提醒小朋友保重身体,有计划有规律的进行运动。
但是还没等到那刻,她就昏睡过去了。
失去意识前,男孩额头上挂着豆大的汗珠,眼神里带着血丝,一遍又一遍喊她的名字,然后轻轻地亲她,她的脸颊,她的锁骨。
结束时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他心满意足地坐起身来,手边的发丝还带着未曾散去的湿气,干脆又套上衣服,大半夜里转了好几个地方,才终于买到一个迷你吹风机。
风量调到最低档,声音也不算小,女人仍睡得香甜。
他握起一缕一缕得头发,想在呵护最珍贵的国宝,恨不得用小刷子扫去所有灰尘和水雾。
然后放在嘴角亲了亲。
“还有三个月,我们就可以结婚了。”
//
被手机铃声吵醒是,时钟显示数字,8:29。
再看看来电显示,柳轩。
他有病吗,余江枫满脸戾气地挂断,然后转身继续抱着温软的身子睡过去。
然而铃声总是锲而不舍地一遍一遍吵着。
直到木少倾不堪其扰,飞身踹了他一脚,含糊不清地下驱逐令,“拿上你的手机给我圆润的离开。”
莫名其妙被赶出来的人,脑子还在睡觉。
蹲在卧室门口缓了好一会儿,余江枫才按下通话键,阴恻恻地威胁,“如果你没有重要的事情,那就等死吧。”
“兄弟别跟我发狠了,北京那家慕汀投资公司刚打来电话,想让你亲自去一次。”
他的语气充满着急切,听着不像恶作剧,与慕融资计划提上日程,经过各方面比对筛选,慕汀是最合适。
但是这家公司程序及其苛刻,容不得半分含糊。
橄榄枝既以抛出便没有折断的道理,余江枫接到这个消息心里第一份感觉却不是喜悦,小姐姐的公司正举步维艰,这时候离开她……
不就等于抛弃她。
在原地蹲了很久,直到腿都麻了,他甩着头回屋洗漱,许是昨晚在室外找木艺时吹了冷风,今早起来便有点昏昏沉沉。
摸了下额头,好在没发烧。
推开门时,木少倾也已经起床了,慢条斯理的换衣服,穿上衣时抬高手臂,蝴蝶骨拉长线条,棱角分明,像展翅欲飞的翅膀。
“吃早饭吗?”
挤上牙膏口齿不清地问,余江枫还坚持穿着大裤衩,新房子地暖温度不如花园小区那般高,也不觉得冷。
从他胳膊下钻过来,镜子里瞬间倒映两个人还未褪去睡意的脸。
木少倾拿起牙刷,余江枫便随手把牙膏挤给她。
剩下的办公漱口水也递给她。
有点嫌弃,她皱着鼻子,想要倒掉,“咦,你这个小恶心。”
闹起脾气来,余江枫总是有些无理取闹,而且时间非常随机,闻言便举着杯子递在她嘴边,恶狠狠地威胁,“就要你用这个水,不然晚上别睡了。”
这个还挺有……威慑力的,因为他对此的执行力非常之高。
称得上言出必行。
乖乖用了漱完口,她拿出化妆包描个日常简妆,靠着底子好也能少花些心思时间,气垫拍几下,画个眉毛、涂好口红,木少倾深呼吸。
今天要打一场硬仗,万不可掉以轻心。
木艺今天轮休,还埋在屋里不出来,余江枫也懒得叫他,牵着小姐姐的手去楼下百年老店吃早茶。
工作日的九点钟人声鼎沸。
他们坐在最角落的双人桌上,木少倾胃口小,早上吃得尤其少,可是小朋友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胃王,不拦着可以吃到中午。
他穿着连帽的黑色卫衣,拿蒸屉时比推车阿姨高了两头,半弯下身子去选菜,专门找木少倾喜欢吃的东西。
无聊地浏览着微博,她喝着温度正好的香茶。
端着东西走回来,他放在她面前,然后埋头苦吃,凶巴巴地夹起一块豉汁鸡爪,“吃饭不准玩手机,揍你。”
暴力狂。
木少倾翻了个白眼,心想你倒是有点骨气,每次放完狠话也执行一次。
到了晚上还不是要抱着她的胳膊一个劲儿地叫“姐姐,姐姐抱抱我,你亲亲我”。
她吃得少,为了配合时间,余江枫只能风卷残云。
好歹吃饱了,叫来服务员买单,扫完码抹抹嘴巴,“送我去幼儿园啊。”
撒娇怪。
她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心想你有本事在外面不要拽的二五八万。
免得回家做宝宝时总是被嘲笑。
//
车子停在与慕楼下,木少倾看着他解开安全带,然后撅着嘴来要亲亲,虽然无奈,但也只能配合,听话地在他嘴角上碰一下。
否则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男孩兴高采烈地走,她突然出声叫住。
余江枫不解地回神弯下腰,脑袋从车窗外钻进来,眨巴着眼睛,“怎么,你要跟我来个法式热吻吗?”
怎样才能让他长大啊。
木少倾气极反笑,“我是想说,木氏被卖掉后你就要养我了,所以不要消极怠工,人家让你去你就去,这里我自己会处理好。”
她总是很理智地去分,然后执行,像自制力最强的学霸。
所以这样活得很累是吗?
余江枫不懂,但不想去改变她,有时候,尊重比爱护重要得多,在无谓的方面争吵不是爱情应有的样子。
他换上灿烂又无虑的笑容,“我知道,我会计划好。”
通过与慕的大门,甩着钥匙链哼着歌,余江枫本来想和柳轩谈论一下去北京融资的事情,接过好巧不巧,遇见了来应聘的人。
这是柳轩极力要求的,理由是——投资方爸爸来了发现公司连个前台都没有,太跌份了。
倒是说得通,毕竟融资后与慕也要紧跟着扩大规模,不能如现在一般,老板是员工,整个工作室只有两个人。
面试的女孩本来刚刚在柳轩的活跃下减轻了紧张感。
见到大老板来,她忙不迭站起来问好,很是夸张地鞠了一躬,然后小声,“老板、不对、余总早上好、不是、中午好。”
结巴能成为前台接待吗?
余江枫微微沉吟,不说话不笑时骇人得紧,薄唇最显凉薄,下耷眼不撒娇时有些阴郁,沉默地看着人时,气质就像雾霾。
笼罩着你还逼迫着你。
女孩吓得额头冒汗,好不容易等一言不发地走了,便跌坐在椅子上,更强烈的紧张感涌上心头,柳轩问得问题她都是磕磕巴巴地回答。
呜呜呜,妈妈,我要回家。
与此同时,关上办公室大门,阴郁的人立马笑得开怀,分开还不到十五分钟,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和小姐姐视频通话。
熟知他的脾气,木少倾也习惯了,很快接通。
“姐姐,我跟你说,与慕可能要有前台接待了,是个结巴,很特别吧!”
……
这很值得高兴吗,木少倾刚下车,按下锁车键的手不自觉顿了一下。
代沟真的很难逾越。
还想再找些话题聊天,通话排队里突然加了一个来电。
他看了眼显示,忙跟小姐姐道别,“我我我、我要去忙了,你男人要做事业了。”
说罢就接入了小宇的电话,对方好像在吃东西,咀嚼声特别响亮——
“哥,木氏现在是块肥肉,恐怕不好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