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的屋子,离正屋有些远,在一个稍微平坦的山坳里。
松竹之间,山曲小屋。
墙体是用笔直的修竹建造,四面都是竹墙,疏密有致。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食案,一盏缠绕的飞鸟竹灯,连个遮挡视线的屏风都没有。一眼扫一圈,便能将屋内瞧个遍。
最里面是一张床榻,也简单,连个纱幔也没有装。
唯一特别一点的,是榻上多了个女人。鬓云乱洒,星眸微闭,此时睡得芙蓉小脸红扑扑的。
小手伸出了被子,舒服的搭在枕边,莹白的掌心微微蜷着,像半开的芙蕖,又像小兽的嫩爪。
要说她也是心大,若是寻常人被山匪掳上山,吓都吓死了,哪能如她这般,蜷在被子里睡得这么香?
连榻前什么时候站了个人,都没察觉。
是陆离。他站在榻前,已经盯着榻上的人看了许久。
烛灯微弱的光线照在他挺拔的脊背上,遮了他的侧脸,也遮了他深邃的丹凤眼。
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 。
母亲让他将人让出去,让直接送到仇雄的床上。
仇雄会怎么对她呢?
会压着她的身子,撕碎她的里衣......
那她呢,会如何?
会拼命的反抗?还是会哭着认命?
认命......
眼眸危险的眯起,
他的东西,怎能在别人手里认命。
嘤咛一声,榻上的女人稍稍动了动,依旧睡得香甜。从在陆离的背上睡着开始,一直到现在,她中间都没醒过。
当身子疲惫到了极点,她也管不得是不是落入了土匪窝,已然进入了黑甜的梦乡,睡得昏天暗地。
呼吸清浅,但其实她正在做梦。
不是噩梦,是一个光线柔和的梦。粉霞漫天,青草滴翠,有微风徐徐而过,拂过绣花的裙摆。
就是稍微有些冷,云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就这么从梦中醒了过来。
睡意朦胧,似乎床边有人影靠近。
云枝揉了揉惺忪的眸子,对上了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黑眸凌厉,如同他手里的匕首,透着冷冽的寒光。
惊得云枝惊叫出声,却被骨节分明的大掌捂了嘴儿。
杏眸渐渐睁大,她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匕首,就这么刺入了她的心脏。
瞬间,血染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