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孤登基——”太子贴着她的脸, 语调轻柔的说着抄家灭门的话:“没人敢说你的出身,孤允你,永远留在孤的身边。”
他知道她身份不好, 还嫁过人, 甚至肚子里的孩子还曾经冠过周渊渟的姓氏,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永昌帝活不了多少年了,他最多也就这一两年的命数,搞不好就是今年了。
蛊虫不喜冬,每每到了冬季, 这些蛊虫都很难培育,永昌帝体内的活蛊得不到满足,也会渐渐衰败。
二皇子跟万贵妃到现在还不死, 不过是仗着永昌帝的偏爱而已,等永昌帝死了, 太子要把这两人身上的肉一片片活刮下来, 送下去给永昌帝当陪葬。
到时候, 他才是大陈里唯一的王。
那个时候, 他要柳烟黛,谁敢说一句“不”呢?
就是镇南王站在他的面前, 也未必敢因为一个柳烟黛来与他翻脸。
到时候,他就可以天天跟柳烟黛躺在一起,任谁都不能来打扰他们。
一想到此,他便觉得现下与柳烟黛在这一个小小雅间之内,实在是委屈了柳烟黛。
他的女人, 怎么能受这样的苦呢?
思索间,太子低头,轻轻吻了她额头, 道:“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与孤开口,留在孤身边,天下最好的东西孤都会给你。”
就算是柳烟黛想要皇后的位置,他也不是不能给她。
当时被褥温暖,太子胸膛滚热,柳烟黛被锦被簇拥着,歪靠在太子的怀里,想,谁要留在你身边呢?
她留在婆母身边才最好呢。
这狗东西,趁火打劫欺负她,也没见多喜欢她,瞧着就是馋她身子,现在还好意思跟她说让她进宫。
她进宫还不是要去伺候人?她在镇南王府可是被人伺候!
伺候人和被伺候她还是分得清的。
等她婆母出来了,她肯定要跟婆母告状的!
她没办法,但婆母肯定有办法。
柳烟黛揣了一肚子的坏心思,把太子从头到脚都骂了一遍,两刻钟的东西,还痴心妄想要她去陪,呸啦!
但柳烟黛面上没露出来半点。
这小姑娘这些时日好像突然就长了心眼,而且全用到太子身上来了,小嘴儿抹了蜜一样甜,嫩呼呼的跟太子撒娇道:“能留在太子身边就好,烟黛已经很感激了,什么都不敢奢求。”
太子被她哄的找不着北,抱着她一顿乱亲,从头亲到尾,连柳烟黛粉嫩嫩的足腕都要亲上好几口,还不舍得放开。
握着柳烟黛的足腕的时候,太子的脑袋里冒出来各种不可言说的念头。
这样白的足腕,这样粉的脚踝,肉乎乎的,白嫩嫩的,掐上去能有十个小肉坑。
他无法控制的,握着柳烟黛的足腕,放到了——
柳烟黛当时躺在床上不搭理他,心说这人要亲就亲吧,反正也不耽误她睡会儿,结果正昏昏欲睡时,她的脚底心突然踩上了一个不可言说的东西。
在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柳烟黛冒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殿下!殿下!”
她试图抽回腿。
可是哪里抽的回来呢?太子用一种钳制的姿态死死的摁住她,动作强势,声调却依旧放软,急促的喘息着哄她:“好烟黛,乖宝宝,不要动,帮帮孤。”
柳烟黛从锦缎之中看过去,就看见太子那张锋锐的面上染着淡淡的薄红,一切的秘密都全都袒露在这里,最原始的,最丑陋的,最脆弱的东西一览无余,他无暇遮盖自己,只用一种渴望又黏腻的目光看着她。
他要吃掉她。
柳烟黛既难为情,又觉得有点害怕,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匆忙拉起锦缎盖住了自己的脸。
太子又一次握紧了她的足腕。
这一次,柳烟黛感受到自己整个人都在战栗。
她挣扎的时候,一脚蹬上了太子的腰上,谁料太子闷哼一声,抱着她的足腕语句模糊的说:“好宝宝,再踩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人啊!大变态吧!去死啊!
她咬紧小被子,吚吚呜呜的骂。
什么王八蛋啊。
这一场漫长的品尝一直持续到午时。
柳烟黛起不来身,太子便将吃食端到床榻前,亲自来喂她吃。
窝在锦被里的烟黛瞧着娇怯极了,一个劲儿把脑袋往枕头里扎,不肯出来吃。
太子手里拿着一杯牛乳,道:“是要孤做美人杯吗?”
美人杯……顾名思义,就是以美人做杯。
以前一些权贵的淫席乱会上,总会挑几个美丽女人出来,饮一杯酒来,以口对口,喂男人来喝,号“美人杯”。
他是真干得出来啊!这是个真变态啊!
柳烟黛哪里受得了这个,连忙将脑袋探出来了,小口小口的抿着喝。
太子瞧着她一鼓一鼓的白嫩脸蛋,一低头,在她脸上嘬吸了一口。
好可爱。
柳烟黛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生怕这人又跑过来亲亲舔舔。
幸好没有。
等她吃完了,太子又把她抱着捏来揉去。
她像是个大型玩偶,太子一刻都舍不得松手。
柳烟黛踢他都害怕他舔上来,抽他一耳光又怕他爽到,只能咬着牙忍着。
等到时辰到了,太子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
放开她之前,太子还与她道:“烟黛只管再等些时日,等你入了宫,孤定当立你为皇后,日日伴着孤,到时候,你就不用再忍受与孤的相思之苦。”
柳烟黛拿他的袍子蹭了蹭脚腕,瘪着嘴没说话。
太子顺势握起来她的足腕,转而开始替她开始穿鞋袜。
他像是一个无孔不入的触手怪物,想要将她的一切都裹在他的巢穴里,将她的眼泪,涎水,潮湿时喷出来的水花全都吞掉,让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不允许任何人窥探到她的一丝。
等到穿好了衣裳,柳烟黛便要下去自己走。
她以为,这一回还要像是之前一样,两人分开,各走各的离开,免得被人发现,但是今日,太子死活腻歪她不肯松手,甚至要亲手抱她出去。
“殿下!”柳烟黛花容失色,道:“外面还有人呢,叫镇南王府的人瞧见可怎么办?”
太子脸色骤变:“孤见不得人吗?”
他可是太子!柳烟黛既然攀上了他,就应该时时刻刻拉着他出去炫耀才对,这般深藏着他,是觉得他丢人现眼了?更何况,镇南王府的人就算是真的见到他了,也不敢说什么。
柳烟黛心说,这还是个说翻脸就翻脸的变态。
奈何她人在屋檐下,只能耐着性子哄他:“我还未曾嫁到宫里呢,殿下替我想一想,眼下我夫君刚死没几日,我便与太子勾连,定是要被人骂的。”
她那张白嫩嫩的脸浮上来几分委屈,凑过来贴着太子的胸膛轻轻地蹭,道:“待我婆母出来了,待太子登基了——我们再谈,可好?”
她那样乖,那样轻巧的蹭了两下,将太子蹭的又舒服了,捏着她的手玩儿了两下,最后才送人离开。
柳烟黛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生怕太子跟上来,然后她每一次回头,都能瞧见太子在不远处瞧着她。
柳烟黛:……
烟黛跑起来了!
烟黛一跑起来,太子还瞧着她的背影笑。
小屁股扭起来也很可爱。
太子……太子一坠入情网,脑子就没了,平日里那么杀伐果决的一个人,半点疑点都不会放过,但现在一跟柳烟黛凑到一起,大头就被小头控住了,行为举止跟个满脑子废料的变态差不多,基本上没什么逻辑可言,多荒唐的事儿他都干得出来。
永昌帝起码还知道制衡皇后与贵妃,皇位,是一场无人生还的战争,每一个站在上面的人都必须失去点什么,但是,一旦要站上去了,就可以得到天下,所以就算是他再喜欢万贵妃,皇后死了,因为党派相争,他也不曾强行立万贵妃为后,因为他知道,一旦要立万贵妃为后,万贵妃党派一定往死里弄太子,那太子一定更激烈的反抗,到时候,党争定然白热化,这对朝堂有害,所以永昌帝宁可委屈万贵妃,也要换一个和平来,但太子,见了柳烟黛立马就变成一只伸舌头舔的狗,真要是让他登上了皇位,保不齐要干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儿来呢。
不过,就算真的干了、干出来之后,太子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愧疚荒唐之类的想法,他只会觉得,他是天子,他理所应当,他要谁生谁就生要谁死谁就死,别看他现在清醒克制,那是他没上位呢,等他上位了,在女人这件事上,他还不如永昌帝呢。
当时太子一步一步跟着,几乎都跟到了戏楼外面去。
他因为贪婪与放纵,在明处漏了身影,叫二皇子的人瞧了去。
当日,太子与忠义侯府世子夫人私会的事儿,便被送到了二皇子的桌案前。
当时,二皇子正在和手下的人商讨大理寺少卿宋远洲的事。
大理寺少卿宋远洲,为人刚正,办案仔细,这都是好事,但是,他昨日拒绝了二皇子的暗示,他不愿意放周驰野轻判。
二皇子自然不愿意。
虽说他也觉得这个周驰野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既然投到了他的门庭之下,帮着他做了事,他就不会将周驰野当个用过一次就丢的弃子用,那会寒了跟随他的门客们的心,他能救自然要搭救一番。
所以,他今日特意与手底下的门客们一起翻宋远洲的旧事。
宋远洲出身不算低,为人也清正,官途上也不曾犯下什么大错,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他养了个嚣张跋扈的外室,去岁,这外室在路上坐马车而过,撞死过一位砍柴的老家婆。
这事儿可大可小,当时宋远洲赔了银钱,压下去了,现在又被二皇子翻出来了。
他打算以此来威胁宋远洲,让宋远洲轻判周驰野,宋远洲要是不判周驰野,他就要将这事儿翻出来,让御史给宋远洲找麻烦。
他这头正盘算着呢,突听外人来报,说是太子与世子夫人在戏楼里待了足足一上午。
最开始,二皇子听了这话,立刻便认定:“他们定然是在图谋大事!本宫早便听白玉凝提过,这世子夫人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二皇子哪里能想到,他皇兄是在舔人家足腕呢?
别说二皇子没想到了,就连二皇子的门客们都想不到,在他们眼里,杀伐果决来一个砍一个、自视甚高满身硬骨头的太子爷,能去舔一个已婚有孕的女人吗?不可能啊!他们都接受不了,真要让他们看见太子舔柳烟黛,他们比柳烟黛都崩溃,他们就让这么个人一天抽三遍吗?他们不信啊!
他们围绕着柳烟黛和太子激烈讨论了半晌,最终下了结论:“看紧这个女人!她定然是太子准备好的后手!”
阴差阳错的,二皇子党盯上了柳烟黛,试图在柳烟黛身上找到什么破绽。
但没关系,柳烟黛全是破绽,也不怕被盯。
而在二皇子去威胁宋远洲之后,宋远洲被迫改了卷宗判词,忍着屈辱,准备第二日到御前上奏。
当夜,二皇子仰着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星光点点,皎月明明,他瞧见这无边月色,就好像是瞧见了自己的未来。
既然太子不识相,那就别怪他把秦禅月往死里锤了,若是运气好,说不准镇南王也被他拉下来一半儿呢——大不了两败俱伤。
他亲爹偏疼他,就算是罚,也不会下大力气去罚,最多最多,幽禁半年,也不影响他日后夺位大策。
二皇子就抱着这样的念头,一直瞧着晨光熹微,第二日,浩浩荡荡的上了朝。
大陈之间共三位皇子,太子自小就有“听政”之权,自太子十岁开始,每日上朝都在,而二皇子是十六岁那年才获得的“听政”资格,至于三皇子,到现在都没有资格听政,只在翰林院做个编修而已。
而今日,二皇子早早沐浴焚香,将自己收拾的整洁利索,一大早便去上了朝。
在大陈,上朝时辰一向是卯时开,辰时结束,五品官以上都要参加,五品以下是初一十五才需要参加。
以前永昌帝勤政,日日开朝,现在永昌帝懒怠,三日一开,有时候五日一开,若是赶上初一十五不开的话,很多五品以下的官几乎是几个月见不到永昌帝。
而自从卖官鬻爵案发生之后,永昌帝被迫勤勉,现在日日上朝,催问进度,看满朝文武打架。
今日,大概就能将所有事情收个尾了。
——
大陈菊月,卯时。
卯时太早,天边还蒙蒙亮。
前些日子大陈落了一场小雨,雨水寒,风更冽,浸透人衣冷。
金銮殿的长阶前早已等满了各类官员。
素日里,这些官员们凑到一起,总要站到一起说说话,交换交换情报,比如最近那个要办的要案怎么怎么样啦,谁谁谁又怎么样啦,各类的话说不完。
但今日,所有人都很安静,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没有人多说一句话,似是秋风吹走了他们的言语,只留下了一双双防备的眼睛。
等宋远洲到的时候,这一双双防备的眼睛又老实了,哪里都不去看了,只盯着自己脚下的一亩三分地。
但是呢,如果仔细瞧的话就会发现,宋远洲的身侧站着的官员已经渐渐散开了,去别的地方站去了,独留宋远洲一个人直挺挺的站在原处。
他现在身背要案,旁人见了他都躲,怕被他沾染上。
宋远洲也知道今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一会儿他这证据交上去,太子党和二皇子党定然要据理力争,他身在其中也一定会被牵扯,既然知道自己一会儿有麻烦,眼下他也就不想去旁人眼前讨嫌,只自己一个人站着。
站着站着,殿后远远便瞧见太子和二皇子一道儿来了。
虽是亲兄弟,但是他们俩并不相似,且也不亲热,远远隔着几步,裹着风雪而来。
众人瞧见了太子,弯身行礼,太子神色淡淡颔首,并不与众人亲近。
等轮到二皇子后,二皇子一一含笑摆手回应,还特意与宋远洲打了招呼。
宋远洲想起之前二皇子拿他外室的事儿来威胁他的话,不由得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了。
他是真被二皇子这个笑面虎给绑上贼船来了!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钟声响。
卯时到了。
殿外的众人便按着各自的位置站好,先是太子,后是二皇子,然后是按官阶站的文武百官。
众人拾阶而上。
头顶的金銮殿压在每一个人的脑袋上,初升的朝阳在殿后露出,他们高高的昂起头,便能瞧见那金銮殿后光芒万丈。
皇权之下,每一个人都是蝼蚁。
待到他们入殿以后,便能瞧见最上方宝座上,永昌帝端坐在此。
永昌帝已经很老了,还很瘦,他体内的蛊虫吸干了他的肉,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把骨头挂着一层空荡荡的皮,金玉堆砌之下,是渐渐苍老的躯体,正双目浑浊的,瞧着这些人行进来。
所有人俯身行礼、永昌帝免礼后,今日早朝才算开始。
此次早朝一开始,没什么人上奏,眼见着太监喊了“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后,宋远洲便上前来启奏。
“臣呕心沥血,调查此案,终查出,忠义侯夫人秦禅月确有卖官鬻爵之罪,涉及官员二十三位,罪证呈上。”
他三言两语将案件的结局呈现给永昌帝,随后眼睛一闭,等着太子党和二皇子党撕起来。
反正他的事儿是做完了,接下来这两边打成什么样就跟他没关系了,碰上这么一把糟心事儿,他都不求升官,但求无过了。
在永昌帝看完罪证,问“众爱卿如何看”的时候,二皇子党立刻窜出来,开始大肆抨击秦禅月与镇南王。
“忠义侯夫人如此倒行逆施,搜刮民脂民膏,当真为大陈蛀虫。”
“其后更有镇南王坐镇,当为大陈两大蛀虫!”
“还请陛下重罚镇南王!抄忠义侯府!将贼犯斩首,还大陈朗朗乾坤!”
一片讨伐声之中,二皇子得意的看向太子。
秦禅月要完了,虽说斩首不可能,但一个流放抄家是肯定要判的,眼看着秦禅月都完了,太子还能坐得住吗?
但太子依旧站在原处,动都不曾动一下,仿佛不为所动。
二皇子心下生了几分疑虑,心想,难不成太子是打算直接放弃秦禅月?
不可能啊……一旦放弃秦禅月,镇南王一定会跟太子翻脸的,没了镇南王的助力,就相当于没了朝堂一半的武将啊。
二皇子正思索着,突见刑部尚书上前一步,道:“臣,有要事启奏。”
见刑部尚书站出来了,二皇子心里那颗石头才落地了。
他就知道,太子肯定是要动手的,但是现在,不管太子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了。
胜局已定。
二皇子带着几分得意,瞧着那刑部尚书。
而高坐在其上的皇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平淡道:“说。”
刑部尚书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本账本,道:“臣,要奏,大理寺少卿宋远洲,与二皇子勾连,构陷忠臣!宋远洲所呈的证据都是伪证!”
刑部尚书话音落下,宋远洲那闭上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
污蔑啊!诽谤啊!他诽谤我啊!
什么玩意儿啊!打二皇子就打,拉我干什么!我兢兢业业查案,怎么还有错了?那账本可是从侯夫人妆奁底下翻出来的,怎么会有错呢?
宋远洲上前一步,立刻反驳,顺带扫了一眼二皇子。
上啊二皇子!这时候愣着干什么!反驳啊!
而那二皇子站在原地,面色已经惨白成一片。
二皇子都要被吓傻了。
宋远洲都不知道那妆奁底下的证据是假的,刑部尚书是怎么知道的?
他早早埋下白玉凝这条线、偷偷安排周驰野做的事儿,那般小心谨慎,太子怎么会知道?
这就是太子的后手吗?
二皇子只觉得他好不容易铺出来的一条路被人直接掀了,他还在这里洋洋得意!
二皇子只觉五雷轰顶,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
别说二皇子了,二皇子党也都跟着懵了,太子党乘胜追击,将二皇子党掀翻,连带着宋远洲也被打的抬不起头来。
本该一个时辰结束的早朝,硬是因为真假账本这两件事拖延到了整整一个上午,等账本被对出来了之后,宋远洲惊觉,他呈上去的证据是假的!
是假的!
当时周驰野说的证词是骗他的!让他将假的证据当成了真的放上去了!
他被二皇子害惨了!二皇子做手脚,他跟着成了从犯!
宋远洲眼前发黑。
局势突然逆转,下面的诸位大臣们又吵作一团,二皇子党人人后背冒汗,太子党则开始疯狂请命。
“圣上,二皇子和大理寺少卿构陷忠臣啊!”
“圣上!要将宋远洲满门抄斩,以儆效尤啊!”
“圣上!”
一叠声的声音响起,那坐在高位上的永昌帝终于抬起了头,他那双浑浊的眼缓缓看过在场的所有人,殿中之人对上那双眼,只觉得后心一凉,赶忙低下头。
大殿内突然的、莫名的陷入了一种肃静中。
没人再言谈。
寂静片刻后,永昌帝才开口,他道:“忠义侯府——蒙受冤屈,放,大理寺少卿,判案不正,削官下放,剩下的案子,由太子接手,二皇子——”
下面的二皇子白着脸,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父亲,父亲——爹!
他那样殷殷切切的看着自己的爹,希望自己的爹能手下留情。
永昌帝顶着一张与太子一样的、冷漠的,没什么表情的脸,看向太子,道:“太子觉得,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