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仲景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对母子,根本就是许志松提前雇好的医托儿!
“你话不要乱说!”
相比还算冷静的许志松,那个妇人就像踩中尾巴的兔子,当即就炸毛了,“我儿子怎么没发烧啊,在家里测温的时候,都快要三十九度了!”
徐仲景怒极反笑,讥讽道:“都烧到这份上了,还能心平气和的让这个庸医给你针灸,就不怕孩子烧的不省人事吗!”
“你说什么你!”
妇人是典型的农村妇女,无理也要搅三分的劲头一下涌了上来,“你们中医会了不起啊,家大业大就能在这里咒骂我的孩子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让全世界都看看你这幅丑恶的嘴脸!”
徐仲景这种级别的老医师,接触的多是达官显贵,最不济也是些高知高干,哪里和这种泼妇对过线,被这样劈头盖脸一骂,只感觉脑袋轰隆隆的,全是浆糊,一片混沌。
“我什么时候咒骂你了?”
“咒没咒,你自己心里清楚!”
妇人趁机会冲上去,一把抢过来小斌喊道,“中医会都是些什么人,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话落,就要钻进人群,想借一些观众的掩护逃离现场。
奈何她刚走两步,就被一道绝美的身影拦住去路。
“中医会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要带着孩子离开,问过我弟弟了没有?”
钟意浓身材高挑,气场十足,一开口,便把妇人震在原地。
但看见她只是一介女流,妇人又要变脸。
唐锐没给她使刁耍横的机会,手掌轻拨,一股无形气息,竟形成推力,让妇人手忙脚乱的后退数步。
“为了让这孩子保持病恹恹的姿态,你还给他吃了部分安眠药,此时药力还在,用不用叫车送你们去专门的检验机构,查一查孩子体内的药物成分?”
唐锐的质问声,似能平淡中起惊雷,顿时挑动起众记者的神经。
从头至尾,唐锐都没有触碰那孩子一下,可他都吃过什么,唐锐却一清二楚。
若是真的检测出安眠药成分,那唐锐真是神了!
“安眠药怎么了?”
妇人脖颈一扬,振振有词解释,“许大夫给我安眠药,是为了稳定孩子情绪,这有什么问题吗!”
话刚出口,许志松和女弟子的脸色均齐齐一变。
记者们也群情激涌,摄像手中的长枪短炮,更是齐刷刷指向了许志松。
“怎,怎么了?”
妇人察觉有异,却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
唐锐笑了笑说道:“既然你和许志松素昧平生,那安眠药,是什么时候给你的?”
妇人瞬间如遭雷击。
倒是许志松反应迅速,一口纠正:“我何时让你的孩子吃过安眠药,你这是记错了吧!”
“对对对。”
“我记错大夫了。”
“开具安眠药的不是许大夫。”
看着妇人在用她拙劣的演技拼命弥补,许多人都露出了一脸挣扎。
他们只是路人,实在没办法配合演出视而不见啊!
见状,许志松咬了咬牙,准备搏一把。
“唐锐!”
一声呵斥,许志松瞪视过去,“你又是轰我离开,又是对患者恶语中伤,不就是嫉恨我研发出了新的中医理论吗,堂堂的中医会会长,为一己名利,竟然用这种不堪手段,打压同仁,简直是中医界的耻辱!”
唐锐平淡的看过去,那眼神仿佛在说,就你那也叫新中医理论,但凡我多回你一句,就算我输!
铃。
钟意浓的电话来的有些不合时宜,但一看到她那张倾城容颜,许多心生不满的观众顿时就没脾气了。
“喂,人接到了是吗?”
“那就第一时间送过来吧,对,中医会本草堂。”
“不用担心,出了什么事情,有我和我弟弟担着呢!”
等电话结束,唐锐不由投去好笑的眼神。
揶揄开口:“什么事啊,需要我们两个人担保。”
“其实有你一个就够,毕竟我又不是医生。”
钟意浓眨眨眼睛,玩味道,“等她一到,你就全明白了。”
这道哑谜并没有让众人等的太久。
滴。
随着一道汽笛声,一位身穿病号服,年过耄耋的老妇被搀扶进来。
那颤颤巍巍的样子,让观众们唯恐避之不及,生怕碰倒了老妇再被讹上。
“妈!”
许志松一嗓子打破了现场寂静。
所有视线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那些记者的眼神尤其尖锐:“许医生,请问你母亲穿着的,是市七院的病号服吗!”
市七院,那是京城有名的西医医院啊!
曾在柳叶刀发表论,大搞收徒仪式的神医泰斗,竟把自己的母亲交给西医治疗?
扫过全场,老妇浑浊的眼睛很快湿润,神情痛苦:“你答应过我,你不再搞这些骗人的手段了,你怎么就是不听!”
“妈,这里有很多媒体记者,您可千万不要乱说。”
“为了骗人,你把记者都请来了,孩子,咱们做人不能丧良心啊!”
“别说了。”
许志松慌张捂住老妇的嘴巴,朝着周围发出讪笑,“我妈老年痴呆,糊涂了。”
他手上的力道不大,可是对老妇心灵上的刺痛,却是深入刻骨。
加上老妇患有心脏病,哎呦一声,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妈,妈你没事吧?”
许志松彻底慌神,扶着老妇一点点坐下。
奈何老妇的脸色越发难看,不消片刻,甚至变成了令人心惊的黑紫色。
一番手足无措之后,许志松突然惊醒,向唐锐求助:“我妈的心脏病犯了,唐会长,你能不能出手救救她?”
说到这,他却不忘给自己圆谎:“我在心脏方面并不擅长,还请你暂时放下恩怨,就帮我这一回吧?”
“行啊。”
唐锐耸耸肩,“你把上衣脱掉,我给你针灸。”
许志松的嘴巴顿时张大。
“给我针灸?”
“按你的量子中医理论,医她何用,医你就行!”
唐锐皱眉道,“难道你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许志松企图控制局面的幻想。
他看看全无血色的母亲,终于扑通一声,跪在唐锐面前。
“唐会长,我承认我是骗子。”
“量子中医理论就是我行骗的工具,我也没有在柳叶刀发表过论。”
“这一切都是唐门的地坤长老让我做的,他想利用我抹黑中医会,最终把您的名声也给搞臭,好让您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