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承父业的现象从古至今屡见不鲜,古代帝王把政权传给自己的儿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是中央集权专制政权的特点之一。传承得当,天下就能获得一段时期的稳定,老百姓也就谢天谢地了,一旦这接力棒传递之间出了什么差错,小民百姓不免又要血里火里走一遭了。
所以,聪明的帝王都会及早选好接班人,以示肥鹿有主,别再妄争了。
孙坚牺牲后,传承问题马上就摆在了眼前。按着一般规矩,孙坚的传承者应该是他的儿子。但事实上,承袭孙坚官位的却是他的侄子孙贲,这当然是东家袁术故意玩的把戏,因为,现在军中任职的只有孙坚的侄子孙贲,把孙贲牢牢地抓住,就可以把孙坚那些身经百战的旧部属收拢住。
孙坚有四个儿子,从大到小排序为:策、权、翊、匡。孙坚于岘山之中被黄祖部将暗箭射杀时,十七岁的长子孙策正在舒城侍奉母亲,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结交了好友周瑜。
孙策的成长经历与他老爸孙坚完全不同,孙坚小时差不多是一个社会小混混,孙策却是打小就开始接受正统的教育。孙策的母亲是个大家闺秀(就是孙坚抢来的那个吴家美人),很注意对儿子们的教育,孙策自幼习武弄文,结交的都是些江、淮名士,名声甚佳。
父亲在战场上的突然殒命,使年幼的孙策担起了家庭的顶梁柱的角色,孙策的舅舅吴景,当时是丹杨郡的太守,孙策就携家投奔了他。安排好母亲、幼弟之后,孙策便去了父亲孙坚的葬地曲阿,借着父亲的威望,在曲阿招募了几百精壮,在兴平元年(公元193年)投奔了父亲的故主袁术。
孙策时年一十八岁,生得面如美玉,目若朗星,又加上练就了一副体操运动员的匀称身材,绝是一个超级大帅哥。当时袁术见到他时,忍不住地脱口而出:“使术有子如孙郎,死复何恨!”
军帐前一试身手,竟然上马如绞龙,步战赛猛虎,不似孙坚,胜似孙坚,真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袁术一高兴,当即把孙坚的旧部班底赏还给了孙策,并任命为怀义校尉。虽然很快又后悔的这次封赏,但话已出口,已经无法收回了。
程普、韩当、黄盖等一见孙策,如见旧主孙坚,激动得热泪盈眶,一年来随袁术被曹操撵得四处奔逃的窝囊气也一泻而空。孙家军虽然只有千余,却是打不烂拆不散的铁班底,再加上孙策为人爽朗,谈事必痛笑,行事潇洒,做决定从不拖泥带水,所以深得将士爱戴。
孙策治军比乃父有过之而无不及,赏罚从不顾及权贵。有一次,部下一名袁术的同乡违反了军规,论律当斩,其人为保命逃进了袁术的中军,隐藏于袁术的女眷内厩,孙策则不管什么上司忌讳,断然下令强搜内营,当场砍了那人的脑袋。事后他到袁术处谢罪,袁术虽然尴尬却不能不夸赞他:“兵人好叛,当共疾之,何为谢也?”
自此整个袁术军中,闻孙策大名,无不胆寒,袁术却隐隐感到不安起来:一旦孙郎做大,我怎能管得了?
因在新败之余,正是用人之际,袁术只得暂时容忍,心想只要不让他掌握过多的军权就是了。
想让人替自己拼命,总要给人一点念想。这是主子都知道的道理。袁术也是个大方主子,一张口就许给了孙策一个九江太守,第二天心里又后悔了,就干脆装忘了,委派丹杨的陈纪去了任上,孙策无语。
后来袁术欲反攻徐州,欲从庐江太守陆康处求借军粮三万斛,这庐江太守陆康明白这是一笔有借无还的债,就托词没借。
朋友之间开口借钱,借不到便是仇人。袁术和陆康就是这样。陆康拒绝了袁术,袁术就与老陆做下了仇。这下用得着孙策了。老袁吩咐孙策:“以前我错用了陈纪,弄得你九江太守没干成,这样吧,你去打下庐江来,我让你做庐江太守。”
孙策又当了真,出动本部兵马攻取了庐江,袁术马上派自己的故吏刘勋当了庐江太守,孙策又被忽悠了一把,还是无语。
估计再跟着这种说话从不算数的东家手下打工,是永无出头之日的。怎么办呢?炒东家的鱿鱼?要等机会,现在还没到时候。
江东曲阿被扬州刺史刘繇给强占了,袁术派兵收复,一直损兵折将未能如愿,孙策看到了袁术的为难之处,对袁术说:“派我去吧,我替你灭了他!”
袁术心想:还是孙策贤侄会体贴人啊!就允许孙策挂帅出征了。
为防备帅哥孙策人小鬼大,像鹰一样放出去回不来,他就给了孙策一个虚衔:折冲校尉、行殄寇将军。兵一个没添,将一员没给,就这样,孙策仅带着原孙坚的那一千多旧部上了战场。
袁术心里有数:“这点兵你若能保命回来就不错了,想打胜?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令袁术没想到的是,孙家父子的威名是如此得深入人心,小部队出征曲阿,一路上四方的民众、勇士踊跃投军,及到了半程的历阳,部队就膨胀到五六千人,而且士气高昂,都想跟着孙少将军去拼个革命的大好前程!
孙策先派人将尚居在曲阿的母亲及全家偷迁到了阜陵,解除了后顾之忧。之后便率部渡江,直击曲阿刘繇,一路严肃军纪,秋毫无犯,百姓无不焚香持壶迎义师,曲阿刘繇未战先自怯了。
果然,大军所到之处,所向披靡。诸城莫敢当其兵锋,刘繇率部竭力抵抗,还是被不要命的孙家精锐杀得溃不成军,情急之中,刘繇弃军遁逃,余卒皆降孙氏,江东诸郡守皆捐献城池,踊跃非常!
孙策先摧刘繇,后破会稽,遂自领会稽太守,出兵驱逐江东军阀严白虎,义收勇将太史慈,如同摧枯拉朽一般降伏了江东诸州郡,从此江东姓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