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烟道:“如果你们不反对,那今天开始,白虹剑宗也归入烛阴司下,这是烛阴司的第一份任务。”
她罗袖飞出一张素笺。
素笺化为一道白光,射到三人跟前,竖立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三人扫一眼,微微色变。
“可能做到?”
“当真要这么做?”
“你们若做不到,那就算了。”
“好!”
“那位鲁长老,脾气可不好,你们真能劝得动?”
“鲁师兄脾气虽直,却并不坏,我们有把握说服。”
“那就好。”
“我等告辞!”
“这块玉佩拿着,如果我有事,会直接找到你们。”袁紫烟罗袖再飞出一块碧玉佩。
一个白衫中年接住了,抱拳一礼,三人化为三道白光射向远方,眨眼不见踪影。
她撇撇红唇,伸出玉手,傲然轻轻一攥。
任其再桀骜不驯,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鲁师兄!”
三个白衫中年一口气赶回天龙岛,回到白虹剑宗。
一个个白衣弟子飞掠而过,看到他们时纷纷行礼,神色恭敬。
他们颔首,神色凛然。
看着这些可爱的弟子们,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没错,保全宗门才是第一位的,而不是所谓的骨气。
他们三人飘落到山巅的茅屋前。
茅屋有一个匾额,写着:“思剑庐”三个大字。
金钩银划,笔势透着森森剑气,凝神注视便感到万千寒剑直刺而来,会忍不住后退。
思剑庐的门忽然打开,鲁无锋出现,冷冷扫他们一眼。
“鲁师兄,你先别走。”
“又有何事?”鲁无锋沉声道:“如果是关于投降的,那就休要再提!”
“都进来吧。”屋内传来一道清朗声音。
“是,宗主。”四人同时应道。
四人进入茅屋内。
茅屋约有一百米方大小,地面铺着洁白的玉石,踩在上面坚硬而不失韧性。
正北墙上挂一幅人物图,是一位宽袍高冠的青年书生,正持剑刺向白云。
青年书生神情悠然,似是玩耍。
这是白虹剑宗的镇宗之宝刺虚剑图,图中之人便是白虹剑宗的祖师。
刺虚剑图的前面蒲团上,正端坐一个白衣青年,面如冠玉,容颜与白虹剑宗的祖师有几分相肖。
他宽大的袍子一尘不染,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拿着一卷书,神情慵懒而从容。
“宗主。”四人皆抱拳行礼。
“坐下说话。”宗主白敬宗放下茶盏与书,一招手。
窗下的四个蒲团滑过来。
四人坐到蒲团上。
“鲁长老坚决不降,你们的意思呢?”
“宗主,李澄空大势已成,烛阴司气焰滔天,我们如果逆势而动,代价太大!”一个方脸中年叹息。
“刑师弟!”鲁无锋脸色阴沉,肃然道:“你想好了再说!”
方脸中年沉声道:“鲁师兄,这个话总要有人说,那就我说罢!”
鲁无锋沉喝:“刑师弟你难道要做我们白虹剑宗的罪人?!”
他没想到他们竟然敢直接说出口。
即使想归降,也会遮遮掩掩,没想到这刑师弟忽然如此有担当,竟然敢直接说出来。
“罪人还是功臣,就让后人来评说吧。”
“好一个后人来评说!”宗主白敬宗抚掌赞叹:“刑长老竟有如此心胸与气概,佩服!”
“宗主,这是袁司主给我们的任务。”刑志凡从怀里掏出那张素笺。
白敬宗接过来瞥一眼,轻笑:“好一招瞒天过海,这是一明一暗两条线!”
“宗主”
“既然你们已经答应了,那本座也不会违了你们的意,就暂且这么着吧。”
“宗主!”鲁无锋沉喝。
“鲁长老,你觉得李澄空真是一个一心想要天下太平的大仁大慈之人?”白敬宗问。
鲁无锋迟疑。
他们已经研究过李澄空行事,一路披荆斩棘,杀起人来绝不手软。
手段也极强硬,把青莲圣教上下肃清。
但那之后,便收敛锋芒,反而安心做起了逍遥王爷,闲云野鹤一般。
好像他是一个小富即安之人,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心满意足,陷于独孤漱溟这个绝色美人的温柔乡里,不再有更大野心。
偶尔出现在西阳岛外,也没有过激之举,只是游历天元海而已。
既没有广阔的交游,也没有大展神威而震慑四主,丝毫看不出野心之相。
可天下间,难道还真有人想化解戾气,不再动刀兵,不再起干戈?
这有点儿太傻,太过不切实际。
如果是别人,可以一笑而过。
可这人如果是李澄空,那又不同。
“说不定他真是一位如此人物呢。”白敬宗笑道:“功德无量!”
鲁无锋摇摇头,难以下评断。
白敬宗道:“如此人物,不见识一番怎成。”
“万万不可!”鲁无锋忙道。
刑志凡三人也忙阻止。
不能冒此奇险,他们身为长老,死便死,没什么大不了,宗主绝不能遇害。
宗主可是祖师第八十六代单传,是白虹剑宗所有弟子的精神支柱,绝不能有失!
“你们啊”白敬宗无奈的摇头:“本座没那么脆弱,能杀我的还没出世呢。”
“宗主,李澄空非同小可,绝不能等闲视之,对宗主绝对有威胁的!”
“就是就是。”
“嘿!”
“不过宗主如果施展绝招,他一定招架不住,可宗主你的绝招代价太大,又是何必呢!”
“嘿,你们还真能哄我开心!”白敬宗没好气的道:“我已经四十啦,不是十四!”
他们看着自己长大,一直拿自己当孩子,虽然听从自己的决定,却一直觉得外面太危险,不宜冒险。
巴不得把自己圈在白虹剑宗,哪里也不去。
他偏偏不想呆在思剑庐,想要纵情山水,驰骋天下,看遍世间风光。
“那我陪宗主你去。”鲁无锋道。
“鲁长老你还是算了吧。”白敬宗摆手:“你跟着我,还没说什么呢,就要打起来。”
“那我去吧。”刑志凡道。
白敬宗摇头:“你们都别去,我独自出去!”
“宗主”
“我是宗主吧?我的话不管用?”
“是!”四人无奈答应。
“姑且就听烛阴司的吧,”白敬宗拿起茶盏,轻啜一口。
众人起身告辞离开。
“鲁师兄,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们站在剑庐门口,低声议论:“袁姑娘也算讲究的,没为难我们,反而保全了我们的颜面。”
“自欺欺人而已!”鲁无锋冷冷瞪他们三人一眼:“装作没归降岂不更可笑!”
这话让刑志凡三人憋得脸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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