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想上手摸
被好几次嫌弃“油嘴滑舌”的牧曾最后乖乖买了温一一点的口味。
他们在辣味天堂里倔强的吃完一顿鸳鸯锅。
牧曾说到做到，找了家大众点评评分最高的店为温一一打包香辣兔头。
熟食展示台上陈列着红艳艳、较人垂/涎/欲/滴的美食。
老板在为他们装一斤的麻辣兔头。
“兔兔那么可爱，老板，多加点辣。”温一一在那指挥，“顺便帮我分两个袋子装吧，谢谢。”
老板操着一口塑普，问温一一这辣够不够。
温一一连连点头：“够辣，够辣。”
牧曾双手环在胸前，看着眼前就差摇兔尾巴的温一一。
和温一一吃过许多次饭，他算得出结论了：这家伙，又菜又爱玩，吃不了重口味还贪恋辣味。
一斤也就四个辣兔头，温一一分两个给牧曾。
“没有一只兔子，”温一一晃着兔头们，说，“能安全离开这家店。”
牧曾但笑不语，揪住温一一要往左走的衣服帽子，帽子上绣的兔耳朵左右摇摆，他说：“走右边。”
温一一的方向感早迷失在这座8D城市里，呆愣楞地跟着牧曾走：“哦。”
他们坐轻轨回酒店。
兔头是用简单的薄透明塑料袋装的，扎了颈口，香味挡不住，一路诱惑着温一一。
她在牧曾看不见的视角里偷偷咽了好几次口水。
她很想现在就把它们一口闷了，可是她想回到酒店，洗完澡，冲去整天奔波的疲劳，然后才来享用她的兔兔们。
佯装看不到温一一忍馋的可爱小动作，牧曾故意说：“你还答应要给我签名。”
眼看就要到酒店的温一一，提着兔头，仰头：“……啊。”
她的反应逗乐了牧曾：“尔尔老师，可不许耍赖哦。”
温一一：“……哦。”
***
不就是签个字嘛。
温一一回房间放兔头和拿笔，敲开隔壁牧曾的房门。
牧曾把书的保护膜拆了，亮出扉页。
新书还有印刷味，温一一挺喜欢这次用的胶版纸，书本收藏久了不容易泛黄。
温一一潇洒往干净的纸面上写下“TO牧曾”,牧曾就急忙叫住温一一：“不许再说我是野马。”
温一一笔锋一顿，想到那封明信片。
牧曾不放心，凑近，盯着温一一写字，再次强调：“也不许写那些离别伤感的话。”
好吧。
想偷偷使坏的温一一，在牧总的全方位无死角监督下，一笔一划，非常真心地写下：“世界广大，容得下每位有独特性格的人。” 送给牧曾。
对这个男人的过往她了解的或许只有皮毛，但她希望他往前看，未来世界比过往精彩美妙。
酒店的灯光不似家中明亮，昏黄光线笼在温一一头顶上，一片氤氲。
牧曾重重叹了口气，大掌覆在那片氤氲里。
这家伙，真是。
温一一把书本还给牧曾，起身告辞：“晚安。”
“不留下来一起吃吗？”牧曾把书谨慎收起来，下巴朝那些兔头努了努。
“我的兔头在隔壁，”温一一态度和前几天一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适。”
“好吧，”牧曾没强求，“晚安。”
温一一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牧曾，抱着《小猫陪你去旅游》，在原地出神。
别看两人现在相处模式很轻松，打打闹闹。
有个梗在两人之间。
牧曾知道，温一一并没完全信任他。
而他也混蛋，没给对方一场正儿八经的告白，连束鲜花都没有。
***
温一一把漂亮的辣椒胸针妥善收藏。
方才从她接过牧曾递来的新书时，她就猜想，尔尔超话今天一定磕疯了。
温一一啃着麻辣兔头，在超话逛得津津有味。
牧曾裹得严严实实、混在粉丝堆里买新书。
自以为隐藏得非常好，殊不知被大家三百六十度无视角偷拍个遍。
温一一保存下几张角度不错的照片，但不发给牧曾。
她用一颗麻辣兔头打赌，牧曾肯定不知道超话上的事！
2L：就有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家人们，懂那个感觉吗！
3L：他付款的时候小心翼翼捧着新书的样子，哇，他超爱！
4L：我看到他有种想排队签售的冲动！
5L：还好没排，不然我真的会哭死！臭情侣回家要签多少签多少，不要来占用公共资源！
……
120L：但是只有我感觉神秘男有点偷偷摸摸，深怕尔尔看到的样子吗？
121L：楼上，同感，我甚至推理出，尔尔害羞，怕他出现引我们躁动，让他乖乖在后台等待，嘿嘿嘿，可是不听话的男生啊，偷偷跑出来……
122L：我已经有画面了。
123L：他们这般遮遮掩掩我们更躁动好不好！
……
233L：我闻到神秘男人身上有好闻的香水味了！
温一一在辣味冲天的环境里，努力回忆牧曾靠着她、监督她写字时身上的味道。
是甘醇、清淡优雅，让人舒心的味道。
温一一找出牧曾的微信头像，拍了拍，问他：“你今天是不是从我画的圈圈里跑出来了？”
彼时牧曾还没睡，看到消息，他委婉着，要说真实的谎：“在回答这个问题上，我想撒谎。”
温一一把兔骨头塞进垃圾袋里，给垃圾袋打了个鹅颈结，洗干净手，才回复没听话的牧曾：“是专门去买书的吗？”
这个问题牧曾肯定回答：“是。”
“那就好好阅读，”温一一端起“尔尔老师”的架子，给牧同学布置任务：“交一千字读后感给我，我就当你不听话这事没发生过。”
牧曾是毫不犹豫地答应，甚至还问：“截止日期呢？”
“近期吧，”温一一揉揉眉心，她没有给人布置作业的经验，也不知道这一千字对于不常和长篇文字打交道的人来说难不难，只能含糊道：“写完发给我。”
牧曾回复：“小刘鸭拿对讲机说收到.jpg表情包。”
***
这次的签售地点在四川美院附近。
牧曾前前后后跟了三场，已深刻体会到尔尔作家的有名程度。
又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现场。
牧曾感慨，温一一解释：“我挺多童话书都编在小学课外读物列表，也有些比较偏成人内容的改编成绘本，所以受众群体比较广。”
“一台电脑和一个键盘，”牧曾形容得比较夸张，“你就能创造奇迹。”
手残不太习惯使用笔记本上触屏板的温一一补充：“还需要鼠标和鼠标垫。”
牧曾笑：“装备齐全后，你走哪就能工作到哪。”
“是吧是吧，”说到温一一心坎上去了，“这就是自由职业者啊，多快乐。”她这朵云啊，还想去更远更美的地方遨游。
牧曾回想那次的通宵班，不是很懂：“那你为什么还在A大工作？”
这是，又说到温一一心上的另一道坎了。
温一一瞬间奄奄，像只泄了气的垂耳兔。
牧曾歪头。
温一一咯咯磨牙：“为了五险一金。”
是牧曾没想到的答案。
“是，”牧曾忍笑，安慰：“养老有保障。”
温一一吹胡子瞪眼。
第三次签售现场，温一一没再给牧曾画圈圈。
牧曾诧异，温一一冷笑：“反正你也不遵守。”
牧曾唇角上翘：“我这次遵守，你再给我画一个吧。”
温一一不画。
今天她不担心的。
按她的推断，昨天才“做错事”的牧曾，今天一定会老老实实在休息室等她。
事实也是如此。
牧曾叫了两杯茶颜悦色外卖，乖乖在休息区等温一一结束签售。
美院有一片漂亮又宽大的涂鸦墙，许多来美院的游客都会到此打卡。
他们也不例外，签售完，一人一杯奶茶，漫步在涂鸦墙前，温一一拍了几张风景照。
奶茶喝完，找垃圾桶丢掉。
牧曾像上次那样，用湿纸巾给温一一擦沾到奶泡后变黏糊糊的手指。
附近的罗中立美术馆对外开放，他们进馆，两人都没什么艺术细胞，走马观花看完一圈，给的评论统一两字：“牛逼。”
学校附近总有一条美食街，是许多当地正宗好吃店铺的藏身处，价格便宜、食物美味。
随便走进一家都不踩雷。
他们选了街尾的重庆小面店。
点了两份拌面，还要加煎蛋。
温一一付款的时候，对老板说：“老板，微辣。”
老板笑眯眯：“好嘞，两份拌面、加蛋、微辣。”
温一一点头确认。
正是饭点，店里人多。
牧曾在门外的座位给温一一占了把空椅。
见温一一过来，他用脚把霸占的空椅子勾出来，让温一一坐，并说：“微辣？”
落座的温一一小幅度点头，“嗯呢。”
她绝口不提昨晚的麻辣兔子折腾了她……上过三四次厕所。
怕了怕了。
老板出餐的速度极快。
香喷喷诱人的食物没多久就摆在他们跟前。
温一一刚接过牧曾递来的一次性筷子，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是花双玲。
温一一花三秒回忆她和花双玲间的关系，好像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对方私下打电话给她。
温一一给牧曾使了个眼神，“不要出声。”
牧曾比了个OK，认真拌开两碗的面。
温一一看了两眼牧曾把诱人酱汁拌开的样子，忍住口水，接起电话：“喂，双玲？”
对面先是一阵沉默：“……”
温一一拿开手机，看看屏幕，确定是有接通：“喂？”
花双玲的声音传来：“一一。”
温一一：“嗯，我在。”
花双玲问她：“你在哪里呀？”
“我在重庆，”温一一看着牧曾拌好一碗面，递到她跟前，“吃重庆小面。”
“啊……”
“怎么啦？”
“你……”花双玲的声音停顿一下，随后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温一一：“晚上。”她的最后一站签售在A市。
“那明天，你有空吗？”
“没有呢。”明天要签售。
“后天呢？”
温一一想了下：“应该是有的。”
花双玲发出邀约：“后天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温一一抬眼，瞧努力拌面的牧曾。
印象中牧曾并没约她接下来的行程。
温一一勾唇：“可以啊。”
那头得到回应的花双玲像松了口气，声音比开始时放松许多：“好的，那后天见。”
“嗯，后天见。”
牧曾从拌面的活里抬起头。
温一一挂了电话，可第六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牧曾放下筷子：“后天有约了？”
温一一：“嗯。”
没先下手的牧曾后悔莫及：“那明天结束签售，我再约你。”
温一一好气又好笑：“哥哥，我需要休息。”
她连轴转了一整周啊！
被一声没感情的“哥哥”叫迷糊的牧曾：“啊，没事、没事，等你有空我再约你。”
温一一：“……”
***
因两碗小面痛失与温一一相处机会的牧曾，往机场赶的这一路都在做垂头丧气状。
那碗小面很好吃，辣味适中、面食软糯，连吸满汤汁的煎蛋也好吃到卷舌头。
当然，温一一觉得牧曾的功劳也在里头。
牧曾把面拌得很好，肉酱均匀粘附在每一根面条上。
嗯，看在拌面的份上。
两人在候机厅等登机时，温一一戳了戳牧曾臂膀，悄声问：“下次，我可以看你腹肌上的伤吗？”
在默默算近期行程安排的牧曾，闻言掀眼，反问：“我现在几分了？”
“看看腹肌，”温一一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给你加十分。”
牧曾眼神闪了闪，坐地起价：“上手摸，要加二十分。”
温一一呵声：“我不摸。”
牧曾眼含笑意：“这很难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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