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家

周五。

林厘约了许未,下课直接在学校东门见,一起回家。

今天出去玩的人很多,南大的公交车站早就挤满了人。

太阳很大,林厘又是非常容易出汗的人,她用手扇着风:“早知道就把伞带出来了。”

许未懒洋洋的倚在树干上,单脚微微曲起,头低着,戴着耳机。

弯曲洁白的耳机线从耳际向下,蜿蜒着消失在他裤子的兜里。

见林厘过来,他把耳机摘下。

他漫不经心的划拉着手机,没一会儿手机里传出一句童稚的“bonus time”。

听见林厘的话,许未状似不经意的站直,替她挡了大部分的阳光。

林厘热得受不了:“许未,打个车吧。”

许未没理她,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才慢悠悠的看向她:“啧,还挺娇气。”

林厘知道他已经打了车,没跟他计较:林女士说今天晚上有糖醋里脊和红烧鱼,你要不要去?”

两人开启了小学生的斗嘴日常——

许未将不要脸的精神贯彻到底:“我妈做的都是我爱吃的,不去就显得我不孝顺。”

林厘:“要点脸吧你,那是我妈妈。”

两家的长辈,都是南川师范大学的教授,是在同一年被聘请到南师大工作的。

那会儿学校还分配宿舍,林厘的妈妈林云岚,和许未的妈妈陆如清,被分到了一间宿舍。

林爸爸和许爸爸的宿舍,就在她们寝室的隔壁栋。

一来二去,几个人就熟悉起来,几乎每天都呆在一起。

再后来,就顺理成章的交往,结婚,生子。

两家人买房子的时候,也刻意商量着买在同一个小区。

许未比林厘大一岁,林云岚比陆如清先当了干妈。

从南大打车到地铁站,要大概一个小时。

林厘从小晕车,晕得也很奇怪,只晕出租车。

光是这一个小时,她就吐了三回。

可能是因为体质问题,每次吃晕车药都不管用,后来索性就不吃了。

后来每次要出门,许未一定会提前准备好水和垃圾袋。

许未轻轻拍着林厘的背,好让她舒服些:“快到了。”

刚说完,林厘吐了第四次。

到了地铁站,林厘站着吹了吹风,吐的连话都不太想说。

许未去自助机上买票,林厘站在原地等他。

买完票回来,许未看她还是很难受:“要不再缓缓?”

林厘摇头,再缓也比现在好不到哪去,两人直接去了地下一层。

林厘一上地铁就困得不行。

她昨天没怎么睡好,今天又有早八,加上坐出租车这一个小时,被一通折腾,这会儿要是能躺着,她都绝不坐着。

找到位置坐下之后,林厘就仰着头,随便靠着睡着了。

周遭嘈杂,也没能影响到她的困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未感觉到肩膀上有重量。

林厘头偏过来了。

许未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好让她更舒服些。

过了二十分钟,或许是她睡得不舒服,也或许是因为车厢里实在太吵,林厘醒了。

白色耳机顺势掉下来,落在女生棉质的白色裙子上。

林厘把耳机捡起,还给了许未:“怎么还没到。”

因为刚睡醒,小姑娘脸上有两道很浅的压痕,看起来和刚睡醒的奶猫一样。

许未垂眸,想了想,边划拉着手机,边状似不经意的开了口:“你们寝室的人,都还好相处么?”

不知道许未和朱婧已经谈过话的林厘,打了个哈欠:“都挺好的啊。”

许未目光落在林厘脸上,见她真的满脸不在乎后,确定她没受委屈,也就没再说什么。

许未和林厘一样,很少关心什么不重要的事,林厘就问了句:“问这个干什么?好大儿是看上爸爸哪位舍友了么?”

“……”

许未无语了两秒,“这不是怕你舍友被欺负么,毕竟有些人残暴不堪。”

“呵呵!”

出了地铁站,林厘正在想要不要打车个回去,就看到了老爸老妈。

林厘跑过去,立刻开始告状:“林女士,你干儿子欺负我。”

林云岚太了解她了:“你不欺负我儿子,都算烧高香了。”

林厘撅嘴:“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林云岚一脸严肃:“一个雪夜,你爸爸在南师大的垃圾桶里捡到的你。”

“……”

林云岚没再逗她:“快回家吧,你干妈在家,红烧鱼都做好了。”

.-

从地铁站到水苑小区,不过十分钟车程。

许未的妈妈在林厘家做饭,听到开门的动静,赶紧从厨房跑出来。

林厘换了鞋,直接扑到了许妈妈怀里撒娇:“妈妈。”

许妈妈捏了捏林厘的脸:“给你做了水果沙拉,先垫垫肚子,妈妈给你煲了汤,还要一会儿才能吃饭。”

林厘挑衅的朝许未看了一眼,然后高高兴兴去厨房拿水果沙拉了。

许未不甘示弱,学着林厘撒娇的样子:“妈妈,我的份呢?”

许妈妈嗔了他一眼:“你跟个小姑娘抢什么?”

许未:“……”

要不是他比林厘大了一岁,他都怀疑当初俩人被抱错了。

吃完饭,林厘就上楼洗澡了。

许未在客厅陪林爸林妈聊了会儿天,就回了自己家。

他们是周日吃了午饭回学校的。

林云岚本来想留着两人吃完晚饭,但林厘不太喜欢急急忙忙的往学校赶。

周日早上,林厘还没起来,林云岚就打包好了行李,二十六寸行李箱,塞得满满的。

都是平时她爱吃的零食,还有自己家里做的一些泡萝卜之类的。

林厘醒来看到那么大一个行李箱,眼皮都跳了下。

她突然有点怀疑自己是去外地上大学。

林厘拎着箱子出了门,刚开门,就看到许未倚在一辆SUV旁边。

这辆SUV是许未十八岁的时候,许爸爸送他的生日礼物,拿到后就一直没开过。

林厘差点没高兴得跳起来,不用坐出租车了。

林厘拖着箱子跑过去:“冒昧问一下……”

她话没说完,就被许未截胡了:“知道冒昧就别问了。”

林厘“啧”了声:“我就要冒昧。你考驾照了么?”

许未一边帮林厘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一边回答了林厘的问题:“没考,害怕的话,搭出租吧。哥哥不拦你。”

林厘赶紧开了车门钻了进去:“那不能。”

许未也上了车,和四位长辈道别,许未发动车子,缓缓驶出了水苑小区。

回学校后,林厘费了半天劲,才把行李箱搬到寝室。

寝室在五楼,林厘累得差点手都断了。

寝室三个人都在,林厘把东西拿出来,想了下,还是没分给朱婧。

别人都这么明目张胆的讨厌她了,她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如果两个人气场不合,哪怕要在一起生活四年,她也不会委曲求全。

她父母都没要求她要忍气吞声,面对别人,她也绝对不会搞虚与委蛇那一套。

她性子没那么软。

朱婧本来在看书,被林厘这么一搞,完全没了兴致,干脆把书一扔,玩起了手机。

李婕也不是傻子,林厘和朱婧之间的气氛,她能感受得出来。

李婕和张纭的目光,在林厘和朱婧之间转了转,用唇语跟林厘说了声谢谢,就低头干自己的事儿了。

林厘洗了个澡,戴好干发帽:“纭纭,等会儿吃完晚饭,咱俩去学校舞蹈室呗。”

张纭摘下耳机:“好啊,琵琶我也借到了。现在咱就可以开始排练了。”

李婕是周五那天,知道两人报名了迎新晚会的:“我没什么技能,你们排练的时候,我去陪着你们俩。”

去舞蹈室的时候,林厘安静的看了四周的镜子好几秒。

她曾经以为,自己这一生都没办法再跳舞了……

她们三个到了没多久,江彻和许未也到了。

林厘正在压腿,看到许未:“你来干什么?”

许未像个大爷一样,在舞蹈室的地上坐下。

“小爷乐意。”

林厘换了只腿压:“看我跳舞要付钱的,转账还是现金?”

许未一只腿随意懒散地伸直,另一只随意的曲着。

双手往后一撑,头微微扬起,表情又懒又痞:“小爷白、嫖。”

“……”

林厘选了长绸舞,这种舞她学过,虽然只学了两个月,但跳得不差。

加上对比起街舞这种张力大的舞种,长绸舞比较轻缓。

林厘在网上找了一个教学视频,周末花了两天熟悉了一整套动作,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难度高的动作进行简化。

林厘很久没有跳舞,练了一个小时,腿酸的不行。

她大汗淋漓的在地上坐下:“我休息会儿再练。”

许未把外套脱下来,往林厘方向一扔:“地上凉。别到时候感冒了又赖我。”

林厘没跟他客气,直接卷吧卷吧垫在地上了。

林厘休息了五分钟又站起来,又练了一个小时,一群人才热热闹闹的走出了舞蹈室。

路上,许未和江彻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男生的相处方式女生不太理解,要么就是想当对方爸爸,要么就是随时随地都能动手。

江彻不是许未对手,被许未一拳打在手臂上,捂着手臂像是碰瓷的:“靠!许未你真是往死里打啊!”

许未脸上没什么表情:“网上说热敷对缓解疼痛有用,回去爸爸给你敷。”

江彻明白过来:“说你狗你还真没让人失望,你特么不就想跟林小妹说这句话么!至于对我下这么重的手!”

许未察觉到林厘的视线,也没躲:“主要是某人太重,要是她用腰疼腿疼这种借口,来碰瓷小爷背她,那就太划不来了。”

九十斤不到的林厘立刻表示不服,跑到许未身边:“说谁胖呢?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许未怕林厘再咬自己,拔腿就跑。

林厘追上去,两人打打闹闹着把剩下的人甩在了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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