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近日,我们英勇的军队已经北上,协同施瓦本的索伦家族,一起打穿了法兰克尼亚,迎接伟大可敬的皇帝陛下的到来……”
“陛下慷慨而宽厚地饶恕了被俘的康拉德公爵,只是将他的施瓦本公国转封给了赫辛根的腓特烈,赐封于索伦家族……”
“沃尔夫家族已经宣布无条件投降,皇帝陛下正在前往阿尔,接受鲁道夫公爵的请降。至此,帝国内部的战火已经全面平定……”
随着巴伐利亚公爵在魏斯巴赫宫阳台上的演讲完毕,下面的贵族、臣属和市民们便齐齐欢呼起来:
“内战结束了!帝国万岁!皇帝万岁!”
这个令人喜悦的消息,风一般地席卷了整个巴伐利亚公国,明兴城不少富商市民,甚至在自家门前摆开酒席,热情地邀请路过的人免费吃喝,庆祝这场战争的结束。
南方逃难过来的贵族,正在疯狂地打点行装,准备赶紧回到自己曾被狼家占领的封地上去。北方的富商和贵族们,则在保住性命的喜悦之余,开始打起了那些在战争中牺牲同僚的遗产的主意。
商人和市民的欢欣鼓舞则更为真实多了。这场内战的结束,意味着他们终于不用被征兵、被走上战场,亦或是恐惧着狼家军队打过来之后,自己会倒毙在什么不知道的地方。
和平是如此的可贵且甜美,而他们终于要开始享受这份来之不易,难能可贵的和平了。
结束完演讲的巴伐利亚公爵,转身回到自己的书房,刚才演讲时洋溢的热情在他脸上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钢铁一般的冷峻和森严。
“马上召集封臣和僚属们。”他迅速吩咐路德维格和亨利两个儿子,“陛下的南征计划可能要提前了,同时近期公国内会有动荡发生,所有军事力量必须全部用于维持境内治安稳定。”
“这么快?”路德维格匆匆离去,亨利则是连忙放下手里的文件,随口问道,“先前不是预估还有一个月吗?”
“来不及了。”巴伐利亚公爵拿起桌上的酒瓶,解开衣领匆匆灌了一口,长长吐出胸中的浊气。
“第二轮魔潮……马上要来了。”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声音沉硬得仿佛咀嚼钢铁,带着某种冷酷的铿锵味道。
炉火岛里,埃莉诺做了一套简单的热身动作,将枪、盾、剑的三位一体战术练习了半个小时,然后继续开始学习圣剑。
重复着一如既往的失败。
意志凝聚,白光从剑身上泛起,却似乎比往常要黯淡许多。
埃莉诺没有急着挥剑,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剑尖。
“亡国……灭种么?”她怔怔地盯着长剑,喃喃说道。
“你怎么了?”阿斯克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自从昨天灵魂拷问半神隐秘之弦,结果反而被对方讲得说不出话后,埃莉诺就一直呈现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
用阿斯克的话说,毕竟是年轻人,心理素质太差了,被对方三言两语的垃圾话就说得心神失守。
没办法,作为战队队长,他只能过来做些心理疏导的工作。
“圣剑练得怎么样了?”他在地上坐了下来。
“没有变化。”埃莉诺在他身边坐下,苦笑起来,“一如昨日。”
“这种事情也是强求不来的。”阿斯克右手伸进胸口的衣领里,结果拔出一柄手枪来,“要不要换换口味?”
埃莉诺看着他手里的枪,半晌才笑道:“干嘛,教我剑术还不够,还要教枪术啊?”
“可以试试嘛。”阿斯克说,“到时候战斗起来,剑盾噼里啪啦一阵乱砍,敌人连翻带闪躲到你打不着的范围以外,正要松一口气,然后你突然抽出手枪,砰。”
“保准比不屈圣剑更有杀伤力。”
“嗯。”埃莉诺有些意动的样子,从他手里接过手枪,单手瞄准了前面的剑靶。
砰!
她握枪的手很稳,完全能驾驭住手枪的后座力。子弹穿过了靶心,打出一个幽深的黑洞。
“怎么样,我算是有射击天赋吗?”埃莉诺笑着问道。
“不错。”阿斯克评价说道。作为枪手的基础她当然是有的,力量和控制力都足够达标。只是对职业枪手而言,这只是基础中的基础而已,“回头和蜜儿说下,让你俩组一个双枪侠,搭档作战。”
“饶了我吧。”埃莉诺表示真的不行。
两人都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望着前方。
过了片刻,埃莉诺才低声说道:“真的……帝国真的非得南征不可吗?”
“这话你应该去问你们的皇帝陛下。”阿斯克说,“当然,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他被某个神秘势力影响了心智,估计南征意大利加的念头都快变成他的心魔了。”
“所以,是的。我们还没有阻止这场战争的能力,至少暂时是这样。”
“我知道你后面想说什么。”埃莉诺幽幽地道,双手向后撑住上身,展露出发育良好的优美曲线,“要变强啊,埃莉诺……真亏我每次都能被你说服。”
“我说的可是实话。”阿斯克认真说道,“想象一下,假如现在是魔潮的最高点,而你是大陆上的最强半神。”
“你就可以冲进亚琛大皇宫,把奥托皇帝从铁王座上揪下来,然后扯着他的胡子说道,‘快停止战争罢,不然三天之内杀了你!’”
埃莉诺失笑出声,摇了摇头:“你这论调和希德莉法很像,总觉得力量能够解决一切问题,我不大喜欢。”
她拨开额前垂下的金色刘海,湛蓝的瞳孔再次望向远方:“为什么就非得唯强者是从呢?难道就没有弱者也能生存的和平世界吗?”
真是太善良了这姑娘,理想主义者……阿斯克无语半晌,才说道:
“也许有的吧。”
然而,即使是他穿越前的世界,那个由核威慑所强行维系的整体和平的国际世界,局部地区的战乱冲突却一直没有停歇。
所有的战争,都基于无法调和的利益冲突,只能通过暴力手段迫使对方屈服。
因此,只要有利益的冲突存在,就永远会有战争滋生的土壤。
突然某种明悟涌上心头,仿佛是某种福至心灵般的奇妙预感,在他脑海里如闪电般划过,留下了无比清晰的知识:
战争法则-仪式:
在战争中杀死大量的敌人,直到你的名号被敌人深刻铭记和强烈仇恨。
然后在最惨烈的战争中,被痛恨着你的敌人所杀死。
你所杀死的和杀死你的敌人,所有负面情绪和正面情绪,会将你从死亡的世界里拉回。
并凝聚成独属于你的战争法则。
……
这个仪式任务,算是诸多战争法则仪式里比较简单的一个任务。前期只要疯狂杀人即可,杀到某种程度,系统就会提示你杀够了,然后再冲进敌人群里挂掉就行。
然而阿斯克第一时间想的却不是这个,而是为什么自己能领悟到战争法则的凝聚仪式?
随后,他便突然意识到,世界施加于他身上的无形枷锁松动了。
魔潮上限,再次提升到了Lv.15。
第三卷尾声 帝国宣言
伟大可敬的皇帝陛下,于勃艮第公国首都阿尔城,向全帝国宣读了有力的开战宣言。
以下为演讲稿正文:
虽然,朕以父皇和天主所授予朕的使命,通过严格的自律、力量和自我节制来推行国内改革,可是我们经常看到一些意大利加的国外报纸,比如《真理报》,在字里行间诋毁我们伟大的神圣所罗门帝国。
显然,他们既傲慢,知识又贫乏得可怜,把我们希望重建古所罗门帝国的辉煌与典范,批评贬低得一文不值。
我们的成功,是揭露这些谎言的最好证据。
因为假使在这些年来,如果我们像西法兰克王国那样,以贵族共和与领主自治的懒惰作风自居并沾沾自得。
或者像所罗门民族那样,不关心自家的事务,却频频对外横加干涉,指手画脚。
那我们就无法在这片古所罗门人撤离后,百废待兴的土地上面,建立起如今这样疆域辽阔,人民众多,富饶丰养的伟大国家。
所以说,我们有权力去为我们的工作辩护,我们不能让我们的工作,被讥评为作奸犯科,更不能让不怀好意的外国媒体来打扰我们。
不论是谁,凡是干涉我们的使命,即使是想插手铁王座的统治也好,是走极端的胡斯派分子也好,抑或是反叛的野心家也好,全都是神圣所罗门帝国的公敌。
在今天这样一个紧张的时代,我们不需要那些借天主之名,以经典箴言来教训别人的人,也不要那些一边无事可做,一边以在对别人的工作冷嘲热讽的人。
我们所需要的是使帝国上下团结起来的人。我们就需要做这类工作的人。
朕对那些不来帮助我们,却来批评我们工作的人深感痛恨。
外国人全都不外乎这种类型,他们嫉妒我们,他们自忖比我们懂不了多少,所以就要排斥我们。
法兰克民族的基本信条是“自助,而后人助”。一个国家的生活水准,是该国全民总产量的累积。也就是说,薪资的数额,要与工作所出产的货品数量成正比。
然而在今天,这种教条并不使某些人满意,因此有人被煽动起来,在工厂和街头前面大喊着“高薪资,少工作”,阻挠那些想要去回归岗位的忠诚的帝国公民们。
然而,与他们所斥责的“剥削与压迫”相反,帝国在今天已变成了世界上钢铁产量最大的国家。我可以举出很多很多的例子来,这些例子是我们国民创纪录的最好证明。
除了这些成功的例子外,来年还有更多即将问世的工业成果。
那些外国人只配张牙舞爪。他们自以为有资格批评我们并给我们忠告,这不是历史性的讽刺吗?
我们已使帝国有自己的动力装甲,可以在前线对抗来自国际上的,冲着我们而来的恶意中伤。
万一有国际间的冲突,或居心叵侧的挑拨,想要破坏帝国的和平的话,则帝国将用他们的钢铁来保护自己的国民和皇帝。
全世界将会很快地尝到皇帝、人民、军队一体,众志成城是什么滋味了。
假使意大利加今天突然瓦解,而所罗门城不得不自谋生计,那所罗门人也许就会了解到我们今天所遭遇到的经济工作是如何难了。
这个国家,最初并没有黄金准备金,没有足够的外汇兑换——这并不是萨克森皇室不愿意有,而是因为帝国在成立初期,频繁遭到东方马扎尔人的侵略和蹂躏后,又饱受来自南方的经济掠夺,已达近百年之久。
换句话说,我们得喂饱这片土地上大量的人,而且我们没有经济殖民地来供养我们。
假使有一个国家缺乏各种工业原料,本身不愿意举外债度日,以期在五年内使其失业人口降到零,并改善自己的生活水准。在这样一个经济先决条件样样缺乏的国家,如果保持缄默,那绝对是不可能解决他们本身的失业问题的。
因此,帝国对国外的经济属地的声明所有权,一年比一年要更加地高声疾呼。
这些属地并不是帝国渴望自别的国家掠夺而来;而是这些属地对教廷而言只是累赘,却是我们法兰克民族生存所不可缺少的。
我们也要求阳光下的地盘。
教廷用暴力规划出大陆民族和国家的地图,将其规划得彻彻底底。
由此我们就可知道,教廷的工作原来就是假借天主之名,公然推动狂妄而不合理的程序,再使这些程序所产生的结果,变成国际秩序上永久而不可变易的一部分。
他们就是用这样的手段,把他们制定的国际秩序强行加诸到我们头上,特别是他们把异端审判政策美其名曰“捍卫天主荣光”。
现在教廷企图保护这种秩序。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长期遭受经济掠夺的国家,还要屈从于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组织之下,而且我也不允许只因为我们反抗教廷,我们就不必再为天主而战了。
相反的,我们不再屈从于教廷,是因为我们相信教廷只是一个重视私利胜于信仰的机构。
除了上述的理由之外,朕呼吁忠诚的国民们,牢记以下这些重要的事项。
第一:我们是因为忠于天主的意志,才选择反抗教廷的,因为教廷拒绝给我们这些虔信徒以武装自己的权利,所以我们无法获得同等的安全地位。
第二:我们绝不考虑和教廷谈判的理由,是我们不允许因教皇控制下的枢机主教会议,绝大多数投票赞成帝国应当退让,我们就得处处听人摆布。
第三:我们会对所有把教廷当作可靠的天主化身,却没有得到好下场的国家提供援助。我们应把这条外交事项奉守不渝。
譬如说在布列塔尼亚的战争中,教廷因为关切西法兰克王国的教区利益,因此不愿承认安茹王国在阿基坦和诺曼底的法理统治。也许我们的做法,可以使得整个问题有更简单、更合理的解决方式。
第四:我们绝没理由让帝国陷入那些事不关己的冲突中。我们也绝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别人获得领土或经济上的暴利,而帝国却一点可见的利益都没有。
再说,我们也不希望在别人帮助我们获得暴利之后,他们自己却无法均沾一点利益。
帝国已决定要理智地节制自己的利益和要求。而且万一真的与帝国利益休戚相关,我们也不寄希望于任何国家来帮我们的忙,我们一开始就会发出声明,维护大陆秩序乃是我们应有的权利。
第五:我们不打算让教廷来决定我们未来的处事态度,这个机构若没有足够有力的国际监督,就会失去理智的行径,而采取一种蛮横的思维。
毕竟,各国都最为关心自己的存亡,从而只能拘泥于形式主义上的联合。于是那些符合教廷利益的可以生存下来,违背教廷利益的则将遭到沉重的打击。
帝国即便是信仰所罗门主教的一份子,也绝不会接受教廷这种无法理喻的霸权主义行径。
神圣所罗门帝国不是爱好战争的国家。它是一个英勇的国家,我的意思是说帝国不想战争,但也不怕战争,它爱好和平,而且也爱它的荣誉和自由。
新的帝国不属于任何人、任何团体,它不属于朕,而是属于帝国全体公民。它将帮助肯与我们和平相处的民族,它将使他们更乐于尽他们的本份。
帝国的政党、国家、武力、经济是一种利器和工具,是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帝国将为达成我们的目标而努力,且终有一天将为历史所审判。可是帝国的永恒目标,就是为全体公民服务。
朕现在祈求天主,祈望祂在未来的日子里赐福我们的工作、我们的所作所为、我们的远见、我们的决心;祈求万能之主不要让我们染上自大和卑躬屈膝的毛病;祈望它帮助我们找到帝国应走的路;祈望它赐给我们勇气做应做之事;祈望它帮助我们不要在恶势力下胆怯、在危险下懦弱。
神圣所罗门帝国万岁!全体忠诚的帝国公民万岁!
第四卷 白骨遍野,不义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