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笑笑。
他看独孤漱溟脸色已经变了,显然是吓住了。
她虽然智慧过人,可毕竟与自己这种重生过的人不同,有些事不亲自经历过,很难想得到。
“没这么吓人吧?”独孤漱溟蹙起黛眉。
“所以我们不住在王府,就当成寻常人家,反而更能享受到天伦之乐。”李澄空道:“如果太上皇过来,也得遵循这一点儿,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未来的皇帝。”
“我会跟父皇说。”独孤漱溟缓缓点头。
“老爷,夫人,吃饭啦。”袁紫烟轻盈飘过来招呼道。
“吃饭!”李澄空点头。
独孤漱溟上前抱起独孤弦。
独孤弦扭来扭去不安份,还想再捉一会儿虫子,小鸟还没吃饱。
独孤漱溟答应他吃过饭再捉,直到每只小鸟吃足了六只虫子。
独孤弦这才安分下来。
吃饭的时候,独孤漱溟也不聊朝中之事,免得独孤弦听进去。
他们已经发现独孤弦的早慧,明明觉得他不懂的,他偏偏听得进去,事后会找人打听。
这不能不让他们警惕,朝廷的事一概不提,只闲聊一些家长里短,说陆青鸾之事。
“陆妹妹也可怜。”独孤漱溟轻叹:“她对周前辈的感情太深。”
“差不多活过来了。”李澄空便说了经过。
独孤漱溟笑道:“夫君你的本事越来越了不得了,这么久还能救回来。”
“这是周前辈运气好,她走火入魔之际,其实误打误撞练成了凤啸九天诀,此功玄妙,类似于九转飞仙诀。”
“唔,怪不得!”
独孤漱溟恍然大悟。
如果换成九转飞仙诀,即使真死回去,也能重新活过来。
“大皇子在这边如何了?”李澄空看一眼徐智艺。
徐智艺轻轻点头:“越来越娴熟,游刃有余,大皇子不愧是大皇子。”
李澄空颔首。
独孤漱溟笑道:“这一步是妙招,一举两得,有大皇子相助,南境是越发的变好。”
“确实很有效果。”李澄空点点头。
他从城里穿行的时候,能清晰感受到变化,是一种蓬勃生机与井然有序相合的气息。
大皇子所学的治理之术,那是数千年来智慧的结晶,从小时候就学习再加上他的独特天赋。
自己的超算再厉害,在治理一方上也远远不及。
“宋妹妹那边呢?”独孤漱溟问。
徐智艺迟疑一下。
夫人垂问,这不是别有所指吧?是不是对老爷的多情不满了?
李澄空道:“有麻烦?”
徐智艺轻轻摇头:“有圣女相助,宋姑娘很顺利,那些大臣们节节败退,不是她对手。”
独孤漱溟笑道:“夫君,圣女对于治理朝政太管用,简直就是无上利器。”
李澄空道:“确实如此,比起拼杀,圣女在朝堂的作用更大。”
独孤漱溟道:“要不然,让叶秋冷露在宫里任职吧,做个女官。”
李澄空失笑。
独孤漱溟道:“她们要多窥探人心,接触到人心的复杂幽远,越是如此,修为进境越快,是不是?”
“是。”李澄空点点头:“不过朝堂的人心再复杂,毕竟只是那么多人,她们想精进还是要多履尘俗,经历世事人心,呆在宫里不成。”
“唉”独孤漱溟轻轻摇头,满是遗憾。
有叶秋冷露在,她省太多的心,少耗太多精神,可惜不能一直在身边。
李澄空笑道:“夫人别想着偷懒啦。”
“是呀”独孤漱溟笑道:“有她们在,我确实懒多了。”
徐智艺忽然飘身离开,片刻后回来,低声道:“老爷夫人,太上来了。”
她瞥一眼独孤弦,独孤弦正瞪大圆溜溜的大眼,好奇的看过来。
李澄空颔首:“弦儿的外公也太急了吧?夫人可曾跟他说过?”
“已经叮嘱过啦。”独孤漱溟笑道。
两人起身往外走,迎接独孤乾与玉妃娘娘。
独孤乾与玉妃正在前庭院里打量四周。
玉妃笑道:“好久没住过这样的院子啦,有三十多年了吧?”
独孤乾一脸嫌弃:“真是自找罪受!”
“你可别在澄空跟前说这话。”
“我在他跟前说怎么啦?难道他还要打我不成?”
“别惹人厌,”玉妃道:“他们真要带着弦儿跑没影了,你怎么找?”
“哼。”独孤乾不屑,心里却是一凛。
这两口子既然准备抛开王爷皇帝的身份,钻到这么个逼仄的宅子生活,那就随时可能再跑到别的城市。
到时候真带着弦儿跑没影儿,自己真没地方找去,不能不防!
李澄空与抱着独孤弦的独孤漱溟一起过来,笑呵呵的抱拳行礼,称之岳父岳母。
独孤乾摆摆手,眼里呆有趴在独孤漱溟怀里,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看着自己的独孤弦。
“弦儿,这是外公,这是外婆。”独孤漱溟道。
“弦儿见过外公,见过外婆!”独孤弦小大人一般抱拳行礼。
独孤乾与玉妃眉开眼笑,欢喜得不得了。
没想到还没满月的孩子竟然能做到这般,简直就是早慧之极。
“哈哈,不愧是我独孤乾的血脉!”
“过来,到外婆这里来。”玉妃笑着伸手。
独孤弦从独孤漱溟怀里钻出去,扑到玉妃怀里,一点儿不见外。
对玉妃有亲切感,源自于血脉的吸引。
“娘,你们还没吃饭吧,正好坐下吃饭。”独孤漱溟招呼他们到后花园入席。
独孤乾不时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独孤漱溟摇摇头。
从前可没见过他如此开怀过,一天到晚阴沉着脸,即使退了皇位也一样。
到了独孤弦跟前,宛如换一个人。
李澄空知道自己多虑了。
看独孤乾这模样,根本降不住独孤弦,严格不起来,不把独孤弦宠坏了就算好的。
他这还没吃几口饭呢,就被独孤弦拉着去捉虫子。
独孤弦还记挂着两只小鸟没吃饱,顾不得自己饿肚子也不能让小鸟饿肚子。
随后的几天,证实了李澄空的看法。
独孤弦早晨起来,先跟着独孤乾学认字,可他脑子聪明,一遍就记住了,然后便拉着独孤乾去玩。
甚至跑出宅院,到大街上去玩。
他骑在独孤乾的脖子上,要到外面玩上半天,再在宅院里玩半天。
独孤乾对他百依百顺,说什么答应什么,根本抗拒不了是,惹得独孤漱溟担忧,怕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