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匆匆穿过安检门,碰上泰丽·米勒刚好出去。“警司在找你,头儿。”特里在打招呼的间隙说。
“深深的喜悦,”瑞德嘀咕着。又问泰丽,“嘿,哪儿又起火了?”
“重大突发事件,”泰丽喊道。“咖啡机坏了。”
“两枪崩了我吧。”当瑞德走进警司的办公室,她的笑容消失了。布雷克总是那么难以揣摩。比尔·安德鲁也曾这样表示,尽管他们是共事多年的亲密同事。她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她应邀踏入房间,冒险地朝着警司的方向抬起眉毛。
“您要见我,长官?”
“请坐,凯茜。”布雷克的眼睛定在瑞德身上。“请你告诉你有了一些进展?”
“我也希望。办案组做了他们所能做的一切,但我们仍旧在努力,长官。撇开作案手法不谈,两起谋杀案之间,我们所掌握的唯一联系是两件案子的受害者都曾经去过应召机构。我们的一线希望是,第二个受害者排除了第一个受害者是因政治动机被害。”
“可是你已经缩小了排查范围,”布雷克说,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瑞德迟疑着。“其实,长官,我们不得不扩大排查范围。”
“扩大?”
“有人看到一个独身女子在谋杀案当晚的案发时间离开酒店。我们正在考虑嫌犯是两个人,协同作案。由女孩儿充当诱饵。通过应召机构来寻找受害者。”
“这是一个相当牵强的假设,”布雷克说。“第一个受害者又该如何解释?男厕所遇害的那个?”
“问得好,长官。但目前,这是我们唯一能够跟下去的线索了。”
“当局越来越不安了,凯茜。可以理解。这已经是国内新闻,而不仅仅是本地新闻了。”
“我明白,长官。”
布雷克向后靠在椅子上。“到目前为止我几乎没见到创造性思维的迹象。有时我觉得,你仍在以检察官的模式工作。似乎还未完全进入总督察的角色。不主动。不下放职责。不做决定。”他透过眼镜看着瑞德。“但是,这只是我的感觉,对不对?我可能有偏差。”
瑞德反复思量该作何反应。“是的,长官,”她停顿了许久后说。
布雷克坐在再次向前。带着更轻松的表情。“但是,让我们把这件事先放到一边。这不是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好吧,无论如何,起码不是唯一的原因。”
“长官?”瑞德屏住了呼吸。
“乔·法默休了多久病假了?”
瑞德松了一口气。她耸耸肩。“很久了,长官。”
“我是这么想的,凯茜。差不多8个月了。这话我只跟你说,我不认为他会回来工作了。”
“长官?他是真的生病了还是怎么了?我的意思是,严重的疾病?我以为那只是压力造成的。”
“官方口吻地说,是的。只是……”
“只是什么,长官?”
“侦缉总督察安德鲁斯曾与你讨论过法默吗?”
“讨论什么?长官?”
“比如关于法默的私事?他的病假?”
“我们只谈论过他的工作表现,长官。我的头儿,就是侦缉总督察安德鲁斯,从来不传人闲话。”
“不,不,当然不是。我这么说吧。比尔有没有向你提过,他和我对法默的顾虑?”
“什么顾虑?”
布雷克坐了回去,考虑着他该如何做。“不,你当时不过是个督察。比尔当然不会对你说什”
“比尔的专业性令人尊敬。”
“丝毫不用怀疑。你知不知道乔·法默在病假期间偶尔会来警局探班?准确地说,他来了五次。”
瑞德思索着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他又没有携带某种传染性疾病。”
“请等我说完。前三次都在他病假的第一个礼拜。定期回来签署文件,将案件移交给同事,等等。来警局,和同事在食堂共度些时光,都是些平常的东西。但随后法默主几乎消失了。再没有人见过他。直到……”
“长官?”
“法默消失了好几个月,据称他觉得压力太大所以去了什么地方。然后突然,他两次出现在警局。闪电式拜访。自己跑来。差不多待了几分钟就走了。没有要见他老团队的意向。没有互动。什么都没有。”
“压力会导致这些,长官。让你做出奇怪的行为。”
“但问题出在这里,凯茜。在法默来无影去无踪的两个日子里,恰巧与你和侦缉总督察安德鲁斯收到‘猎人’发来的信件日期相吻合。”
瑞德屏住了呼吸。
“很显然,信件要交给你们,必须由某个有权限的人来做,”布雷克继续。“我们的第一个猜想自然是某个文职工作人员。但是,我们推翻了它,那是个蹩脚的笑话。当我们带着反思,提出第二个猜想,又重新查看了那两天的闭路电视,便发现了法默的出现和这件事情的联系。”
“比尔知道?”
“一开始没有。后来侦缉总督察安德鲁收到了严格的指示,不要让这些信息传出这个房间。”
瑞德眉头紧锁。“法默?和‘猎人’?”
“难以置信,不是吗?当然,这完全是推论。我们没有证据。我要强调,我们在他身上没找到其他疑点,因此我不愿意以这样牵强的理由,来请求全面的内部调查。不过,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我们的顾虑。”
“谢谢你,长官。我对此很感激。”
“不论你的私人感情如何,这不是什么紧急事件。别让它把你的注意力从谋杀案分散开。科林·布雷克垂下眼,目光回到自己的公文上,表明谈话结束了。”
“先生。”瑞德缓缓起身,她的脑子里一团浆糊。
“哦,还有,凯茜,”布雷克说,在瑞德打开门即将离开的时候。
“还有什么吩咐,长官?”
“礼拜天见。满怀期待吧。”
“礼拜天?”
布雷克的桌面电话响了一声。他的一只手自动自发地接起电话。“布雷克警司。”
瑞德耸耸肩,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