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这几天注意一下伤口不要沾水。】
沈右苧半靠着床上,看着微信跳出来的消息,回了个“好”字。
陆听淮的头像已经换成了“两口”那只小猫的照片,洗干净的小白猫毛发蓬松,窝成一团,神情瞧着憨头憨脑的。
右右苧:【我怎么感觉两口好像变胖了点。】
对面回复的很快。
H:【是有点,最近吃的好。】
“我听说,刚刚是陆听淮骑车载着你回来的?”
刚从浴室出来的程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头发还湿漉漉的,看见沈右苧,兴致勃勃问道。
沈右苧无语:“你不应该先关心我脚受伤了吗?”
“啊....真受伤了?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故意装的。”
沈右苧:“......我有那么闲?”
林棠啃着薯片,嘴里嘟囔着:“不吃亏呀不吃亏,受点小伤换来陆听淮的公主抱加上自行车载着你回来。”
“苧苧,你不知道,这个论坛上大家都讨论疯了。”
“不愧是你,凛冬霜雪真被你挖来了。”
林棠向沈右苧竖起了大拇指,表达了自己的敬佩之情。
经室友这么一调侃,沈右苧便想起几个小时之前的事。
那时的沈右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在意识到自己的心动后,心跳愈发慌乱,鼓动着她的耳膜。
等回过神,是一阵清脆的车铃声。
陆听淮不知从哪里弄了一辆自行车过来,伸手去搀沈右苧,想让她坐上去。
脑中纷杂的想法让她下意思拒绝,“能不坐吗?”
让陆听淮载着她回寝室,估摸着真的要被当成猴围观了。
陆听淮闻言挑眉,“不坐的话,只能抱着或者背着你回去了。”
沈右苧:“我可以走回去的。”
陆听淮幽幽补了一句:“我刚给你上好药,尽量避免走路。”
“也没那么严重吧。”沈右苧小声嘀咕。
但最终,还是顶着陆听淮的目光,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他骑得很稳,速度也不快,初冬微凉的风也被他挺拔的后背遮挡了大半。
沈右苧看着他被风吹的微微扬起的衣角,干净清爽的黑发,流畅利落的背部线条。
冷白如玉的手握住车把手,腕骨凸出,青筋浮现。
那双手生的得天独厚,大约是造物主完美的作品,修长匀称,骨节分明,比例完美,天生就适合弹钢琴。
沈右苧忍不住想,一般按照青春校园剧的套路,说不准半途中会出现什么障碍。
陆听淮会突然刹车,然后她就会猝不及防撞到他的背上。
然后陆听淮会感觉到温香软玉,然后浑身僵硬,喉结滚动。
最后是名正言顺强势让她搂住腰,两个人的心跳同时开始砰砰砰紧张的跳。
这情节令人无语的同时,让沈右苧心底莫名还冒出了一丝丝期待。
结果就是自行车畅通无阻的安稳的骑到了女寝楼下,除了一路上有一堆吃瓜群众的注目礼,其余沈右苧脑补的情况一个都没发生。
等下了自行车,她人还有点懵。
怎么就,这么轻易结束了?
头顶落下的低沉清冽的声音又将她拉回现实,“怎么了?”
沈右苧这才发觉自己在脑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简直没脸面对陆听淮,匆匆撂下一句再见便落荒而逃。
想到这里,看到寝室三人那副八卦的模样,愤愤道:“快睡觉吧,很晚了。”
说完,沈右苧便用被子蒙住脑袋,在被窝中扭成了一团。
而陆听淮一直没等到沈右苧的回复,在对话框里删删减减,最后只发出两个字,【晚安。】
悠扬低醇带着磁性的大提琴声在琴房里回荡。
同一段旋律在不停的重复循环,外人已经挑不出一丝瑕疵,但拉琴的人却仍旧精益求精。
初冬的朝阳透过窗玻璃,洒落在拉琴的少女身上。
她浑身被暖金色的光笼罩,连卷翘的睫毛上都跳跃着光点,浅色瞳仁氤氲光彩。
一曲终了,门口传来敲门声。
沈右苧暂时放下手中大提琴,起身开门。
来的是一位长相精致,气质温婉的女人,举手投足都透着优雅知性。
“老师,你怎么过来了?”沈右苧问道。
温婉,沈右苧的大提琴老师,人如其名,沈右苧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脑中冒出的想法。
温婉在大提琴上造诣极高,是国际首屈一指的大提琴家,受人追捧,许多人抢着做温婉的学生,都被她拒绝了。
所以在沈右苧成了温婉唯一的学生后,关注度极高,一开始很多人等着瞧沈右苧的笑话,但最后发现沈右苧在大提琴上是天才。
她参加过的大提琴比赛,都是第一名。
“下个月B市的比赛,过来看看你,怕你又太紧张了。”温婉笑道。
沈右苧每次比赛前,都会克制不住的紧张,这种紧绷的状态大概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这件事只有她亲近的人知道。
因为她表面十分镇静自若,但其实一直绷着一根弦。
“老师,我会努力调节的。”沈右苧保证道,但其实心里知道,有些情绪很难控制。
她的关注度太高,备受期待,网上称她大提琴天才少女,有追捧她的,也有想看她跌落神坛的。
沈右苧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天才,她所得到的成就都是她日日夜夜的努力,而且人也不可能一直成功。
每次比赛前,她都忍不住紧张,这一次也不例外。
温婉安慰了沈右苧几句,沈右苧也不想让老师太过担心,温婉说什么都点头应了。
等温婉走后,沈右苧也歇了练琴的心思,打算去外面散散心。
此刻正值中午,初冬的太阳温度熨帖,沈右苧沿着林荫道慢悠悠的走着。
云层舒展,地面漾开了摇曳的星星点点,尘粒染光,浮动旋转。
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稍微缓解了一些紧绷情绪。
中午的校园人头攒动,嘈杂纷乱,各种代步工具来来往往。
前方响起清脆的车铃声,沈右苧下意识抬眸望去。
在人海茫茫中,她看到陆听淮骑着那天晚上的自行车,绕过形形色色的人,停在她的面前。
长腿轻抵地面,手微扣着车把手,身形高大落拓,如同挺拔的白杨。
出众的眉眼在初冬的天光下深邃分明,黑眸径直凝着她。
“想去玩吗?”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