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小黑屋

“你是这里的典狱长?!”

唐锐眼中怒意更深,父亲就是在这人手中,被囚禁数十年,暗无天日,终日煎熬。

这突然间的质问,让徐枭怔了一下。

换做别人,早被他的气场压迫下面卑躬屈膝,即使有怒,也是不敢言声,否则气息难调,心脏器官都要受创。

偏偏唐锐能够与之对抗,这强横的意志力,让徐枭大受震撼。

“真气修为已至巅峰,气血修炼上又有绝佳天赋,我断没想到,你的精神力也如此强悍,你简直是……”

说话间,徐枭眼中光芒大盛,牢牢的锁定唐锐,“太棒了啊!”

“棒你妹!”

唐锐也压抑不住怒火,强行将气血充盈全身,把他的身体支撑起来。

徐枭身体一轻,陡然腾空。

紧跟着,一只铁掌正面轰来。

砰!

两人掌心相对,炸裂的气流四散狂掀,使得那些病床全都东倒西歪,近处几张病床的输液软管,甚至因此崩断,殷红的鲜血溅洒全场。

只是,唐锐在气血修为上,相差徐枭两个境界,这一记对掌,直接让他气血逆冲,庞大的腥甜涌入喉咙,哇的一下,吐出大片鲜血。

徐枭没理会他,目光扫过这一层狼藉,眉峰皱起:“你小子怎么就不肯认命?”

“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认命!”

唐锐取出几支太乙金针,刺入任脉大穴,暂且压制住一身的动荡气血,接着,身子一斜,冲到一张病床旁边,嗤啦几声,把输液软管和束缚绷带统统撕掉。

这一撕不知惹恼了什么生物,自唐锐脚下,竟引发一片地震,隐约间,还能听到嘶哑的低吼声。

徐枭脸色剧沉:“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那又如何!”

唐锐随口应付一句,身体又闪向对面的病床。

他的时间不多,必须在徐枭对他下重手之前找到父亲。

“又如何?”

眼看又有一名犯人被拔掉输液软管,徐枭震怒不已,一个箭步上前,扼住了唐锐手腕,“不肯认命是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认命!”

话落,一拳轰在唐锐小腹。

突破三品强腑境界,血肉脏腑均已犹如钢铸,但徐枭这一拳,足以震裂精钢。

只感觉腹部有无数雷霆炸开一样,唐锐眼珠凸出,身子更不受控制的弓成虾米,慢慢的跪倒下去。

咚咚咚。

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强森与丹尼尔各带了一对狱警,全副武装的冲击进来。

看见这幅景象,两人皆是一怔,随即齐齐请罪。

“大人,我们来晚了!”

“给这小子喂一颗镇血丹,然后,送他进小黑屋。”

“是!”

强森连忙上前,在经过一张病床时,情不自禁转过视线,面容大变。

床上的犯人身躯震颤,似是要从绷紧的束缚带中挣扎出来。

此时,徐枭已经沉着脸色离开,而丹尼尔,正带着一众狱警收拾残局。

强森在这张病床停下脚步,拍了拍病人身体:“别急,小黑屋死不了人,万一被大人发现你没有服下镇血丹,一切心血就泡汤了!”

那犯人终于稳定下来。

不多时,强森把唐锐带离此处,崩断的输液软管被重新续上,静谧的第一层又重新恢复死寂。

叮咚。

水滴落下的声音传入唐锐耳中,让他从昏厥中悠悠醒转。

他处在一座全新的环境之中。

周围除了漆黑冰冷的墙壁,便再无一物,而他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椅背系着一根绳索,不知是作何用处。

突然,黑暗中走出一道身影。

“是你!”

唐锐怒视着强森说道,“这是什么地方,第一层呢,带我回第一层!”

强森皱了皱眉,一脚踹在唐锐胸口,把他连带椅子都踹翻过去,但椅子并未打翻,而是被椅背上的绳索拽住,斜立在地面之上。

一滴冰凉的水珠,恰好落在唐锐眉心。

“好好享受你在小黑屋的日子吧!”

“这里就是小黑屋?”

唐锐先是一怔,随即想起来什么,凝视着不断落下的水滴,“滴水之刑,难怪整座孤舟的犯人都对这个地方讳莫如深。”

强森摇摇头:“这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具有强腐蚀性的酸液,就算你气血旺盛,也扛不住三天……”

说到这,强森突然不再发出声音,仅仅是嘴唇张启,用唇语与唐锐交流。

唐锐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但还是眯紧眼眸,看清他说的每一个字。

“除非,你能在明日一早,抓住禁莲之力虚弱的五秒钟,运转真气,逃离此地。”

“禁莲虚弱之前,我会在小黑屋前面经过,帮你制造提醒声音。”

“如若失败,你再想等来机会,只能是一周之后了。”

接收到这些信息,唐锐脸上,仍是疑惑之色。

他想不通强森帮助自己的理由。

许是猜出他的疑惑,强森又递出一句唇语:“唐先生救过我性命,如果你真是他的儿子,我理应帮你。”

咣当!

正此时,小黑屋房门大开,又有一名犯人被狱警带了进来。

三下五除二把犯人绑在另一张椅子上,狱警说道:“大人知道这小子气血强大,短时间不会被滴水之刑伤害,特意给他送来一只小白鼠,让他看看滴水之刑有多可怕。”

“嗯。”

强森恢复冷漠神态,最后看了唐锐一眼,便离开小黑屋。

片刻过去,幽暗的小黑屋只剩下两个滴水的声音。

滴答,滴答。

此起彼伏,惹人心烦。

唐锐皮骨坚韧,能大大减缓酸液腐蚀的程度,隔壁的犯人就没那么舒服了,短短几分钟,酸液就把他的额头泡软,甚至砸出了一块小坑。

又过去一段时间,眉心处已经完全软烂,胀成又白又厚,并且在强烈的腐蚀下,开始裂开,剥落。

而犯人无比清醒的头脑,让这种疼痛无比清晰的传入大脑,他开始嘶叫,求饶,甚至说出他在监狱外,所有资产的位置,所有账户的密码,只希望能换他离开这里。

唐锐坐在旁边,目欲喷火。

并不是愤怒他被囚禁于此,而是想到这数十年间,父亲也有可能被丢进这里,承受这滴水穿石般的漫长痛苦,心中怒火,就烧成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