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书房里,男人好整以暇的瞧着门边的女人。
之前避之不及,现在却主动来找他......
还从袖口里掏东西给他。
陆离瞧了瞧女人的手心。他视力很好,夜里能视物,白日能视远,所以尽管门边离着有些远,他依然能看看清楚她手心里是什么。
窄口瓷瓶,小巧而精致,一看就是她才喜欢的东西。
是什么?
糖吗?
“刚刚,刚刚在县衙门口,好多人都瞧见我进了县衙。”云枝被他刚才的眼神吓到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声明一下,“若现在我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你肯定脱不了干系。”
她说这些算是为自己打气。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云枝今日才敢来见他。这人能假冒知县,肯定有他的目的,不会轻易惹事,那样的话很容易暴露身份。
呵,这是在威胁他?
陆离挑眉。
他慢慢背靠回椅背,视线灼灼,他打算暂时被威胁住,
“所以你手里的是什么?”
云枝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心,
“这是哑药,我,我自己配的。”她找了好几家铺子,好不容易才买到的。
云枝不敢明目张胆的买毒药,所以跑了好多个地方,买了些原材料。
因为书上说会很苦,她又专门去了珍果铺子,买了点饴糖磨成粉,加了进去。
见陆离听到是哑药却没有反应,云枝有些急,生怕他没明白自己的用意,急忙解释,“这个据说一下喉咙,就会,就会哑,说不出话来的。”
“……”
“你放心,我不识字的,”云枝撒了个小谎,有些心虚,“喝了这个,到时候说不出话又不识字更不会写字,那这样的话,那,所以不会将你的秘密说出去!”
她紧张到有些语无伦次。
原来是,这么个逻辑。
陆离刚刚是真没明白她的用意。好端端的,拿瓶哑药来做什么?
还巴巴的解释半天。
他觉得女人着急的小表情,当真可爱,像一只关在金丝笼子的小白兔,伸着小爪爪使劲儿刨门,想出去。
就差手舞足蹈了。
“所以你放了我爹爹!我爹爹是好人,”
“他这么多年为了县务鞠躬尽瘁,不信你去随便问一个云城人,都是这样评价他的。”
见他不应,云枝更急了,“我爹爹很能干的,他可以帮你打理县里的庶务。我不知道你假冒知县是为了什么,但你既然冒成功了,那以后肯定是需要人手的,你别抓他。”反正爹爹干的是县务,为的是云城百姓,所以才不算跟他同流合污。
听到这里,陆离终于明白女人来这里的完整用意了。他垂眸扫了看案桌上的公文。
刚刚他没注意公文上说的是谁被抓了。
所以,是她爹?
然后她以为是他抓了她爹?
有意思。
陆离顺着她的话,瞎编得有模有样,
“可是抓人的公文已经发了。你爹罪大恶极,被判了徒刑。”
“你胡说!”
果然,芙蓉小脸涨得通红。
“这上面一字一句写得很清楚,本官可没有胡说。”说着,陆离用下巴点了点案桌上的公文,“不信,你过来自己看。”
一副诚邀她进屋详谈的样子。
云枝笨笨的,体就体现在,她有时候会比别人慢半拍。就比如这个时候,要是搁正常人,遇见这么邀人进屋的,决计会带点儿警惕。至少会犹豫啊。
但云枝没反过来,应该说她现在根本就没意识到有什么危险。明明来之前就想到过的,这里危险,所以她才从正门进的,才一直站在门边与他谈。
云枝直接一脚踏进了屋子。提着裙摆,小跑着过去了。
素手拿起翘头案桌上的公文折子,她看得有些仔细。她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公文啊?
云枝之前闲着无聊,经常待在爹爹的书房,所以认得公文,也认得公文的出处。
这,怎么还是郡里发出的?
还说得不清不楚的。
她抬眸问,“这上面说的有人出了事儿是什么意思?真的有人犯事儿了?是我爹爹?不可能,我爹爹才不会犯事儿!”
却见座椅上没人。
云枝心里一惊。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边。
“不是不识字吗?”丹凤眼里意味深长,“怎么看着很会的样子......”
小骗子。
陆离很高,即使云枝在女子当中算高的,二人也相差一个头的高度。
她只到他的肩膀。这样一来,明显感到有些压迫。
云枝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
“我记得当初你说,你还差点月份才及笄,让我放了你,是不是也在说谎?”
【呜呜呜,我,我还未及笄,能不能,能不能别,听说这样做对身子不好......】
耳边想起当时的话,杏眸不安的扑闪一下。
确实是谎话,她年初就已经及笄了。
可她那是情况危急,不得已的。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看完了,我走了。”云枝边说,边屈膝将手里的折子放在案桌上。她后知后觉,这根本就与他说的不一样,这不是判罪的公文。
她想跑,却突然被人挡住了去路。
那人笑,语气温和,“你不会真以为,这屋子是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
一句话,让云枝愈发不安。
她就知道这人肯定要杀她。
她很害怕。
更让她害怕的,是她感觉身上的力气在慢慢流失,她好像没力气了。
呜呜呜怎么办。
云枝不得不半撑着旁边的案桌以此来稳住自己的身子。瞧着他阴冷的目光,云枝声音带了哭腔,“你真的要杀我吗?”
杀她?
是了,应该杀了她。
陆离其实再清楚不过,这人是唯一一个知道自己是匪的,他这次下山,事儿有些棘手,所以断不容许有人将他的身份暴露出去。
所以应该让她闭嘴的。在小巷口,就应该让她闭嘴。但,那天却放了她。
陆离一时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放了她。
但既然那时没有动手,以后也便不会再动手。
不过,见她颤颤的身子,还有说来就来的泪珠子,他突然来了兴趣。
【你真的要杀我吗?】
他点了点头,承认了,
“嗯。”
“呜呜呜不要!”云枝边哭边摇头,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的往下。
“不要杀我......”
“你知道我的秘密,不杀你,等着你去揭发?”
“不会的!”云枝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不会说的,我发誓,真的.....”
云枝伸出小手,想用三根指头发誓给他听。
这才发现手里还拽着自己配的哑药,想直接给他。
结果下一秒,小下巴就突然被钳住了。
吓得她下意识伸出小手,刨对方的大掌。小瓷瓶就这样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里面的粉末五颜六色,散了一地。
云枝这会儿也顾不得那么多,她只想刨开对方的手,可她的力气太小了,根本就挣脱不开。
特别是对方还用了几分力。
她的皮肤嫩薄,被他这样用了力道的掐着,都能看出按压处的红痕了。
痛得她眼睛红红的。
陆离将女人的小脸稍稍抬高,居高临下的瞧了女人几眼,
身子柔软,嫩白如玉,陆离尝过这滋味,蚀骨销魂,令人上瘾。
在遇到她之前,陆离还从未这般冲动过。
那天火光下,女人泪眼婆娑,哭得梨花带雨,小手一直紧紧拽着他的衣角。难以形容当时的感受,只觉得异常冲动。
想将她占为己有的冲动。
陆离是匪,想要的自然就会得到。所以即便是别人先看上的又如何,他抢了过来。
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女人力气很小,柔若无骨的小手挣扎反抗,像猫儿的嫩爪轻挠,可她哪里知道,这般轻挠更让他热血沸腾,到最后没了力气只能怯怯的哭求,乖顺得很让他满意。
“不杀也可以,”陆离看向她泪汪汪的眼睛,里面如一汪清泉,清晰的倒映着他的身影。
【不杀也可以】
这话让云枝缥缈的意识顿时恢复了一点清明,她看到了一丝希望,正要问怎样才能放过她的时候,却听得他说,
“那你再让我睡一次。”
杏眸睁得大大的,云枝惊呆了。
她哪里料得到,会有人这么不要脸,说出这样的话啊。
作者有话要说:陆不要脸!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