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朝廷休沐,阮茵茵特意为了沈骋的案子,去了一趟城南杳渺阁,想要从段崇显那里搜集一些线索。
不比上次带有贺斐之的信物前往,这一次,她报了自己的名字,坐在马车内等待门侍的回复。若段崇显不给面子,那便再想法子。
门侍去而复返,恭敬道:“阮姑娘里面请。”
阮茵茵提裙上楼,见段崇显正面朝敞开的窗子打着香篆。今日云多天阴,窗外天青,打起香篆别有意境。
香道瓶里不只盛着香铲等物,还斜插了一片薄薄的风干梨片。
阮茵茵没有打扰,寻了把椅子坐在旁边,眼看着他打出一个漂亮的柿蒂纹篆,随后引燃,盖上镂花炉盖。
炉腹上飘出头香时,阮茵茵还没觉得特别,待中调溢出,馥香由熏风送入鼻端,不由令人沉浸在静幽之中。
等尾韵彻底散出时,段崇显觑笑道:“鹅梨帐中香,是大都督最喜欢的香粉。”
清雅之时提起贺斐之,不免扫兴,阮茵茵看向室外伸进窗子的椿树,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此来叨扰先生,是有一事相求。”
杳渺阁每日都会有人前来求事,早已是稀松平常,段崇显笑笑,“我呢,一年卖给大都督一次人情,姑娘再来找我,价钱可不菲。”
不知段崇显怎么那么爱提贺斐之,阮茵茵忽略了他的前半句,“先生开价吧。”
“那要看是什么事。”
“我想让先生找几个人。”
她想找到当年沈骋案子里负责检验兵器的几名将领。
听完她的话,段崇显缄默半晌,取出茶罐,为两人泡了茶,“七年的白毫银针,尝尝看。”
“多谢。”
“这是大都督最喜欢的茶。”
阮茵茵闭闭眼,很想堵住他的嘴,但有事相求下,只能一忍再忍。不过,反过来想想,与贺斐之相识的十个月里,除了口味清淡,她竟不知他的其余喜好。
“有人因此事来找过先生吗?”
“自然。”
“有何人呢?”
“不便告知。”段崇显向后倚靠,霜白的宽袍迎风飘逸,“段某还是个极为讲究信用的商人,不会透露买家的消息,除非,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又有几人敢威胁他呢,阮茵茵捧起盖瓯,闻了闻茶香,“所以,我这趟是白来了,先生也没查出那几人的下落?”
段崇显犹豫片刻,轻叹道:“那些人都被灭了口,凶手未知。”
阮茵茵震惊不已,所以但凡在定案后,对此案有异议并深入调查的人,以及此案的证人,多数都被灭口了......
所以,贺斐之才不想她来插手此案,是担心她的安危?
阮茵茵不禁唏嘘,看似漏洞百出的案子,在幕后凶手的推动下,掐断一处处线索,简直是匪夷所思。
“其实,”段崇显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沉思,“大都督那里,有新的线索,你不妨去问问他。此案,他比我更为清楚。”
去问贺斐之?
阮茵茵摇摇头,在有足够的能力自保前,贺斐之是不会对她如实相告的。
见她无动于衷,段崇显起身走向里间的门前,抬手叩了叩,“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清为好。”
阮茵茵怔怔望着,很快反应过来,视线落在里间紧闭的房门上。
贺斐之也在?
果不其然,里间的房门被人拉开,轩然霞举的男子出现在视野中。
贺斐之迈开步子,慢慢坐到桌前,视线无意扫过阮茵茵用过的盖瓯,发现白瓷沿边残留一抹浅粉的唇印。
段崇显没有避开阮茵茵,笑着打趣道:“即便你有线索,茵茵姑娘都不愿去找你,啧,是不是伤透了人家的心啊?”
“闲的?”
“好心当成驴肝肺。”段崇显转头看向阮茵茵,“段某有事,就不奉陪二位了,你们聊。”
说着,还贴心地为两人合起房门,并叮嘱小厮,不得让人进去打扰。
雅室内只剩一对男女,阮茵茵没了饮茶的兴致,直截了当道:“段先生的话,想必你也听见了,可有要告知于我的人证线索?”
贺斐之打开茶罐,为自己冲泡了一瓯白毫银针,“这件案子的背后血流成河,你暂且不要插手。”
那就是谈不拢了,阮茵茵起身欲走,余光扫过男子的脸,发现他没有劝留的意思,是铁了心不想让她介入吧,既如此,就更没有留下的必要。
可就在这时,伸进窗子的椿树上忽然闪出什么,直冲阮茵茵的后腰袭去。
一阵剧痛传来,阮茵茵拧起眉尖,反手捂住后腰的位置,发现一条小蛇落在地上,哧溜钻进了书桌之下。
被咬了......不会有毒吧......
正当她疑惑之际,上一刻还稳坐不动的男人蓦地起身,掰开她捂在后腰上的手,想要为她检查伤口,“那蛇有毒。”
阮茵茵心一提,却碍于两人的关系,扭捏起来,“不用你,我自己去医馆。”
“没听过五步蛇?你能自己走去医馆?”
一听是五步蛇,阮茵茵头皮发麻,登时脸色发白,即便没有见识过,也听说过五步蛇的毒性,决不可掉以轻心,可......可她不愿欠贺斐之的人情,于是冲着紧闭的门扉唤道:“麻烦帮我请个大夫...唔...”
话音刚落,双唇就被一只带茧的大手捂住。
她转眸看向身侧的男人,“唔唔”两声示意他松手,因着伤口隐隐作痛,没敢大幅度挣扎,很怕毒液急速扩散,以至那两声抗议毫无威力,还因嗓音清甜,有种嘤咛的味道。
贺斐之松开她的嘴,手臂一揽,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里间。
阮茵茵不明所以,“你做什么?”
“清毒。”
“我要大夫!”
“这附近没有医馆,等大夫来了,你也毒发了。”
贺斐之没再多言,再者,要论清毒,自己比一般的大夫更具经验。不过,适才说的五步蛇纯是在胡扯,只为吓唬住她,阻止她乱动。
走进里间,将人平放在小榻上,又翻了个面,贺斐之没顾虑男女之防,伸手褰开了嫣红色的裙裾。
阮茵茵惊吓得顾不得咬伤,扭过腰身按住裾摆,“你......”
“清毒需要脱/衣。”贺斐之说的轻描淡写,像是将她当成了三大营的将士。
阮茵茵宁愿身中剧毒,也不愿依顺,于是扭动起来,“你别碰我。”
即便不是五步蛇,那细长的花蛇也很可能有毒,贺斐之不打算再行耽搁,灵活地挑开那截束腰的裙带,在她欲要翻身之际,用裙带缚住了她的双手,打个结后系在了榻围上,随后褰开裙裾,将中衣向上推起,查看起伤口。
雪白的肌肤上,伤口尤为明显,贺斐之单手按住她乱蹬的腿,目光一直落在那处咬痕上,犹豫半晌,还是附下了身,以唇齿亲自为她吸出毒液。
温热的触觉袭上肌肤,阮茵茵睫羽轻颤,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然而双手被缚,双/腿被压,除了腰肢,哪里都动弹不得。
“贺斐之,你放开...啊...”
话未讲完,伤口处徒然传来疼感,不像是清毒所致,更像是被外力所咬。
许是听不得她的见外,贺斐之用牙齿使劲儿磨了磨她的软肉,引得唇下的女子剧烈颤抖。
滑腻的肌肤软的出乎意料,比杏仁膏还要嫩弹,贺斐之偏头吐出毒液时,眼尾晕开一抹毫无察觉的春色。
他复又附身,曲膝抵在女子的腿上,双手紧紧桎梏住那截乱扭的腰肢,再次吸吮起伤口。
阮茵茵趴在榻上气得快要七窍生烟,抬头时恰巧能瞧见墙角的落地镜里,两人相叠的身影。
墨黑锦衣垂在榻边,覆在一袭嫣红长裙上,隐约可见嫣红之中的一抹白,那是她的腰肢,而伏于腰肢上方的男人,正在、正在......
俏丽的脸蛋荡开靡红,整个人如煮熟的虾子,阮茵茵呜咽一声趴回榻上,不忍直视。心里的火气未湮,她忍不住又扭了扭腰,连带着娇臀一起一伏,隔着中裤,不知碰到了什么。
贺斐之偏头之际,感觉小腹一顶,他转眸看去,立即收回视线,吐掉口中的毒液,随即为女子整理好裙裾。
淡色的唇染了鲜血,瑰丽至极,他拿出锦帕擦拭嘴角,走到外间以茶漱口。
双手被缚,阮茵茵一扭一扭地坐起身,用嘴去咬腕间的系结。
贺斐之进来时,迎面袭来一个引枕,他抬手挥开,见阮茵茵站在床边红着眼睛瞪他,淡淡道:“事急从权,我在救你。”
“男女授受不亲,你那是救?”
“我可以负责。”
负责?怎么负责?当初那个只把她当妹妹还想送她出嫁的男子,为了一次肌肤之亲,就打算娶她?
阮茵茵只觉讽刺,敛起愤懑,向他走过去,仰头笑道:“可我不想嫁你,哥哥。”
那声“哥哥”短促轻缈,不像是发自真心,倒像是绵里藏针的一种提醒,提醒着他们的关系,已越不过兄妹的鸿沟。可这兄妹的关系听起来,竟比陌生人还要薄凉。
贺斐之知道,她是在讥嘲,讥嘲他当初擅作主张牵了红线。
作者有话要说:段崇显:啧,助攻都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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