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郑伯自杀

“怎么可能!”

梁姨的脸色顿时张皇起来,盯着陆清影和郑伯两个人,不断摇头,“你们相信我,我从来没有签过这份文件。”

陆清影皱紧眉头,她是梁姨养大的孩子,自然了解梁姨的个性,对梁姨来说,这福利院比生命还要金贵,怎么可能为了一点钱财,就把福利院交给那些无良开发商呢!

肯定是有人从中作祟!

这时,那西装男子的叱喝声再次响起。

“梁姨啊,你装的还挺像,不去演电影真的可惜了。”

西装男子狞笑着,眼睛像是恶毒的蛇,“昨天晚上,你在我面前亲手签下的名字,难道你都忘了吗?”

郑伯脸色一黯,难以置信的问:“老伴,这是真的?”

“不是!”

梁姨用力的摇着头,突然地,似乎想起什么,脸色闪过一阵阵暴怒与绝望,“是你,昨天你给我签的明明是捐款同意书,怎么今天就变成了什么拆迁协议书?!”

挖掘机上的西装男,名叫吴浮,是吴氏集团的公子爷。

昨夜,吴浮找到外出采购的梁姨,许诺说停止对春风福利院的一切开发,并且,会拿出一笔捐款,用来给福利院重新修葺,单纯的梁姨还以为是吴浮良心发现了,当即愉快的签下名字,结果没想到的是,她从那一刻便跳进了一个深渊。

整座福利院,都沉沦在这座深渊里面!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嘛。”

吴浮嘴角一扬,翘起浓浓的不屑,“我又没有骗你,等这里的拆迁工作一开始,自然会给你一笔捐款。”

“我不要你的臭钱,我只要福利院活下来。”

说完这句话,梁姨的情绪彻底崩溃。

身体一歪,跌坐在地。

浑浊的眼泪挂在每一条皱纹上,那沉重的泣诉声,惹人心疼。

“卑鄙小人,你竟然敢耍这种手段!”

陆清影气的娇躯连颤,“我现在就给师父打电话,他在警方有的是朋友,到时候,你们就等着蹲大牢吧!”

然而这话一出,吴浮的得意之色却是更甚。

他抬手一招,大喊道:“纪兄,这里有人要报警抓我,麻烦你起来解释两句吧。”

纪兄?

听见这个姓氏,陆清影的动作倏然僵住。

这两天,她缠了师父好几次,希望能出面保住风雨飘摇的福利院,奈何师父还在闭关,只是说了句土地署有纪署坐镇,怎么也不可能纵容吴氏集团无视法度,强抢地皮。

这两个纪,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片刻,一道装扮考究的年轻人从吴浮的身边直起身来,刚才他一直都躺在那里,从陆清影他们的角度来看,根本就看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年轻人冷漠的看了众人一眼,放声说道:“我是土地署的纪平,我可以作证,这份文件真实有效,今天吴浮是在进行正常的拆迁工作,还希望你们配合。”

“你胡说,那是他骗来的签字。”

陆清影几乎气炸,“土地署的人是吧,恰好我师父认识纪署长,我现在就把这件事上报纪署!”

谁知,纪平非但不怕,反而露出个轻蔑的笑容。

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纪署是我老子,你叫他来吧,看他信你还是信我!”

陆清影一张俏脸瞬间变为惨白。

那把长剑,也怅然的从空中落下。

纪署的儿子都出现了,他们的家,看来是真的就要保不住了。

“哼,早这样不就完了?”

吴浮目光如刀,狠狠在陆清影玲珑有致的身段上刮了几眼,“小娘皮,等我平了福利院,再慢慢收拾你。”

说完,他拿起手边的对讲器:“兄弟们,推了这扇门,把里面的人都给我赶出来!”

嗡!

挖掘机上巨大的机械臂,骤然行动。

如同一只来自地狱的魔爪,轻而易举,就能抓碎福利院的大门。

“老伴,照顾好孩子们!”

就在这时,郑伯突然举起了那把土喷子。

然而,枪口指向的不是任何一台挖掘机,而是……

他自己的喉咙。

他相信,只要闹出人命,拆迁过程就必定中断,此事再一发酵,形成社会问题,很可能就会组织吴氏集团继续胡作非为了!

即便到了这种时刻,他的善良,都不允许他对其他人开枪。

“老头子,不要!”

梁姨看到这一幕,瞬间从地上爬起,哭喊着向郑伯挪来。

可是,她的动作太慢!

与此同时,那只机械臂也凌空砸来,距离大门,只剩下不到一米的距离。

砰!

枪声骤响,使得所有人都灵魂巨震。

机械臂停在半空,控制室里的人满脸震惊,惶恐。

陆清影更是猛然惊醒,慌张的朝郑伯看去,然后,呆怔怔的杵在那里。

那把土喷子,没有夺走郑伯的生命,而是直直的朝着天空,放了一记空枪,土喷子的前端,多了一只手,紧紧的攥握着。

枪响的前一刻,唐锐终于赶到这里,发了疯的急奔过来,这才帮郑伯挪开枪口。

“郑伯,对不起。”

唐锐心中又是庆幸,又是后怕,“我不该把这东西留给您的,还好没有铸成大错。”

郑伯的神色颇为恍惚,等他看清楚这张脸时,身体一下就软了,瘫在唐锐怀里,老泪纵横:“我没用啊,我保不住春风福利院,我保不住孩子们……”

“放心,这是您的家,这些小人夺不走。”

搀扶着郑伯让他慢慢坐下,唐锐拿过土喷子,反手一甩,如同甩出一柄标枪。

啪!

刺耳的玻璃炸裂声,把吴浮和纪平两个人吓的脸色苍白,等他们晃过神,这才发现面前的玻璃已经布满碎纹,那把土喷子就卡在里面,深邃的枪口,似乎对着每个人的眉心。

“我的天!”

两人再也不敢待在控制室,屁滚尿流般,从里面滚了出来。

而这一刻,唐锐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

“小唐,哦不,唐神医!”

听筒中,传出纪公明痛苦赔笑的声音,“我相信您了,您人在哪,我过去找您。”

唐锐瞥了失魂落魄的纪平一眼:“没空,正被你儿子堵着呢。”

“我儿子?”

纪公明一愣,随即声音怒到了极致,“这个王八犊子,就是他拿走了您送给我的铜鸡,现在我满嘴血泡,都快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