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梁宜看了看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陆怀洲,声音微闷:“不去。”
陆怀洲却旁若无人,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许梁宜:“……”
“你做什么啊,放……”许梁宜声音止住,因为她看见陆怀洲的脸色现在很不好看,下颚冷毅,这?种样子她以前不是没见过,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抱走许梁宜前,陆怀洲掀起眼皮看了眼旁边的伊槿,声音痞痞地,低凉:“小妹妹,以后注意点。”
伊槿:“…………”
脊背莫名地冒出大片冷汗,伊槿往后退了一步。
陆怀洲抱着许梁宜,略过一道道目光,消失在大众视野里。
他抱着她,进了一个休息室。
黄思成跟在后面。
进了休息室,陆怀洲将许梁宜放下,对黄思成道:“去给她弄条新的裙子。”
黄思成办事周到,早就想到,道:“陆总,我已经安排人准备了。”
黄思成说完那句,就眼观鼻鼻观心地出去了,把休息室留给两人。
许梁宜道:“不用换,我想走了,不想参加酒会了。”
陆怀洲轻揭开披在许梁宜身上的西装外套,目光在她湿了大片的腰处投了一瞬:“你想这样湿答答地去挤地铁?”
“……”许梁宜拿开他的手,把衣服遮回去,不让他看,“我可以打车。”
陆怀洲道:“行了,换了衣服我送你回去。”
“谁要你送我,我现在跟你有什么关系吗?”许梁宜道。
“没关系?”陆怀洲掐了把许梁宜的脸,“这?四年都谁养着你,你跟我说没关系?”
“别碰我!”许梁宜眼睛发红,“你养着我又怎样,我没给你你想要的吗,你养了我四年,我就要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吗!”
陆怀洲一顿。
气氛凝了凝,男人嗓音轻浑:“什么屁的当牛做马,我缺给我当牛做马的人?”
陆怀洲温了点声,“我养着你,哪是让你给我当牛做马的。”
“反正我们已经分手了。”许梁宜道。
陆怀洲:“那就重新开始。”
“想得美,我不可能再回去你身边。”许梁宜皱着眉抬起头。
陆怀洲脸色很不好看,目光冷冷地看着她。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许梁宜知道自己在挑战陆怀洲的耐心,可那又如何,他趁早失去耐心,放弃了才好。
过去四年,于她而言,无比珍惜,又无比没有安全感,她清楚地明白,很多东西都是短暂的,就像梁兰对她的爱,陆怀洲比起梁兰,更摸不到边。
陆怀洲冷笑一声,俯下.身来,双掌落在许梁宜所?坐椅子的扶手上,在他宽身的覆盖下,许梁宜娇小的身如同被困住,男人道:“行,你不想回到我身边,我就追到你想为止。”
“这?个酒会,燕城有点来头的,几乎都来了,经过刚才,他们都知道你是我陆怀洲的人了,看谁还看惦记你。”又痞又嚣张的声音,在许梁宜耳边发出来。
许梁宜:“……”
所?以他当众抱她,还有这?层目的?
“神经病。”许梁宜骂了一句。
陆怀洲还困着她,那张有棱有角的俊脸浅生笑意,吊儿郎当:“许梁宜,除了我,你别想和别人在一起,不管是明城,还是燕城,没人敢跟我抢女人。”
许梁宜嗤了声:“我大可以找一个普通人,你们这些公子哥,我才不稀罕。”
陆怀洲:“行,你找去,最好找个收破烂的,天天跟着人家去收破烂。”
“…………”
“有病啊你,你才去收破烂!”
两个人跟幼稚鬼一样斗嘴的时候,黄思成抱着一个长盒子进来,“陆总,许小姐,新裙子来了。”
“放那。”陆怀洲道。
“好勒。”黄思成把盒子放下后,重新出去。
陆怀洲掀开盒子,里面是条水蓝色的裙子,跟女孩现在身上穿的这?条风格类似,他把裙子拿出来,落许梁宜怀里,“换上。”
许梁宜没说话。
过了会,她看见陆怀洲还杵在面前,抬起头,“你站在这我怎么换啊,出去。”
陆怀洲看了会她,倏地笑了,捏起她一绺头发,痞哑的声:“你身上我哪没看过。”
“……滚!”
“行,我马上走。”陆怀洲没再?逗她,懒懒走到窗户边,“刷拉”将窗帘全部拉上,而后离开,并带上门。
许梁宜站起来,走过去将门反锁。
室内昏暗,许梁宜没开灯,快速把裙子换了。
换衣服这?件事刚完成,许梁宜往脖子一摸,忽发现肖淳借给她带的那条项链不见了。
她走到墙边打开灯,低头去找,找了半天也没找着。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门外,男人问:“还没好?”
许梁宜走过去打开门。
陆怀洲视线在她身上投了一会,声音懒沉:“还挺合身。”
许梁宜哪有空搭理他这?句话,忙着继续去找项链。
“找什么?”陆怀洲问。
许梁宜道:“我脖子上戴的那条项链不见了。”
陆怀洲帮着她随意扫了眼屋内,没扫着她口中的项链,见她在屋里找不着,准备出去找,扣住她的手腕,捏了捏,“找不着就算了,我重新给你买一条。”
许梁宜:“不行,那条项链是我杂志社领导借我戴的,必须找着。”
陆怀洲:?
“男的女的。”陆怀洲问。
“什么?”许梁宜没反应过来。
“我说,是男领导还是女领导。”男人痞声。
许梁宜看了眼他,实话实说:“男的。”
陆怀洲冷笑一声,“很好。”
很好什么啊很好,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还吃醋了?
许梁宜懒得理他,挣脱开他的手,继续去找项链。
这?次陆怀洲没拦着她,还帮她一起找了起来。
“这?条?”没过多久,男人在走廊上捡到一条项链。
许梁宜小跑过去,“对。”
她刚要拿,陆怀洲举高没让她拿。
“干什么啊你。”许梁宜无语。
“长本事了,竟然戴别的男人送的项链。”陆怀洲轻嗤。
“怎么,你吃醋了啊?但你现在没资格吃醋,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了。”许梁宜道。
最后一句,咬得字正腔圆。
陆怀洲把项链丢还给她,附到她耳边,低声:“你等着,”
“早晚,涛声依旧。”男人拖着腔,痞意浸在喉咙里。
“……”
许梁宜满脸无语,不想理她,把项链收好,走过去将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摘起来,丢陆怀洲怀里,“身上这?件,改天还你。”
陆怀洲:“谁要你还?送给你了。”
“不稀罕。”
“管你稀不稀罕。”陆怀洲拍了下她的脑袋。
许梁宜推开他的手,将之前穿的那条浅蓝色裙子捞起来搭到手上,准备离开。
手里的裙子却被陆怀洲抽了去,“这?玩意你还要?扔了吧。”
“……”
许梁宜把裙子抢回来,无语:“是脏了又不是破了,干嘛要扔。”
她就说,他不可能还记得这?条裙子。
“行,随便你。”陆怀洲道。
许梁宜抱着裙子绕开他,“我要走了。”
陆怀洲跟在她后面,“一起,我送你。”
“都说了,不要你送。”许梁宜道,“你不是刚来没多久?就要走了?”
她可不想耽误陆怀洲的正事。
陆怀洲道:“这?酒会没什么意思。”
许梁宜:“没意思也不要你送。”
“许梁宜,要我再?抱你一次?”陆怀洲混声。
“……”
“你敢。”许梁宜道。
陆怀洲眺着眼看她,眉宇很痞,“你看我敢不敢。”
“…………”
许梁宜哼了声,有些高傲:“行,是你自己要给我当司机的。”
她倒要看看,陆怀洲的耐心能坚持到几时。
黄思成笑:“许小姐,请往这?边,我们走贵宾通道。”
许梁宜勉为其难的样子,抬脚。
陆怀洲盯了会她的小背影,眼尾生了些弧度,手臂上搭着一件西装外套,起步跟上。
*
“等一下。”刚钻进车里,许梁宜皱起眉。
陆怀洲刚从黄思成手里接过车钥匙,侧过脸,“怎么了?”
许梁宜声音略低,语速微快,解释得匆忙:“我要去趟厕所?,你要是等不了,就先走吧。”
许梁宜钻出车,拿着自己的小手提包快步走了。
她的生理期每个月都很准,幸好她这个月长了记性,这?两天出门都有在包包里准备卫生巾,许梁宜刚才和陆怀洲往酒店外走的时候,就感觉到腹部不舒服,来厕所?一看,果然是亲戚造访。
解决完从厕所?出来,走回地下车库,她看见陆怀洲的车还在,他的人也还在,只是黄思成没了身影。
男人坐在驾驶位里,嘴里叼着根雪茄,他眉宇微蹙,低头好像在看手机。
许梁宜包里的手机振了下,她掏出来看,是陆怀洲给她发了信息。
【好了没】
许梁宜没回,直接走了过去,拉开后座的门,上车。
见她回来了,陆怀洲把手机放下,回头看她。
“看什么,是不是后悔不想送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完全可以。”许梁宜道。
陆怀洲没理会她的小嘴叭叭,看她捂着肚子,问:“肚子不舒服?”
许梁宜闷“嗯”了声。
“拉肚子了?”陆怀洲问。
“……不是。”
“那为什么不舒服?”陆怀洲似要问个究竟。
“你好烦啊,痛经行不行。”许梁宜道。
陆怀洲没说什么了,把嘴里的烟夹下来,捻灭,丢烟灰缸里,发动了车。
*
路上,许梁宜用手机给肖淳回了微信,告诉他她先走了,那条项链明天再?还给他。
主要是当时陆怀洲在酒会上,那么高调又拽成什么似地抱走她,她实在没办法再?出现在酒会上,闹了那么一出,她都不知道酒会上的人会怎么议论她。
半个多小时后,车开进锦竹小区,等陆怀洲停下车,许梁宜说了声“谢谢”,推开门下车。
是夏夜,月亮高挂,小区里亮着几盏路灯。
光亮倾斜在许梁宜露在外面的锁骨和肩头,乌发被凉爽的风扬起,衣裙飘飘,陆怀洲下车的时候,漆黑的眼不受控制地被女孩吸引过去。
许梁宜道:“你回去吧,我要上去了。”
陆怀洲淡“嗯”了声。
许梁宜提着包朝自己住的那幢楼走,可能晚上有些凉,到访的亲戚作祟,腹部开始一阵一阵的疼,许梁宜走到楼门口的时候,扶了下门框。
高中那会还好,自从读到大学,许梁宜每次来亲戚都会痛经。
这?让她很无语。
为什么女人每个月都要遭一次罪,男人就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站直身,许梁宜继续往前走,可耳边听见脚步声,忽地,她被抱了起来。
是陆怀洲。
这?个人真是阴魂不散,怎么还没走。
“你干嘛啊。”许梁宜惯性抓了下陆怀洲胸膛前的衣服。
“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送你上楼了我就走。”男人声淡,硬朗的脸说不出的威严感。
许梁宜唇抿直了下,沉默。
这?四年,他抱过她许多次。
记忆里不由自主地浮出一幕场景。
他带她和他的几个朋友去野营,要过一条水沟,他也是这样将她抱起来。
“这?沟里好像有鱼。”许梁宜道。
陆怀洲没理会她的话,许梁宜就又说了一遍:“这?沟里好像有鱼。”
“想吃?”男人终于有了点反应,懒懒看她。
“你才想吃。”许梁宜无语。
“那你说两遍做什么。”陆怀洲道。
想跟你聊下天不行吗,一点情趣都不懂,许梁宜话到嘴边,道:“你别踩着它?们。”
爬到二楼的时候,许梁宜被陆怀洲攧了下,男人低头看了眼她。
许梁宜道:“大哥,有六楼,我还是自己走吧。”
陆怀洲没理她,抱着她继续往上爬。
男人脸色还是之前那样,没红,也没出汗,甚至都没怎么喘气,看起来一点也不累。
许梁宜心想,肯定是她太瘦了。
谁知道爬到四楼的时候,她听见陆怀洲嘲了声:“胖了。”
“……”
“那你放我下来。”许梁宜道。
“我不嫌弃你。”陆怀洲道。
许梁宜翻了个白眼。
终于,来到了家门口,陆怀洲将许梁宜放下。
许梁宜瞅了眼他,发现他只是鼻翼多了一层薄薄的汗,脸色如常。
没管他,许梁宜从包里掏出钥匙。
刚打开门,她听见陆怀洲道:“明天见。”
许梁宜心想,他还挺自觉,知道她不会让他进她的家门,可谁知道许梁宜扭过头,看见陆怀洲从裤包里摸出把钥匙,然后插进对面的门锁。
许梁宜:???
他在做什么。
“明目张胆入室抢劫”这?个念头只是在许梁宜脑海一闪而过,就被否定掉了,身家几百亿的圣瑞副总裁还不至于在这样的小破楼道德沦丧地干这?种事,也不可能有开对方门锁的钥匙,可他为什么会有钥匙?
许梁宜想起,今天她回来换裙子的时候,往邻居屋里搬东西的几个黑衣人。
他不会是……
陆怀洲成功将对面的门打开了,而后走进去,许梁宜道:“等会。”
男人瞭起眼皮,懒懒地:“嗯?”
许梁宜努力保持脸上的平静:“你这?是在干嘛?”
“回家啊。”陆怀洲道。
“…………”
作者有话要说:许梁宜:回个p的家
宋墨归:恭喜陆哥成为11的新邻居: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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