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撒火

早晨,外滩江边,圣瑞总部大楼傲然?挺立,俯视着来往的人群,一扇扇透明的玻璃窗与江面共同?反射出洁白的光。

顶层总裁办,电梯门“哒”地一声向两边划开?,一个深蓝色西装男人为首,阔步从电梯里走出来,他身后跟着五六个文秘和助理。

陆怀洲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坐下,静静地听特助黄思成汇报今天的行程。

今天比以往事情要多不少,早上有两个会议,下午有个签约仪式要去。

“这是会议资料,请您过目。”黄思成递来两份文件。

陆怀洲接过,淡着眸翻开?。

时光匆匆地往前?迈步,下午两点半,陆怀洲离开?公司,被司机送到建于虹新?堡的私人停机坪,他上了一架印有圣瑞logo的飞机。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在宣城降落。

宣城北都即将打造一个圣瑞广场项目,今天下午举行签约仪式。

这种签约仪式都会请明星热场,陆怀洲到的时候,请的女明星也?正好到场,前?来围观的路人在迅速增加,热闹非凡。

圣瑞财大气粗,在广告宣传这一块从来都是大手笔,舍得砸钱,这次请的这个女明星是个超一线,国民度极高。

对方从红毯上缓缓走来时,陆怀洲目光投在她身上。

女星有一头长到腰间的头发,烫成小波浪卷,微风吹来,长发飘扬。

陆怀洲凸出的喉结滚了下,眸底浸进什么情绪,晦暗不明。

许梁宜也?曾有这样的一头长发,她的头发比这个女星的美多了,乌亮,柔软,光滑,在阳光的照耀下会闪闪发光。

他喜欢她长发,所以一直不让她剪,她也?很乖的依他,四年没剪过头发,他看着她的头发从齐肩长到不盈一握的腰肢处。

如瀑布一般。

可她长本事了,竟然?把?头发剪了。

养得那么美的一头乌发,她也?下得去手,说剪就?剪。

陆怀洲在心里嗤了一声。

看来,她是铁了心地要离开?他。

*

签约仪式结束,陆怀洲没飞回明城,在宣城找了个朋友一起吃饭。

这个朋友喜欢玩赛车,晚饭结束,招待陆怀洲在宣城青宁山赛车基地过了把?赛车瘾。

晚上塞车比白天更刺激,只有月光和路灯洒下光亮,两辆超跑在环形道上极驰,嗡嗡嗡的声音仿佛要佛振碎人的耳膜,速度越来越快,只能?看得见两道虚影,像被风拉得变形。

忽听“嘭”的一声。

“洲洲,今天戾气有点大啊。”简杨道。

他前?面,金桔色的超跑被撞出一个大窟窿,不过里面的人没事,气袋将他护得好好的。

陆怀洲从车里出来,摘下头上的帽子,把?刘海往头上撩,掸出不少汗珠,没当回事,云淡风轻,“赔你。”

简杨扯唇,似笑?非笑?,“你当然?要赔,这我他妈新?改的车,你不赔试试。”

陆怀洲抱着帽子往前?走,道:“不玩了,没劲。”

简杨也?是个直爷们,再加上跟陆怀洲也?有些日子没见了,没瞧出他有什么不对劲,走过去道:“那酒吧嗨去?”

陆怀洲看了眼时间,道:“酒吧就?不去了,明天公司还有一堆事,我今晚得回去。”

简杨道:“行,我送送你。”

两个人走到一半,简杨的电话?响了,“喂,老婆。”

简杨是早婚族,大学毕业就?和谈了没多久的女朋友结了婚。

“不是要明天才回来?”

“行,老婆等我。”

挂掉电话?,简杨对陆怀洲道:“兄弟,不能?送你了,你叫你司机来接你去机场吧,我老婆提前?出差回来了。”

陆怀洲偏头看他一眼,懒散微淡地应,“行。”

*

宣城是座古都,街道上随处可见仿古建筑,夜晚霓虹灯从八方亮起,一盏一盏,将这些古朴的建筑勾画得明丽动人。

过于现代的车辆在城里穿梭,打扮时尚的路上来来往往,让宣城这座城市更显魅力。

陆怀洲目光不知道落到了哪处,低浑的嗓音突兀地响在安静的车里,“停车。”

老李没问为什么,陆怀洲让停车,他敢不停吗,纯黑色奔驰在路边停下。

一双擦得锃亮的深棕色皮鞋落地,男人从车里下来,朝一个花坛走去。

老李看见他吐了口烟,弯下了腰,花坛那边好像有什么。

“诶。”陆怀洲看了看地上的那只白猫,跟它?打招呼。

这只猫胆子很大,见到他并没有跑,但被灯光反射成浅红色的那双猫瞳透满警惕。

陆怀洲叼着烟蹲下去,手落到白猫毛茸茸的背上。

它?看起来很乖,又温顺,还对他“喵”了一声。

陆怀洲把?手里没抽完的烟掐灭,砸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他似乎想抱地上的猫,可他刚扣住白猫的胳肢窝,白猫像受到惊吓一般,朝他的手背抓了下。

白皙的手背上,赫然?多出一条血痕。

“哎哟!”虽然?被抓的那个人不是老李,可老李叫出声来。

“少爷,流浪猫身上有很多细菌的,我现在带你去打疫苗。”老李道。

那只白猫抓完陆怀洲就?跑了,不过它?没跑远,只是躲进了花坛里,陆怀洲能?看见它?的半只猫身。

陆怀洲没搭理老李的话?,对他道:“去买两根火腿肠来。”

老李:???

陆怀洲道:“去啊。”

“少爷,咱们,咱们还是先去打狂犬病疫苗吧!”老李在这个事情上很坚持。

“那你在这守着。”陆怀洲淡着声,自己抬腿离开?了,留下在风中凌乱的老李。

老李只能?真站在那守着。

陆怀洲动作很快,几分钟后,老李重新?见到他的身影,也?看见他手里多了两根火腿肠,还有几包凤爪。

“还在吧?”陆怀洲问。

老李知道他在问那只猫,回道:“在的。”

这只流浪猫的窝似乎就?在这个花坛里。

陆怀洲蹲下身,目光旋即捕捉到花坛里那团白毛,他骨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地撕开?一包凤爪,掀起眼皮,懒淡地问:“要吃吗?”

他耐心似乎很足,静静地等在那,等它?卸下警惕和防备,来吃他手里的凤爪。

白猫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从花坛里慢慢挪了出来。

它?来到陆怀洲手里的凤爪边,嗅了嗅,一口咬住。

陆怀洲喂着猫,脑海里却是一个女孩的样子。

他恍然?想起许梁宜最初的模样。

她其实不是个乖巧的人。

跟这只猫一样,会抓人的。

他第一眼以为她是。

直到第三次见面,他向她表白,她拒绝了。

他没想过她会拒绝。

多少女人想往他身上贴,他以为她也?一样,那天在雨中,他也?从她眼睛里看见了慌乱和害羞,多么痒人的心啊,只不过她可能?内敛腼腆了些,那他主动也?可以。

他不喜欢等。

时间太久,陆怀洲忘记了很多跟她有关的回忆,但那天他被拒绝的画面,还是清晰的。

她很大胆,她说她不想。

在一起四年,陆怀洲很少回忆过往,此时,他仿佛忆起了最初他为什么会一眼看中她。

他不就?是喜欢她身上那股劲儿?

穷得响叮当,却傲得像只白天鹅,他这样的矜贵公子哥主动追求也?不放在眼里。

她后来成为他身边乖巧的女朋友,只是因为她的父亲。

她父亲得了癌症,她没钱,而他有。

是这一层原因,让她卸下了傲骨。

她原本的性格跟“乖”根本沾不上边,是他忘记了。

地上的白猫似乎饿极了,也?不怕他投毒,把?凤爪吃得香喷喷,骨头也?不知道吐。

没一会儿,它?就?把?那只凤爪吃完了,还左右找了下,没找着,抬起头看陆怀洲,猫瞳里还有对美食的欲望。

陆怀洲眼底有一层流光,痞冷的脸多出几丝柔意,唇角淡扯着,懒慢慢地开?口,嗓音是磨过砂的浑沉:“喂,跟我回家吗?”

作者有话要说:老婆跑了,只能撸猫的陆狗:)

让你不知道疼老婆,再追一次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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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要上夹子,所以周日凌晨的更新挪到晚上十一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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