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李邺回到了家里。
现在下朝回宫很近了,以前还要走城墙夹道返回兴庆宫,现在直接从紫宸殿后门出去,就到了蓬莱殿的大门。
目前宣政殿西面的思政院正在装修,年底前就要装修完毕,李邺登基后,御书房就会设在思政院,紫宸殿将作为下朝后处理政务,临时接见大臣的地方,也就是他的外书房。
紫宸殿距离后宫太近,大臣们来来往往不方便。
李邺的内书房设在蓬莱殿内,这是对皇后的尊重,他晚上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内书房中。
李邺回到内书房坐下,妻子独孤新月给他端来一盏热茶。
李邺喝了口茶,对妻子道:“我这两天正在考虑,把太极宫的老太妃们都送回娘家去,回娘家养老也罢,再嫁人也罢,悉听尊便!”
李邺说这话是有原因的,有个七十岁的卢贤妃打麻将输光了棺材本,整天又哭又闹要上吊,内宫总管赵保忠向李邺汇报,李邺只得让赵保忠支给她一千贯钱,安抚住她,又命令范阳卢氏把她接回娘家。
通过这件事,李邺发现这些老太妃其实都很愿意回娘家,主要是娘家不愿接收她们,现在他强制命令每个太妃的娘家都必须接收,就把这个遗留的老大难问题解决了。
确实无家可归的老太妃当然可以继续留在太极宫养老。
这样一来,侍候她们的五百名宫女便可以全部释放出宫,大唐又多了五百户平民。
独孤新月笑着点点头,“我也想劝夫君,其实她们自己也不想住在那里,冬天阴冷,夏天潮湿,房子又破又旧,虫子又多,一帮女人整天聚在一起勾心斗角,东家长西家短,回娘家会更舒服,反正每月该给的奉养都会给她们。”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明年开春之前把她们遣返。”
“那张太后呢?”
独孤新月问道:“夫君还是否决定把她留在皇宫内?”
李邺沉思片刻道:“天子退位,她也随之退位,我打算封她为洛国夫人,天子封为济阴郡王,那孩子是典型的自闭症,一辈子就这样了,但最多也只能活到四十岁,由宗正寺负责照顾,至于张太后,看她本人意愿吧!她想留在宫内也可以。”
有些话不能挑明,挑明了容易翻脸,独孤新月心里有数,丈夫多少还是有点贪恋张太后的姿色,如果把张太后放在宫外,丈夫还是会去找她,消息传出去反而对名声不好,不如就学太宗皇帝将隋朝萧皇后养在宫中,反正没有名份,问题就不大。
独孤新月不担心丈夫去找她,她担心的是名份问题,只要丈夫答应自己不给张太后名份,那就和她没关系了。
“她今天求我,希望继续住在宫中,我答应了。”
李邺点点头,“你安排吧!我就不过问了。”
停一下,李邺又道:“纳她会有朝廷非议,历史留下的笔墨也不好看,我不会考虑!”
独孤新月笑了起来,丈夫还是不糊涂,也知道纳太后为妾历史记录不好看。
她又道:“我今天和珍珠谈过了,她哭着再三给我解释,那天是误会,她当时心里想的都是去世的儿子,而不是前太子,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说出这种蠢货,何况她面对的是即将登基的皇帝陛下,夫君消消气吧!给她一個机会。”
李邺之所以会惹上沈珍珠,是因为他上辈子看了一部电视《珍珠传奇》,一直念念不忘,所以当他有机会得到这位传奇女人时,他就果断下手了,圆了夙愿,但实际得到后,感觉也不过如此,比起杨玉环差得太远,所以他就找了一个借口疏远她。
以他的情商,他当然知道沈珍珠只是不小心说错话,并不是真心所想,现在妻子给沈珍珠求情,他想到了沈珍珠在大船内陪伴他的情形,还给他生了儿子,心中也有些不忍了。
说到底,李邺只是一个穿越者,历史作弊者,他并没有历史上真正帝王的冷酷无情,他还是比较重情重义。
“好吧!我今晚上去看看她。”
“今晚夫君不是要去玉环哪里?”
“好像秋河有点感恙,她今晚要照顾孩子,我就不去了。”
“夫君不说我都忘了,秋河是有点咳嗽,但问题不大,就是夜里受了点风寒,吃药调养两天就好了。”
说到这,独孤新月起身笑道:“那我去通知珍珠了。”
独孤新月快步走了,李邺喝了口茶,又取过登基大典的草案,细细看了起来。
沈珍珠得到消息,夫君晚上要来,顿时喜极而泣,连忙整容化妆,精心装扮,又想着打亲情牌,把儿子也带着。
在李邺所有的儿子中,沈珍珠生的这个儿子长得最像他,起名为李桦,封颍川郡王。
时间到了辰时,温室殿张灯结彩,一辆轻便马车在数十名女护卫的保护下驶入了大门,在大堂前停下。
李邺从马车里出来,沈珍珠连忙上前行礼,“妾身珍珠恭迎夫君!”
李邺见她娇艳美貌,打扮得略有几分妖艳,显然是投自己所好,他心中也有点动心了。
便笑道:“外面冷,我们去堂上说话!”
他牵着沈珍珠的手向堂上走去,沈珍珠的心怦怦直跳,夫君这是原谅自己了吗?
走上大堂,乳娘把孩子抱上来,李邺大喜,连忙抱过儿子亲了一下小脸蛋,这个儿子眉眼真的像极了自己,让李邺高兴得合不拢嘴。
他又对沈珍珠道:“等明年,我会封桦儿为齐王。”
沈珍珠大喜,施万福礼,“多谢夫君!”
李邺示意把孩子给乳娘,又让所有人退下,他坐下对沈珍珠道:“现在来说说我们的事情。”
沈珍珠脸色一变,吓得跪了下来。
李邺缓缓道:“你祭奠前夫,这是人之常情,我不会追究,但这种事情只能这一次,我就当它是一次彻底告别,希望不会再有下次。”
沈珍珠低下头,“珍珠遵命!”
李邺又道:“你也不用担心没人祭祀他们,逝去的宗室,宗正寺都会按时祭奠,请高僧替他们超度,这是宗室寺职责,我不会亏待他们。”
“谢谢夫君安排!”
李邺摇摇头又道:“但是你在大殿内烧纸,这是违反家规的,王妃应该告诉过你,除了寺庙祠堂,任何地方不准烧纸焚香,大殿内都是帘幔,极容易引发火灾,你不是孩子了,应该知道危险!”
沈珍珠轻轻点头,“珍珠一时糊涂,现在知错了!”
“不光知错,还要受罚!”
沈珍珠娇躯一震,眼泪都要下来了,悲戚道:“珍珠愿意受罚!”
李邺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道:“罚你给我跳个舞,不准穿衣服!”
沈珍珠顿时破涕为笑,娇羞无限地点点头。
李邺笑眯眯道:“我去看看大娘,回来再好好欣赏珍珠曼妙的舞姿!”
李邺来到木大娘的住处,她住在温室殿最东面的一座小院内,院子里没有花鸟鱼虫,只有几畦菜地,还养了一群鸡,不过现在是冬天,菜地还没有播种,鸡都在鸡舍内。
有两名侍女专门负责照顾她,木大娘每天的生活就是种菜养鸡,念经礼佛,东面的明德寺距离她的住处只有两百步,她是居士,每天都要去明德寺和尼姑们一起念经。
木大娘没有什么积蓄,李邺每月给她的百贯例钱,她都捐给了寺院,不过她有宝物,她脖子上那串青金石念珠堪称天下佛门至宝,由最纯净最致密的青金石制成。
她的手镯也是莲花生大师赠送给李邺的七彩佛宝,上面包镶了七位高僧的舍利。
她每月还要去一趟慈恩寺参加高僧法会,她念珠和手镯让所有高僧的念珠都黯然失色,被尊为首席贵宾。
当然也和她身份有关,她被封为雍国夫人,一旦李邺登基,她还会被尊为太皇太妃。
不过这些封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木大娘的身体,她已经六十岁了,但身体还很硬朗,李邺最大心愿就是她能活到七十多岁,现在李邺希望她能活过八十岁。
房间传来木大娘的念经声,这是雷打不动的,谁都不能打扰。
李邺听了片刻,至少还有半个时辰,他向侍女摆摆手,示意不要打扰,他从怀中摸出一颗金豆,放进窗台上小瓦罐里,表示自己来过了。
他这才转身去了沈珍珠的寝殿。
寝殿内大门关上,所有侍女都退下去,李邺舒服躺在大床上,笑吟吟地望着沈珍珠。
沈珍珠娇媚一笑,轻轻解开了罗裙。
(本章完)