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他们皇上要成太监啦!

深夜, 镇南王府。

秦禅月因为焦心柳烟黛吃不下饭,只在厢房间苦熬,每隔一会儿, 就要问一问官衙那头有没有回应。

到了夜半子时, 镇南王拿着酸梅冰饮子回来, 便瞧见秦禅月还靠在矮榻上、看着窗外发怔。

厢房中点着金丝缠灯,灯火盈盈融融的照着她绸缎一般的发,窗外的明月落到她的面上,将她的眉眼照出泠泠的润光, 她高昂着头看月亮,就像是一只皮毛顺滑的小狐狸。

听见动静,秦禅月回头看过来, 正瞧见楚珩自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冰湃过的水果, 一杯冰块酸梅汁, 一盘酸辣猪蹄筋, 一碗鸡丝面走进来。

秦禅月这一日苦热焦心, 什么都没吃下,晚上还靠在床榻边上难过, 现下一瞧见楚珩,她顿觉口舌生津。

楚珩顺手将东西放下,摆在她面前,秦禅月就自己坐起来吃。

辛辣的东西开胃,酸梅汁顺着舌尖一滚, 身子都跟着舒爽起来,再将鲜香的鸡丝面一卷——秦禅月吃到鸡丝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笑了一声。

楚珩就坐在她对面看她, 瞧见她笑,他沉甸甸的心情也跟着松了些,勾起唇瓣问她:“在笑什么?”

秦禅月这几日一直都不高兴,还是头一回笑出来。

秦禅月舔着唇瓣,轻声说:“我以前给忠义侯也做过鸡丝,不过是鸡汤。”

楚珩提到这个人就不高兴,他微微挑眉,板着一张死人脸,道:“是,忠义侯与你恩爱夫妻,确实该给他做,像楚某人,是没有这个福分的。”

秦禅月似娇似嗔的瞥了他一眼,道:“那时候,我刚知道他在外面养了一房外室,我心里恨他背信弃义,又舍不得忠义侯府的钱财,不愿意与他和离,便给他下了一碗药。”

想到此事,秦禅月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他病的要死,都不知道是我。”

想起来她送忠义侯下阴曹地府的事儿,她心里头就高兴,胭红的唇瓣一勾,一双狐狸眼里像是盛满盈盈秋水,眉眼一弯,胜似半个圆月。

提起来这件事,秦禅月就想到了长安的花,长安的雪,她生活了半辈子的长安,现在提起来,让她觉得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秦禅月说的这事儿楚珩还真知道。

“烟黛写信与我说过。”他说:“很久之前。”

收到柳烟黛的狗爬信的时候,楚珩还有一些不能为人道也的隐晦心思,因此而暗地里高兴。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兜兜转转的不久之后,他即将成为秦禅月的男宠。

提到烟黛,方才还宽松的气氛瞬间沉下来,到了嘴边的吃食也觉得没了滋味儿,秦禅月将手里的吃食放下,鼓着脸犯愁。

一旁的楚珩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便抬手探过去,摸了摸她的面,道:“不必担忧,南疆一半山土,足够让兴元帝动心。”

“如果他不换呢?”秦禅月闷闷不乐的将他的手当成枕头,枕靠着磨蹭,道:“他如果就要美人不要江山呢?”

楚珩低笑一声,没回话,但他心里知道,不可能。

他知道兴元帝喜欢柳烟黛,但是楚珩对兴元帝太了解了,兴元帝是个十分理智的人,他之前以为柳烟黛被二皇子弄死了,他悲痛欲绝的情况下,也没耽误朝纲,北江水患,他一日都不曾懈怠,可见其人并不是什么因美人儿而耽误江山的蠢货。

他只要不蠢,只要能算账,就会更想要南疆。

更何况,兴元帝如果真喜欢柳烟黛喜欢到了能放弃南疆一半山土的程度,当时又怎么会对柳烟黛百般折辱呢?

兴元帝喜欢柳烟黛,却并不在乎柳烟黛的想法,也听不见柳烟黛魂魄的哀鸣,他只是喜欢这个人,然后想将这个人修修剪剪,变成更顺手的模样。

楚珩觉得,这样的喜欢,应该比不过南疆。

秦禅月只能看到柳烟黛一个人,楚珩却看到了更多的东西,自从上一次兴元帝突然出现在他婚宴上后,他就一直在私下里查,南疆被兴元帝安插了不少人手,可以看出来,兴元帝对南疆一直有想法。

那时候楚珩就知道,兴元帝迟早对南疆动手。

他无谋反之心,更何况,就算是他想谋反他也打不过,北有北定王,东有东水侯,西有廖家军,三波人真要回朝,一个南蛮秦家军是压不住的,就更别提南山里一直蠢蠢欲动的南蛊人了。

在他无意谋反的情况下,既然兴元帝已经起了念头,他不如借着这件事顺势退后一步,就算是从王自降成侯也可以,只要能保住柳烟黛,能保住秦家军,就已经足够了。

兴元帝对柳烟黛的喜欢虽然是真的,但喜欢一定是有筹码,有限度的,他都搬出来一半南疆来了,兴元帝一定会动心。

楚珩想的很对,他只是有点低估兴元帝,没想到兴元帝还想两头吃,人也要,南疆也要。

他们二人说话间,楚珩将秦禅月抱起来,伺候她洗漱沐浴,最后又将人抱回床榻间休息。

夏日间的冰缸都是刚换的,凉气十足,这屋中也便显得寒,楚珩将锦缎裹在秦禅月的身上,哄着她睡一会儿。

“睡吧,明日辰时醒来,便能得到消息了。”他低沉的声音落到秦禅月的耳廓里,带起一阵酥麻,秦禅月窝靠在他怀中,像是在海中抱住了一块浮木,带来了些许安稳感,她渐渐闭上眼,睡了过去。

楚珩将人抱在怀中,紧紧地贴着她,等待着第二日的到来。

而这个夜,无比漫长。

——

南云城,官衙内。

一批又一批的御医在厢房之外待命,成批的药材送进来,研磨成药丸,熬煮成汤药,送到侍女手上,侍女穿过帘帐,踏过门槛,低着头递送到大太监手中。

厢房门内,阵阵药苦气弥漫,其中隐约掺杂着几分血腥气,大太监端着药,提心吊胆行进厢房内时,就看见柳烟黛被放置在床榻间。

柳烟黛已经昏迷了,她受过伤,再叠加失血过多,早就晕过去了,现下还不曾醒来,原本那个饱满的、圆润的像是水蜜桃一样的姑娘倒在哪里,唇色都变得透明,气若游丝,像是随时都能变成一阵风吹走。

兴元帝跪在榻旁,一只手捂在她的脖子上,甚至都不敢放开——脖子早都包扎好了,糊了一层灵药,后用白布一层层缠绕上,最外面落了一只他的手。

他的手好大,几乎将她的整个脖子包住,但兴元帝还觉得不够,他的手一次又一次,在她的脖子上摸她的包扎,好像要摸到她脖子下面的伤口有多大。

干涸的血迹还凝在他的手指上,洇透入他的皮肤纹路与指甲缝隙中,无孔不入,最后从胭红的、流动的血,变成了黑色的,干涸的一片片,黏固在手指上,深深地刺着兴元帝的眼。

兴元帝看一次,便觉得心口骤缩一次,他忍不住,再一次去触摸柳烟黛脖颈上的包扎。

这种包扎其实已经足够了,柳烟黛力气不够大,瓷片不够锋利,她虽然有赴死的决心,但却并不知道怎么能立刻让一个人死,这一划并不能直接要了她的命,反倒将兴元帝吓到了。

他不曾想过,柳烟黛会去寻死。

他习惯去压迫每一个人,因为他所认识的,不管是二皇子还是楚珩,都是有一口气儿都能爬起来再杀一个人的人,就连秦禅月,都有一股子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的莽劲儿,偏偏柳烟黛,偏偏她不是。

她竟然能丢下所有而去死。

这使兴元帝恐慌,他在这一刻才突然意识到,柳烟黛真的不爱他,不爱他的权势,不爱他的地位,她为了逃离他,甚至可以自尽。

如果柳烟黛死了怎么办?

之前柳烟黛失踪那一年中的所有痛苦突然千百倍的席卷而来,那一年,他还可以将恨意寄托在二皇子的身上,哄骗自己说是二皇子抢走了柳烟黛,可现在,他清晰的知道,是他自己逼死柳烟黛的。

是他抢走了她的儿子,逼她和她回长安,逼她来爱他,她不情愿,他还骗了她。

他的烟黛,这么轻这么软的一个人,被他逼得用最痛的方式来离开,离开之前,她得多恨他?

失去的恐慌包围着他,碎裂的瓷片成了他的梦魇,他一直觉得柳烟黛的脖颈上有一处伤口,在“突突”的流血,滚热的、胭红的血带走了柳烟黛的精气,让她倒在这里,变成了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作的皮囊。

兴元帝觉得害怕,所以他抬起一只手,固执的捂在柳烟黛的脖颈间,好像只有捂在这,他才能让柳烟黛的血流的少一点。

她的死,比她不爱他更可怕。

她不爱他的时候,他盛怒,他咆哮,他想尽办法把她弄回到自己身边、牢牢拴住,但当他知道她会死的时候,好像她不爱他也没那么重要了。

大太监端着碗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兴元帝面色灰白的跪在床头。

他甚至都不敢上榻,不敢动一下,好像他这只手一但撤回来了,柳烟黛的血就会流尽一般。

“圣上。”大太监行过来的时候心底里又是一阵发抖,因为柳烟黛是他放过去的!

柳烟黛割脖子的时候,他连自己埋哪儿都想好了。

大太监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圣上,药好了,给柳姑娘喝一些吧。”

大太监声音落下的时候,那床榻旁边的兴元帝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侧过头来,怔怔的看了一会儿大太监,才问:“能用药吗?”

“能。”大太监低声道:“御医说了,不曾伤到内里食道,只是皮外伤,这个位置伤的颇凶险而已,但万幸无大碍。”

兴元帝似乎是有点听不懂话了,太监说的这几个字,他竟是反复想了两遍,都不敢确认。

“无大碍。”他呢喃着,问:“无大碍,为什么不曾醒来?”

为什么不曾醒来呢?

“说不准——”大太监又开始说不准了,他迟疑着说道:“说不准吃完药就醒了。”

兴元帝嘶哑着声音道:“把药端来。”

大太监双手捧药而上,兴元帝接过,亲手用药勺侍奉入喉。

柳烟黛半睡半醒间吞咽进去一些,温热的药汤使她清醒,当她睁开眼,看见兴元帝的那一刻,她竟是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抓她自己的伤口!

她没有瓷片,但她还有手,她还能撕开这一道伤口,她不怕痛,她只想再也不见到兴元帝。

“柳烟黛!”兴元帝惊得抬手去抓握她的手,震怒使他的声音被拔高,但是在和她的目光对视的瞬间,兴元帝的语调突然软下来,他刻意放轻了声音,道:“不要碰伤口,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和朕说。”

柳烟黛不理他,只是固执的去抠自己的脖颈,她只恨当时她手里没有一把刀。

“朕——”兴元帝的脑袋转的飞快,他当然知道柳烟黛为什么寻死,因为他想杀镇南王,因为他想要南疆之地,因为他要强行带她走。

他压下身来,放下了那些帝王的骄傲和对南疆的执念,压低了姿态来恳求她:“朕答应你,朕给镇南王写诏书,朕永生不要南疆之地,可好?朕活着,就不会杀镇南王。”

柳烟黛不看他。

这个人的话,她一句都不信,他骗她不是一次两次,他随时都在骗她,她只要在他手上一日,就是叔父的靶子,她宁可死掉。

她挣扎一下,兴元帝的心就痛一分,可她不理他,只一味地伤害她自己。

这使兴元帝心痛成怒,他赤红着双眼问她:“你真就想这么死了吗?你这么死了,朕——太子怎么办?”

说话间,兴元帝狠狠给了大太监一眼。

一旁的大太监打了个颤,赶忙下去抱太子过来,这时候的太子还在睡,太子被送来之后,兴元帝献宝一般将太子捧交给柳烟黛。

他哄着她,道:“朕把太子还给你。”

躺在床榻间的柳烟黛看到孩子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茫然,但是很快,她抬手接过了孩子。

兴元帝抬手捧献给她,心刚刚松一口气,竟然看到柳烟黛接过孩子后,重重将孩子往地上摔!

太监看的惊呼一声,当场扑跪过去,同时,兴元帝大惊,踉跄着扑过去、抬手去接过,勉强抓住襁褓将人抱起来。

差一点!

襁褓中的小铮戎翻了个个儿,被他亲爹捞起来了,差一点就摔下去了!

一个月的小孩儿,脖子都硬不起来,谁知道会不会摔死?

“柳烟黛!”兴元帝怒吼着看向她,却只看见柳烟黛固执的爬起来,似是要去往墙头上撞,老实人发疯,沉默又癫狂,他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她,她认定了他全都是骗她的,她的眼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结局。

兴元帝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心如刀绞,浑身冰冷。

他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不想活了,连带着这个孩子也钳制不了她了,她只一心求死。

他曾经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以另一种形式回扑到了他的身上,她曾经哀求过他,可他没有理睬,而现在,他想来哀求她,她也不曾理睬。

他没有给她留一线生机,她就也不给他留一线生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一点“后路”可言。

她对他的恨,浓郁成这般,她宁愿用她的死,来换他一辈子悲痛。

兴元帝恍惚的这一瞬,柳烟黛已经扑下了床,她伤不曾好,身形踉跄,摔倒了之后,她一点动静都不曾发出来,似乎又要站起来,寻一寻新的死法。

兴元帝就在这时候扑过来。

他将孩子丢给大太监后,用力地将她抱起来,重新摁倒在榻上,大太监头都不敢抬、脚步发软的抱着孩子跑出去了,厢房之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兴元帝用力摁着她,抱着她,柳烟黛身上没有匕首刀子之类的东西,只是在兴元帝摁住她的时候,她从兴元帝的头顶拔下来了一根发簪。

兴元帝的发簪尖端被磨的很尖锐,细细的一根,柳烟黛握到它的同时,兴元帝抓握住了她的手。

他悬压在她身上,因为发簪被她拔下来,发鬓松散、变得凌乱,但他已经无暇去看顾这些,他的面上一片铁青,双眼赤红,握着她的手,一字一顿道:“你要恨,应该来杀我。”

说话间,他将自己的玉带钩扯下来,用力将左胸膛前的衣服拉扯下来,露出其内一片紧绷的胸膛。

他比之一年前白了许多,许是因为一整年不见天日,久病卧榻,连带着也瘦了很多,露出赤裸的胸膛时,能清晰看见其上鼓动的青筋。

柳烟黛挣脱不开他的手,见到他的胸膛时,她不堪受辱的将脸偏过去。

她讨厌兴元帝这样压着她,会让她想起来在马车上的那一夜,让她更恨兴元帝,也让她更恨愚蠢的自己。

她偏过脸的同时,兴元帝将她手中的簪子对准自己的胸膛,他握着她的手,用力的向自己的胸膛刺过去,声线嘶哑的道:“这样来杀朕。”

簪子的尖端颇为锋利,但是也并不如刀一般锐利,刺到他坚硬的胸膛间的时候,无法如同神兵利器一样刺进去,反而钝极了,要用很大很大的力,才能将他的皮肉刺开一线。

他的胸膛被刺穿的同时,冒出一线滚热的血,他的血也那么热,从簪子上流淌下来,顺势流到柳烟黛的手上。

“再用力,烟黛。”他额头上和脖颈上的青筋都鼓出来,双眼赤红,面容因为用力而紧绷,但是还在语调轻柔的哄她:“你恨朕,可以来杀朕。”

他希望柳烟黛来刺伤他,他不怕这些,柳烟黛把他捅进他胸膛里他都死不了,但是柳烟黛并不配合他,她不在乎他死不死,不在乎他做什么,甚至都不曾多看他一眼,只是了无生趣的闭上眼,不再睁开。

兴元帝见她闭了眼,猛地将簪子从胸膛里拔出来,随手用力投掷到地上,簪子在地面上撞击反弹,发出清脆的“啪嗒”一声响,他的吼声也随之而起。

“你到底想要朕怎么样?朕的命给你,你杀朕啊!”

他胸膛间的血顺着他的衣襟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掉在柳烟黛的身上,像是开出了一朵血色的花。

柳烟黛躺在床榻间,见无法寻死,便闭上眼,只当做看不见他。

她闭上眼,不回应他,无视他的愤怒,无视他的爱意,无视他的崩溃,只用这种沉默的办法来折磨他。

一时之间,厢房之中好似只剩下了兴元帝剧烈的喘息声。

他像是一只走投无路的困兽,围着柳烟黛转来转去,却又无从下口。

这是一只完全不怕死的猎物,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诱惑她,所以他也没办法留下她。

最终,他慢慢压下身子来,又一次将她抱在怀里,死死的缠住她。

他只能用这种互相消磨的方式困住她,他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他怕他一错开眼,她就又想办法弄死他自己。

这一场困斗持续了两日,柳烟黛水米不进,兴元帝百般威胁无果,他甚至想出了“口对口”的方式,他敢亲柳烟黛就敢咬自己舌头,咬舌自尽这种事儿她也可以试试,两人又是一阵互相伤害。

兴元帝被逼无奈,只能坐起身来挨个赔罪,把他过去干的每一件破事儿都提出来,把他们之间的旧账一本一本翻起来,翻到最开始,他翻出了当初他骗她合欢的事情,兴元帝红着眼把裤子脱了,当着她的面儿道:“你怨孤骗了你,孤给你赔罪,这个东西,孤凿碎了赔你!”

他说凿碎就真的凿,一拳结结实实砸自己腿上,然后疼的蜷缩在床榻上半晌起不来,但,柳烟黛依旧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们俩各有各的疯法,谁都奈何不了谁。

倒是大太监被吓完了,他们圣上再来两次,真凿成太监了可怎么办?兴元帝要成这世上第一个太监皇上了啊!这可不行啊!

大太监迟疑片刻,决定来请外援。

这世上之物,从来都是一物克一物,卤水点豆腐,眼下豆腐在这不理人,他们去找卤水就是了,兴元帝管不了柳烟黛,镇南王和秦禅月总能管吧?

所以大太监去和兴元帝启禀。

兴元帝当时跪在床上,捂着自己大腿,一张脸狰狞许久,最后咬着牙挤出来俩字:“速、请。”

大太监扭头就往镇南王府跑。

镇南王啊,速来,速来啊!再慢他们皇上要成太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