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野》/十六先生
2022.07
借我野路登梯，好叫你做心上第一人。
——某狗日记//
夏日慢悠悠地过去了。
又是一年开学季。
临城二高的门口，刚刚告别暑假快乐的学生们叽叽喳喳地往教室赶。
两边的常青树上高高挂起的我校高二高三学子物理竞赛荣获一等奖的喜报迎着微微躁动的风，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人群里，许眠一身蓝白校服，微松的棕黑色短发流利，一刀切至下巴尖，微风拂过，有一丝凌乱的酷飒。
经过喜报下面时，许眠也不例外抬头扫了眼。
上边的人，她怎么觉得有点熟呢。
陈莎莎从她肩膀后面走过来，和她一起看。
视线找到唯一一个高二年级的竞赛代表名字时，心里一阵狂喜，“哇靠，这不是我们班的吗？”
“沈易铭啊，我天，他回来了！”
闻言，许眠淡淡地掀了下眸。
哦，同班同学。
追星追出经验了的陈莎莎同学拿出手机，正要拍一张，“这可是我们二班之光啊，我得好好记录一下。”
临城二高就是这点好。
比起公立的临城一中，二高抓成绩的同时，也是允许高中生带手机上学的，更没有像一中那些什么垃圾桶里不能出现垃圾，课桌上的书不能超过多少厘米的无语规定。
陈莎莎认真地摆弄起自己的手机。
许眠站在原地，没什么想法。
这个时候，校门口远远地过来一声“许姐！”
许眠随意地抓了下头发。
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了。
陈莎莎转过去，一看周赫两眼放光贱兮兮的样子，立马甩头，“我走了，教室等你姐妹。”
说完，直接跑了。
这边，周赫甩着手里的校牌带子，右边肩膀松松垮垮地背着书包，跑起来的风都自带一股吊儿郎当的痞气。
“许姐！”
周赫张开双臂，一副要扑上来的狗样。
许眠眯眼，撑了撑拳头，“还来？”
周赫急急刹住自己的身体，收起自己嚣张又欠揍的狗劲。“我错了错了，许姐。”
许眠：“……”
还喊上瘾了。
“别这么叫我。”
周赫嘿嘿笑，“下次一定。”
许眠看他这样，心想之前是不是教训他教训得太轻了。
二高是临城最好的一所私立高中，因为掌握的优秀升学率和师资力量，有条件的家长都会把孩子送到这里。
除了通过成绩正正经经考进来，还有就是像周赫这样砸钱进来的。
他平时作天作地惯了，用他的话说，他上学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乐子。
直到有一次他耍到许眠面前，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周赫现在想想，他都还忘不了被一个女生后手翻按在地上的滋味。
除了丢脸。
就…还…有点爽。
许眠转身要走。
周赫狗腿地跟上去，又见她不是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于是探头过来，“干什么去啊？许姐。”
许眠甩不掉他，丢了一句：“去吃早饭。”
周赫：“带我一个呗。”
许眠睨他，“可以。”
你喝西北风的话就可以。
周赫还以为许眠说的吃饭是找个食堂，好好坐下来吃。
结果，她把人带到体育场边的公告栏，对着一面荣誉墙，一边欣赏着，一边吃起了自己之前放在书包里还热乎的豪华版三明治。
周赫闻着味，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我没有吗？”
许眠没看他，“学校门口过去五十米，十块钱一个，你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
周赫觉得就离谱。
“不是，那你为什么不回二班吃？”
许眠抽空从荣誉墙里抬了一眼，“我们班主任有洁癖。”
还没等周赫开口，许眠又来了一句：“哦，我忘了，我们不是一个班的。”
周赫：靠？
年级段的前面两个班是二高特别设立的重点班，这两个班的特点除了成绩好就是相互之间特别爱掐架。
尤其以高二一班和高二二班为例。
至于其他十几个班就按照学生们最后的选考科目来划分。
周赫努力想找回自己的场子，“不就是二班吗，哪天我也考个玩玩。”
许眠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周赫：……
有被内涵到。
许眠咬了口三明治，对着这面荣誉墙从下往上看。
才在最上面一排找到了沈易铭的名字。
她挑了下眉。
目光锁定在沈易铭的学生照片一块，居然
——是空的？！
不是吧。
别人都有照片，就你没有？
许眠：“啧，小气。”
“你说沈易铭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周赫还以为她在说什么，凑过来一看，秒懂。“整个学校谁不认识他啊。”
“放不放照片都一样。”
是了，沈易铭。
临城二高里的风云人物，沈家大少爷。
说起他，话题无外乎是这么几个，帅、成绩好、他又怎么拒绝了某某班的哪个女生、还能打架。
高一的时候，他一个撂倒了几个隔壁艺高的女生为了追求他找来撑场面的混混。
直接冷笑着一脚踢向对方的腰窝。
当然了，这都是许眠听别人说的。
许眠双手抱胸，用带了尾音的缓慢语气说：“不认识。”
周赫：“哈？”
你们不是一个班的？
逗我呢？
许眠耸了下肩。
她是上个学期才从一中转学到临城二高的，靠的还是一张140分的语文卷子。
结果刚好那个时候，沈易铭他们去京都参加物理竞赛培训，所以……
不过，她还真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有多妖孽，才能让这些女生着迷成那样。
许眠：“听说还有点帅呢。”
——哐当
远处，许眠身后的一片正打得火热的体育场上，一个篮球刚刚砸进框里。
几个人在那儿笑着说：“三分球，可以啊。”
“一早上就打这么猛？”
周赫光听着许眠的那句话了。
“也就和我差不多帅吧。”他手撑在墙边，又开始欠揍了。“别怪哥们我没提醒过你，有些帅的只能远观，像我这样的，你或许还能想一想。”
许眠：“我记得有一次好像我的名字还和他排在一起过。”
周赫一脸不可置信，“你认真的？”
“物理考试那次吧，他在我下面。”许眠拍开他的贱笑，“我差一点及格，他零分。”
周赫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向许眠。
他头一回听有人能把考倒数第二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许眠吃好早餐，“走了。”
这时，许眠才发觉脚边碰到了什么。
一个篮球滚到她这边，然后刚刚好，停下了。
体育场那边，几个人还等着球回来。“同学，帮忙捡一下呗。”
许眠脚下一勾，灵活带起那个篮球，脚尖用力踢了出去。
那个脚法完全像在踢足球。
见篮球滚到场上某个人脚边。
许眠头也不抬地说了句：“不客气。”
周赫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
酷还是我许姐酷。
——
回到教室时，这个点班上的同学还没来齐。
坐在前排的陈莎莎和许眠打了个招呼，“回来了。”
许眠经过，和她击了个掌，又去找自己原来的位置。
倪乔见到她，挥挥手，“眠眠！”
小姑娘抱住许眠，许眠勾了勾她的下巴。
“你好瘦哦。”
许眠的脸蛋看上去是瘦瘦的，白里透红，但手臂上还是有一点点肉。
倪乔也学着她的说话方式，“你超酷。”
许眠傲娇，“嗯，我也觉得。”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倪乔拉住她，“要不你和我坐吧？”
反正两个人也只隔了一桌。
许眠想到盯了自己大半个学期的物理老师。
因为自己不争气的物理成绩，老林没少请她去办公室喝茶。还有一次上物理课，差点把讲台桌两边左右护法的位置指给她。
虽然后来勉强逃过吃粉笔灰的命运，但许眠现在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许眠连忙拒绝：“不要不要。”
倪乔小小地可惜了下，“好吧。”
许眠坐到自己的位置，把书包往上一放，又确认了下黑板那方的视野。
果然啊，还是最后一桌好。
同坐最后一桌的蒋丛伸过一只腿踢了下桌脚，示意她，“喂。”
许眠：“干什么？”
蒋丛：“你真要坐这儿？”
许眠直接问：“不能坐？”
蒋丛有点怕眼前这位的酷性和直爽，“沈哥要回来了。”
许眠像看2G网一样地打量他，“你刚知道。”
蒋丛一梗。
我他妈是在给你通风报信啊。
他挥挥手，点了点许眠旁边的位置。
不说了。
许眠好像是看到了。
就在蒋丛以为她要主动来问自己的时候，许眠弄好书包，推到课桌的右上角，随后她打了个呵欠，抱着书包开始睡。
蒋丛：这…就睡了？！
“喂。”
许眠闭上眼，“别吵。”
暑假玩太疯，作息还没调回阳间。她得趁着班主任还没来，好好睡一觉。
蒋丛和倪乔两个人相望无言。
许眠这一觉睡得很浅。
快上课时，班里不知道谁带头起了一阵欢呼和掌声。
同桌的座位晃了下，稳住。
隐约有人坐下。
她转身，慢悠悠地从臂弯里抬头。
下秒，没有任何防备地撞入一片极深的眸色。
男生摘下帽子的动作一顿，眸色一紧，眯起。
然后才从喉咙里漫不经心地吐出两个字：“女的？”
许眠睫毛跳了下，反应过来。
她淡淡地凑近对方的那片覆下的阴影，微扬起下巴，借势顶开他额前的帽沿。
“看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吃瓜：许姐和沈哥爱情开始的地方（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